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96)
果然,屿哥儿站在徐护卫面前,沉着脸说:“徐护卫,我和谢哥哥已经会骑马,今日起,我和谢哥哥出城跑马,你们不用跟着了。”
虽然声音奶声奶气的,再怎么端着也装不出盛气凌人的模样,可总算是表达了明确的拒绝之意,有进步,谢景行欣慰地想。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同以往一样,禁不住劝。
“小主子,跑马有危险,还是让我们跟着,以免发生意外。”徐护卫说。
上次一时疏忽,害得屿哥儿受伤,徐护卫回来后自请受罚,挨了十鞭,后背伤痕才好不久,长公主将屿哥儿交给他和黄娘子照顾,他们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屿哥儿抿了抿嘴唇,悄悄看了眼谢景行。
谢景行状似无意地把头转向牵着的马,摸着紧实的马脖子。
第067章
屿哥儿无法,只能又看向恭敬低着头的徐护卫,“徐护卫叫我小主子,小主子命令你们今日不许跟着。”
板着一张白生生的小脸,眼睛水润,话语声清脆,谢景行余光看着屿哥儿的样子,捂着额头笑了出声。
屿哥儿一脸懵地看向谢景行,是有哪里不对吗?怎么谢哥哥突然笑了?
算了,还是别难为他了,“徐护卫,今日就我和屿哥儿去吧,你放心,我会多注意着他,一定会将他安然送回府。”
屿哥儿忙点头。
徐护卫极为固执,不然也不会自请罚鞭,这时当然不愿意,两个孩子出门,哪里能保证安全,上次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太……”
“当然可以。”黄娘子走了过来,她是来送谢景行和屿哥儿出门的。
“不安全”三个字被黄娘子的话打断,徐护卫皱眉看着她。
“真的?”屿哥儿惊喜地问。
黄娘子走上前,帮屿哥儿理了理一衣领,温柔地说:“当然是真的,屿哥儿只管去好好玩就成。”
屿哥儿高兴地上前抱了她一下。
谢景行对着黄娘子微一拱手,和屿哥儿一起出了门。
看两人背影消失,徐护卫不赞同地说:“万一又出事怎么办?”
黄娘子撇了他一眼:“知道离开京城前,主子为什么特意嘱咐,让你听我的吗?”
徐护卫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看来你也清楚,你太过固执,遇事直来直去,丝毫不懂变通,屿哥儿不乐意你们跟着,你非要跟,硬要惹得他不高兴吗?”黄娘子语气淡淡地说。
徐护卫没回话,眼里是满满的不赞同。
“呆子,你就不知道可以等他们瞧不见你后,偷偷跟上去?”黄娘子扯了扯他耳朵,也不知她年轻时怎么看上了这么一个人,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到现在都心甘情愿。
徐护卫眉头立即松开,脸色舒缓,对黄娘子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后,招呼杨护卫一起跟了上去,偷偷跟着,这个他熟。
黄娘子莫可奈何地摇头,这么多年也没点长进。
站在门边,黄娘子看着屿哥儿消失的方向出了神,长公主要是能看到现在的屿哥儿,该多好。
谢景行和屿哥儿毕竟都还是骑马的新手,骑得不快,只在官道上慢慢骑行。
谢景行比屿哥儿高,手长脚长的,两人虽是同时学习骑马的,谢景行的骑术却比屿哥儿好上不少。
谢景行驾驭着马时刻跟在屿哥儿身旁,他也担心屿哥儿伤着,从马上摔下去可不是说着玩的,看着屿哥儿因为只有他们两人,高兴得神采飞扬,谢景行往后看了一眼,又转回头,权当没发现后面的徐护卫两人。
好在屿哥儿的小矮马性情温顺,一人一马相处得也融洽,一来一回也没出什么事,谢景行带着屿哥儿安安稳稳地回了屿哥儿府上。
此时已是申时过半,太阳斜挂在西边山头上,谢景行将马拴好,又给喂了草料后,才和屿哥儿一起往大门走。
屿哥儿一路都很兴奋,跟在谢景行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谢景行嘴角带笑安静听着。
屿哥儿前段时间不知因为什么事,心情时好时坏,这两天才总算是好了点,谢景行注意着跟着的屿哥儿,时不时应和两句。
走在抄手游廊上,再过一道外仪门就到大门了,屿哥儿才安静下来,今日他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还一次成功,他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了,“谢哥哥,我今天话是不是有些多?”
