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哥儿后嫁了傻子少爷(141)
这些人训练有素,不用一会儿工夫就把夙平郡王架着拖过来。
夙平郡王原本就没有好好打理过仪表,此刻更是披头散发,犹如一个疯子般大吼大叫,“你们不能抓我,本郡王要去见皇帝,我要见陛下把话说清楚,我……”
“你见孤要做什么?”身着黑色玄衣的永昌帝从树后走出来。
此时围观百姓们已经被亲卫队们驱散的差不多了,留下的只有姜栾和齐家人……也算是自己人了。
皇帝本来远远听着夙平郡王撒泼,已是怒极反笑,此刻更是迫不及待的走出来,想看看这个疯子还有什么话好说。
北定王原本是想左右开弓,狠狠给这逆子几个耳光,恨不得没生过这逆子。
但皇帝都开口了,他也只好默默退到一旁儿,和齐家家主齐玉恒站在一起,一同大喘气,眼见也是不太好了。
姜栾只觉得这画面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夙平郡王直面永昌帝时,原本一肚子的泼此刻却耍不出来了,只深吸一口气,眼神十分慌乱。
“放开他。”
永昌帝冷漠的命令亲卫队们。
侍卫们闻言就将夙平郡王丢到地上,退至两侧。
夙平郡王就像是个被抛弃的破旧布娃娃一样,瘫在地上,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了?”皇帝面无表情的问他,“方才在城楼上不是还喊得很大声,要孤来见你,把话说清楚?你现在倒是说啊!”
其实从合宫晚宴那天开始,夙平郡王整个人就有些浑浑噩噩,过的日子简直跟做梦一般。
原本也是因为恐惧痛失爱子的那口气撑着,夙平郡王唯一的信念就是把齐绍阳从牢里给捞出来。
但当皇帝真的站在他面前质问的时候,夙平郡王整个人却像是猛然从梦中清醒过来,直到此刻脑子里才明白了……自己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这档子发疯的主意原本就是齐绍康出给他的。
按照齐绍康的话来说,施将军战功赫赫,在天启颇有威望,齐绍阳又是施将军唯一的儿子,这层身份无异于是“免死金牌”,若是将这层身份揭穿,皇帝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齐绍康是怎么知道齐绍阳是施将军的儿子的?
夙平郡王猛地抬头,看向齐家人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齐玉恒怒不可遏的脸,还有姜栾那张可恶的面无表情的脸。
但齐绍康又在哪里?
“你刚才说齐绍阳是谁的儿子?”皇帝冷笑着问他。
第75章 真假莫辨
即便夙平郡王意识到, 自己似乎是被齐绍康那小子摆了一道,但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阳儿他是……”
夙平郡王咽了咽口水, 勉强抬起头直面帝王之怒。
但在与永昌帝视线交织的一瞬间,夙平郡王如坠冰窟般定在了原地。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
被皇帝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夙平郡王竟在白日大道中有一种被野兽死死盯住的错觉。
但这并不是兽王般的震怒,而是来自恶臭泥潭中的毒蛇张开了利齿;隐身于幽暗沼泽中的豺狼审视着苟延残喘逃命的猎物。
那是一种被脏东西缠上的恶心感觉,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这股说不出的不对劲已经令夙平郡王无法再开口。
众人皆不敢直视帝王,自然无法体会到夙平郡王那股子诧异恐惧的体验。
以姜栾的视角来看,只见夙平郡王刚吐出半个字来, 就再也无法辩驳, 颤抖着身体趴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如同癫痫一般。
永昌帝收拾好自己的眼神,风轻云淡道, “既然你现在不想开口,那就随孤回宫慢慢交代吧。”
