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花式养瞎夫郎(62)
江以宁脸颊骤然一红,颇有些羞涩的没有应答这句话,本就是故意逗他玩的,客人们也没有跟他计较。
串串儿多,且都是手串的,外面的人等的都开始要其他摊子的饼子茶水了,但他们的屁股却没挪开,生怕被人抢先了。
阿祥见状觉得有些古怪,他想说些什么,但自知身份不敢胡乱说话,便只好将思绪咽回肚子里。
江以宁却是敏锐,他偏头看向阿祥,轻声询问:“你想说什么?”
“回夫郎,没什么,这些我来煮吧,从前在家里也常做这些。”阿祥低声说,“您……所以我来吧。”
“也好。”江以宁沉默片刻答应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被人当做瞎子的感觉的,萧寒锦似乎从来没有刻意小心翼翼对待他,若非看不见是实打实的,他也要忘记了。
但阿祥是好意,他也没要计较这些。
直到将菜全都熬煮好,萧永福才回来,时辰也几近晌午,铺子刚好可以开门了。
“铁匠怎么说?”江以宁问。
“能做,只是时间久要等,但也没事,咱们能等。”萧永福说。
确实,本就是为明年做准备呢。
“福锦串”的铺门大开,排队的人瞬间热闹呼喊起来。
阿祥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都愣在原地了,还是萧永福叫他名字,才把人叫回神,立刻就投身做事中,再无暇想其他事。
其实方才他想问,为何不如别的铺子一般,也做卖早点的生意,饼子馄饨面条都能卖得极好,现在他才彻底明白,那些摊子一月都不一定有这串串儿半月的赚头。
他们串了一上午的串儿,一两个时辰就卖光了,照旧剩些不算新鲜的,这都是没办法的事,若有人要便便宜些,若无人要,他们就自己吃了。
萧永福知道二弟宠着宁哥儿,通常都不会再卖,让他垫肚子了。
他将辣料涮好,递给江以宁:“你先吃着,我把别的也涮一下,一会不吃就拿回去。”
“好。”
“阿爹,我饿。”
“木哥儿,回家阿爹挖野菜给你吃,不吃这个。”
孩童听他阿爹说完,就站在铺子前不说话了,他虽没再继续喊饿,却也不肯离开,像是在用沉默反抗。
江以宁耳朵微动,听声音,做阿爹的这位岁数也不大,想来也是没铜板吃这些,他不由得在脑海中想象那小哥儿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赶紧出声:“这些、这些我们都不打算卖了,要吃吗?”
“我们没钱买。”那夫郎一把抱起儿子,“咱们回家吧,今日刚买了碎布,给你做衣裳!”
“阿爹,吃野菜,吃饱饱的!”小孩儿突然笑了起来,只要不饿肚子,吃什么都行。
那夫郎低应一声就准备离开。
江以宁听的心里难受,阿祥偏头看他一眼,赶紧拦人,他笑道:“这位夫郎,我们这些串儿本就是最后剩的不新鲜,我们夫郎说白送,就让孩子吃一口吧!”
“是如此。”江以宁忙点头,将一串素菜递给他,“当真不收铜板的,我们自家若不吃,也是要给别人的。”
镇上偶尔会有小乞丐跑来跑去,偶有剩的,也会给他们吃。
“多谢。”那夫郎小心翼翼伸手去接,却发现江以宁眼睛无神,他突然想到什么,“你可是宁哥儿?”
不止江以宁,连萧永福也愣住了,他这才仔细打量了这夫郎一眼,熟悉感涌来,他皱眉:“你是生哥儿?”
陈生立刻点头,神情激动:“我是,您是萧大哥吧?”
萧永福点点头,没再说其他,饶是他再木讷,也瞧得出来,生哥儿嫁到桃户地后过得并不好,分明十七岁,看着二三十似的,他的小哥儿也瘦弱的很,眼睛显得格外大。
江以宁没想到他是陈生,从前家里还没发生变故时,他时常和陈生一起玩,陈生大他一岁,一直都是如哥哥般照顾他,后来家中骤变,和陈生没再来往。
前两年是听说他嫁出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陈生忙拍了拍木哥儿,笑道:“木哥儿,快叫人,这是你宁小叔!”