谢景行缓步前行,“哪里多了?我没觉得啊。”眉头微皱,他佯作不解。
屿哥儿笑逐颜开,谢哥哥不觉得他烦就成。
游廊已走过大半,外仪门就在眼前,谢景行和屿哥儿不慌不忙,反正现在汤圆摊到申时末才收摊,不用着急。
两人间气氛闲适,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外如是了,谢景行刚准备跨出门槛。
“荒唐!”祝世维的声音从外院大堂传过来,话里的怒意像是要刺破空气一般。
祝世维平日里就是一个学富五车又慈祥善和的读书人,谢景行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脚步停下,往大堂望了过去。
祝世维背着手在大堂里来回踱步,步子又重又急,满脸怒意,嘴里连珠带炮地说:“上次得知消息,本以为事情还有回转余地,没想到最终还是只得到这个结果,朝廷里那批酒囊饭袋,商议一个来月,居然只得出这么一个解决办法,这安平省上下百姓共百万余人,难道就不是大炎朝百姓了吗?”
声音都算得上是在咆哮了,连谢景行和屿哥儿隔了一个院子都听清了。
安平省?通州府不就是安平省下属的一个州府吗?
脚步一转,谢景行往大堂行了过去。
屿哥儿也赶忙跟了上去。
外院大堂里除了祝世维,黄娘子也在,她坐在凳子上,眉头轻蹙,显然对祝世维口中的事情心有不满。
徐护卫比谢景行两人早回来,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现,眼神里却也有怒意。
很明显,这几人都知晓祝世维口中那件与安平省百姓有关的事情。
谢景行匆匆忙忙走进大堂,看见祝世维连手都紧握成拳,心知事情定是不小,结合祝世维的话,看来他前段时间忧心忡忡的也是此事了。
“老师。”谢景行不顾祝世维三人的沉默,先唤了祝世维。
黄娘子收到来自京城的信件,才看完祝世维就赶了过来,她就将信给了祝世维。
祝世维看完后,直接把信拍在了条台上,力道之大,使得上面的茶壶、杯盏都跳了跳,很是喘了几口气,还是没憋住心里那口气,怒火中烧下,没有控制住声音,招了谢景行过来。
堂里几人都看着谢景行,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谢景行环视了三人一圈,视线停在了祝世维身上,“不知老师刚才的话是何意?学生是否可以得知一二。”
祝世维沉默了几息,叹道:“就算我不说,过几日你也会知道。”
不出意外,朝廷的政令这几日间就会下发到安平省,到时告示一张贴,用不了多久,安平省上下都会传遍,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激起多大的民怨。
“去年天下大旱,除少数几个省地水源充足,靠着引水灌溉,勉强保下地里收成外,大炎朝绝大多数地方都受了影响。”祝世维没有直说,而是提起了前事。
谢景行当然知道去年天气异常,他心里还曾想过,他所在的宁和镇都快干透了,其他地方不知会是何等惨状。
“虽有一些地方官员处理及时,勉强度过,可也不过是护住治下百姓没有流离失所罢了,有几个州府甚至都快沦落到易子而食的地步,想要如期、如实缴税是绝无可能,京里晟王体恤受灾百姓,请旨免了受灾地区一年赋税。”祝世维淡淡地说。
谢景行瞧清了祝世维眼里的不屑和嘲讽,“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晟王虽是为了得民心做出此举,对受灾百姓也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只是免税一年,国力尚可支撑,可晟王听了民间夸赞,明明地方上已经开仓放粮,可他居然请了旨,又再送了一批救灾粮给所有受灾州府。”祝世维一声冷笑,“这倒是全了他的贤名,可国库却快被他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