穿成哥儿后嫁了傻子少爷(95)
“退钱退钱,老子不干了!”
“哎呀你们不要吵啊,看看老板怎么说。”
姜栾一抬薄薄的眼皮, 快速扫视了围观群众一眼。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小矮个身上——这个人身材瘦小, 穿的袍子却极宽, 肚子也挺大, 手微微缩着。
姜栾打量着小矮个, 头也不回的问:
“甄老板,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甄有钱满头大汗的说,“姜少爷,不是我不给他兑钱,是这人拿来的竹片根本就不是咱家的……”
“你胡说!”先前被踹的那人急眼了,“这竹片明明就是老子花了十个铜板从你们这里买到的,在场的人可都看到了!”
众人被他问的一愣。
其中零星有几个声音帮腔道:
“我看到了,我可以作证。”
“没错,就是从这家钱庄里换到的!”
甄有钱一下子就气急了,怒斥那人道,“你这个卖猪头肉的季三,谁不知道你那铺子惯常收些死猪肉卖,不干好事,如今骗到我这里想发一笔横财,还找人来帮腔!”
被踹的季三也不乐意了,“甄胖子,你说话可得讲证据!不想兑银子就直说,玩不起咱就别玩!”
甄有钱还想跟季三对骂,却被姜栾拦住,“稍等,甄老板。”
“是,少爷。”
甄有钱只得忍气退到一侧。
姜栾打量了季三几眼。
这人生的阔腮肥耳,身材健壮,身上穿的布衣油腻腻的,果然一看就是个杀猪的。
季三被姜栾打量的心中发虚,眼珠子胡乱转悠着看向地面。
“甄老板,兑银的竹片呢?”姜栾问甄有钱。
“公子,在这里。”甄有钱抱出一叠竹片来。
他拿出其中一片,上面写着“福寿齐天”四字,显然是钱庄中的头彩,可兑九金。
因为古代防造假手段并不成熟,为了防止当前事情的发生,甄有钱将“摸彩”改良了一番,竹片不经由客人之手,而是整齐的码在四方盒子中,由金木水火土五行对应乾坤八卦作为方位,确定客人想要的那张竹片,由钱庄当场“揭彩”。
虽是麻烦了些,但也可以杜绝造假现象的发生,只是这季三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在甄有钱眼皮子底下将选中的竹片替换了。
“我一摸这竹片就不对,”甄有钱道,“虽然外表相差不大,但做工过于粗糙,也不知这季三使得什么法子……”
“什么粗糙不粗糙的!”季三不满的嚷嚷起来,“这竹片是你亲手从盒中拿出来的,是你庄里的东西,你怎可不认账?”
甄有钱瞪了季三一眼。
但先前得了姜栾的话,他也不好与季三对骂。
姜栾捡起那枚竹片,用手摩挲了一下,蓦然道,“可以。”
“什么?”甄有钱微微一愣。
“可以兑钱给他。”姜栾道。
甄有钱原指着姜栾做主,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当场就沉不住气了,“姜少爷,可这分明……”
“我知道您为难,但事情还得解决不是?”姜栾笑笑,“这样吧,钱我就自掏腰包了,下不为例。”
“少爷……”
甄有钱还要说什么,被姜栾用眼神制止,摇了摇头。
季三顿时喜笑颜开,“到底还是少爷大方!”
他料到姜栾不会多生事端,干脆用钱来打发自己,就准备伸手拿钱了。
姜栾伸手掏了掏钱袋,讶然道,“哎呀不好,出门走的急,钱带的不够。”
“没事没事,”季三立马道,“待会儿小人去您府上取就行。”
“怎好让你久等?”
姜栾说着,摘下腰上的一块金镶玉佩冲人群道,“我想以这块金镶玉换九金,诸位中可有人愿意?”
甄有钱有些诧异,姜少爷为什么在自家钱庄里还要卖玉换钱?
但围观众人们都被姜栾拿出的玉吸引,竟一时间没人想到这茬。
姜栾这块金镶玉一看就价值不菲,远远超过九金,大家伙立马就心动了,奈何寻常人谁会出门带那么些钱?
季三更是在一旁蠢蠢欲动,“不如您把这玉直接……”
“我换给你吧,”人堆里有个青年道。
他就知道季三想趁机占便宜开口要这玉佩,实在是看不过眼去,一边解钱袋一边道,“但我不贪你这玉,届时姜老板你有钱了找我换回即可。”
“多谢。”
姜栾得了那九金,直接交给季三,“这便不欠你了。”
季三简直乐不可支,拿着那金子爱不释手的摩挲,最后放进腰包中拍了拍,“姜少爷为人大气,小人这便走了。”
季三抬腿就要出去,看到方才踹他的男人戴着斗笠,站在门口似乎在看他,脚步顿时迟疑了下。
“等等。”
姜栾忽然开口道。
季三就知道这九金不会这么好拿,冷笑着扭头道,“您这是反悔了?”
“不是,”姜栾笑着从袖口掏出几张银票来,“我突然想起身上揣着点银票,不如我拿这一百两的银票来换你那九金。”
时下一金等于十两白银,九金便是九十两,姜栾一掏就是一百两的票子,显然还让季三白赚了十两银子去。
季三自然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笑着掏出那九金交回姜栾手里,便要拿那银票,“您看您,也不早说,但小人可没有十两银子找给您……”
但他还没碰到银票,就被姜栾收回了手。
季三捞了一个空,顿时急了,“你什么意思!”
姜栾一手拿银票一手拿金锭,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意思,兑不了,你那中彩的竹片是假的。”
“什么?”
没想到姜栾搞了半天,又换玉又换钱的,最终又绕回了原点。
季三被他弄懵了,“那竹片明明就是你家的……”
“你确定?”姜栾笑了笑,吩咐甄有钱道,“甄老板,麻烦您去端盆清水进来。”
甄有钱闻言若有所思,让女儿秀秀端水进来。
姜栾拿着那枚中奖的竹片道,“您看好了。”
他将竹片放入清水里。
竹片还没来得及沉底,一入水便冒上几簇油花。
姜栾看了眼水盆,又面带笑意的与季三对视。
方才姜栾让人端水进来时,围观者们中就有人想通了。
季三做的是卖猪肉的营生,浑身上下常年油腻,经他手的物件自然带着油。
显然季三也明白了姜栾的意思,却抻着脖子道,“老子出门可是洗干净手的,你别想诈我!”
“但这金子可是过了你手的,”姜栾摇了摇手里的钱。
他将那九金一并放入清水中,果然也飘起了油花。
“果然如此。”有人道。
金子是青年当场借给姜栾的,自然不会提前做过手脚。
所有人都看向季三,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季三额间流下一滴冷汗,干脆耍赖到底,“但你也没法证明这竹片是不是在你家庄里过了油,这是诬赖……”
“诶,那就再给你看个有趣的。”姜栾不慌不忙的笑笑。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张自家钱庄的竹片,一同放入水中。
再拿出时,竹片背面居然变了……上面浮现出三个红字——二十一。
“这些竹片都经由我手,用石蕊做汁子在上面绘了数字,”姜栾漫不经心的说,“石蕊汁在平时是透明的,只有遇水才会显色,许多江湖术士也会用到此招……我家钱庄里的都有这个记号,再看看你的那片。”
竹片上的字在姜栾手中逐渐由红又转为紫色,一如季三的脸色。
“没话讲了吗?”姜栾嘱咐甄有钱,“甄老板,待会儿送他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