“宁小叔。”木哥儿瞪着大眼睛乖巧喊着。
“木哥儿乖,这串串儿送给你吃,当见面礼了。”江以宁笑说,这话也是说给陈生听的,免得他还要想方设法的把那几枚铜板给他。
果然,听他这样说,陈生没有再多说什么。
“生哥儿,你今日去我家吃饭吧?带上木哥儿一起,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得好好说说才行呀。”难得遇到相熟的人,江以宁也是恨不得好好拽着他说话,言语间都带着期待,和小时候似的。
“哪能呢,我得回家做饭,等下回,下回有时间,我带着木哥儿去找你。”陈生轻声说着。
仅一句话,那些被他拼命藏起来的愁苦和悲哀,都悄无声息地进了江以宁耳朵里。
此刻他很想感慨,嫁给萧寒锦是幸运的。
可他觉得这样很无耻,在别人经历苦难时,他怎能高喊自己的欢愉?
江以宁轻点头:“好,你有时间一定要去,我若不在家,你就等我,一定要等我。”
陈生笑弯眼睛:“好。”
待人一走,江以宁就红了眼眶,他过得不好。
第46章 等待
萧寒锦在这之前从没听说小瞎子还有朋友, 现下见他双目通红,只能说些中听的话哄他,但也不知对方是不是生出点兔死狗烹的心灰意冷来, 竟是如何哄都没用。
但他奇异的没恼也没烦, 甚至试图用各种理由安抚他。
若是在从前,有人在他面前哭闹,他别说费劲吧啦的哄,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你且哭着,我去做饭。”萧寒锦见他哄不好, 干脆在别的地方给他补补,掉这半天眼泪, 一会得多吃点才行。
“做什么?”小瞎子立刻擦了擦眼泪,双目通红的望过去, “不知为何, 我现在很饿,能吃下一头猪。”
萧寒锦仰头无声笑了笑:“炒菜配白米饭,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小瞎子轻轻哼哼了两声, 他缓了缓情绪,想到今日的事, 他抬脚跟过去,边走边问:“村长找你做什么?这段时间我们都乖的很, 没有闹事。”
“是说牛的事,过阵子秋收, 家家户户都得用牛,村长的意思是让我们把牛借给村里用, 先来问问我的意思。”
没有直接和萧大山商定,可见万德禄知晓, 萧家如今已经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小瞎子点头,没再说什么,村里借牛都是常事,毕竟牛很珍贵,若是买好些的,十几两都是有的,不好好照顾,稍有不慎可是要吃牛官司的。
再者,十几两银子,普通人家也买不起,因此村里牛数量有限,每每到了秋收的时候,村里有牛的人家都是要借出去的。
“借是自然能借的,不过要等我们家里的田地收好才行。”萧寒锦边炒菜边说着,他陡然想到小瞎子从前的事,“你家……可有地?”
“没有,我爹是赤脚大夫,我阿娘是孤女,都是靠行医问诊赚银子的。”小瞎子倒是没什么情绪,若真说起来,家里就只有他那一小片地,还干了。
小瞎子自然没练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萧寒锦看他神情无恙,便知道他没因为这番话难过,这才稍稍放心。
吃过饭,小瞎子和他说着从前的事,从前陈生待他很好,会和他一起抓泥鳅,烤小鱼,也时常和他一起去采摘药材卖掉,将攒的铜板给家里用。
几年没见,对方早已嫁人不说,还没嫁到好人家,老天对他们真是不公平。
“所以这几日我都要等他来找我。”小瞎子颇为认真的说着,“他夫君对他不好,我知道。”
萧寒锦倒是不在意什么陈生张生的,听他这样说也只是点头:“随你,你想跟他玩就一起玩,难得有你合得来的朋友。”
小瞎子凑到他身侧,扬起讨好的笑:“二寒,不如你帮我打听打听?我若知道他嫁到桃户村哪家,我也能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