在皇帝的授意下,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将夙平郡王的架起。
夙平郡王仿佛泄了气的气球般, 完全失去了方才城墙上撒泼的勇气,竟是半步不能行走,只被人拖走罢了。
这个巫妖王先不说平时做人如何, 但对待儿子上绝对没话说, 此时竟毫无反抗的被捂嘴带走, 令姜栾十分纳闷。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 想观察下夙平郡王是什么情况, 却被绛紫色的衣衫挡住了视线。
是北定王。
“你随我来。”北定王对姜栾道。
向来好面子的王爷此刻脸红的跟关公似的, 显然是强忍着耻辱和不忿,气急了。
姜栾生怕被殃及池鱼,扶着同样快被气晕厥过去的齐玉恒道,“敢问王爷有何吩咐?草民还要照顾老爷子回府休息。”
北定王深吸一口气,勉强对姜栾露出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这是陛下的命令。”
如今齐绍康不知道趁乱跑去哪里了,齐绍麟先前又被齐玉恒支出去到北定王府找人了,此刻只有姜栾一人在齐玉恒身边。
但既然是皇帝的吩咐,姜栾也无法不听从,低头看了眼手上扶着的老人。
齐玉恒没有睁眼,捂着自己的胸口勉强冲姜栾点了点头,示意他既然是皇帝的命令,那就去吧。
姜栾只得跟着北定王走了。
……
永昌帝命令侍卫将夙平郡王押回宫后,既没有立刻审问,也没有将他打入地牢,而是找了处僻静的院子将人锁了进去。
待回到天禄阁,白曦鹤提着个篮子,早早守在书房殿外等候儿多时。
皇帝看也不看他,挥手喝退众人,闷着头走进书房内,门也不关。
不到片刻,房内传来一阵砸摔东西的动静。
那噪声震天响,内侍们显然许久没见皇帝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战战兢兢的站在殿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白曦鹤则一脸淡定的在旁静静地等着。
待砸摔声静下来后,白曦鹤又站了片刻,提着篮子就往书房里进。
“白公子!”内侍赶忙拦了上来,“陛下还没有传召,这……”
白曦鹤冲小太监笑笑,“陛下之所以开着房门,就是等着我进去呢。”
“……”
内侍们一脸莫名,拦也没拦住,眼睁睁看着白曦鹤走了进去。
书房内一片狼籍,帘幔塌了半边。
白曦鹤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见永昌帝背对着他站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将篮子搁在桌上。
“陛下,小心气急伤了龙体。”
白曦鹤温和的说着,从篮中端出降火的凉茶。
皇帝一声不吭的继续站着,无声无息的。
白曦鹤想了想,道,“陛下气的并非是夙平郡王丑闻攀扯皇室,拿民意来压您,而是他这一通发疯,将施勤之死给捅了出去。现今南疆守将空悬,朝堂百官定会趁机逼迫陛下早做决断,用的却恰恰是陛下不想用的人,这恐怕是……”
听到此处,永昌帝才动了动,冷淡的说,“施勤是你杀的?”
突如其来的听到这样的指控,白曦鹤非但不恐慌,反而笑了笑,“施将军是三大将军之首,草民没有这样的本事。”
皇帝又问,“那天寿节上的刺客,都是你的人?”
这一次白曦鹤没有回话。
永昌帝静了一会儿,突然发出一声肃然的冷笑,“杀的好。”
白曦鹤低眉顺眼道,“但为陛下效犬马之功罢了。”
皇帝呵呵一笑,“那这次的事,你有什么主意?”
“以草民的愚见,悠悠众口,陛下不如先顺了百官的意见,先解眼下南疆之急。”
白曦鹤说完,就小心的抬头看着永昌帝的背影,揣摩他的心思。
永昌帝默了一瞬,“继续说。”
白曦鹤道,“百官既然推举丞相大人的人,那不如就顺了他们的意思,让杜锋做主帅,李衡做副将。只是两位将军资历尚浅,总归需要得人指点,草民愿推举一民间高人……名唤仇捷途,随军做军师,一同前往南疆。”
“只是南疆路途遥远,又极为险要,中途恐发生许多意外,”白曦鹤笑笑,“若是杜将军有不测发生,也可令李将军顶上去,如此才是双重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