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的第一佞臣 上(199)
高满叹息,瞧三公子这架势,看来可以让府医准备着了。
宣景来到书房直接推门进去。门板撞击的声音把屋里的宣旭吓了一跳。
宣旭一看来人是宣景,想到刚刚得知的宣景升职的消息,脸上更加阴郁,连兄友弟恭的假象都懒得维持。
“宣景!进来父王书房怎么能连门都不敲!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莫不是觉得自己是从一品的朝职,便可以不将父王……啊!”
宣旭指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宣景一脚从书桌边上踹倒了墙角,椅子都撞倒了两把,起都起不来,只抱着肚子在地上呻吟打滚。
然而看到这样的场景,厉王却只是轻轻抬了抬眉梢,十分淡然地说:“这下可解气了?”
宣景面无表情:“他若是管不好自己,我便帮他。再有下次,我就断了他的手脚,让他老老实实在王府安度余生。”
宣旭一听谢恒这话,再看父王那不紧不慢的态度,最后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厉王点头,“你教训的对,这些日子你哥越来越不像话,甚至有些走极端,让他老实一段时间也好。今天留在王府用膳?”
宣景:“不必了,李侧妃应该并不想见到我,更何况我还伤了她的宝贝儿子。”
厉王没再说话,从前这个儿子就是再怎么生气,在自己面前也都会称呼李侧妃为母妃,这次是真气狠了。
“那你早些回将军府休息。”
宣景最后看了一眼宣旭,冷着脸转身出去。
他刚刚那一脚可是用上了内力,宣旭至少要在床上躺到年后。
宣景走后李侧妃才匆匆赶过来,她知道宣旭给三皇子出谋划策陷害宣景的事,她也是支持的,儿子又没说谎,宣景就是个灾星,他们不过是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而已。只是没想到宣景运气这么好,这流言阴差阳错地传成了谢恒。一听宣景回来,李侧妃首先就担心宣景要对自己儿子不利,只可惜她还是来晚了,到了书房后也只看到王爷命人将脸色惨白昏迷过去的儿子抬回自己院子。
李侧妃一声尖叫,“我的儿!”
厉王头疼似的按了按眉心,“人还活着呢!叫什么!”
李侧妃瞬间泪如雨下:“王爷!是不是宣景!是他把旭儿给打成这样的是不是?那个贱种在哪?我绝对饶不了他!”
厉王顿时面色冷厉:“住口!一口一个贱种,你就是这样叫你的儿子!宣景是我的儿子,你骂他就是在骂我!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疯癫无状,哪里有一点王府侧妃的气度!”
关于李侧妃过于偏袒宣旭苛待宣景的情况,厉王说都已经说累了,也懒得再跟李侧妃掰扯,一甩袖子大步越过李侧妃快步离去。
第二天一早,换了一身崭新朝服的谢恒趾高气昂地去上朝。正三品的朝职,已经具有了早朝参政的资格。
金銮殿上惠承帝还没来,朝臣们已经到了七七八八。
谢恒身边围了不少同级官员,虽然他大都不认识,但这些人却好像跟他很熟一样说着恭喜的话,还给他讲述了一些上早朝的注意事项。
谢恒一直笑意盈盈的,这也是人际关系的一种经营,他现在对朝堂上的形势摸得还不算清楚,听这些人讲讲也好,等日后都熟悉了,他自然也会分清对什么人该是什么态度。
还有几个比谢恒官职高的朝臣也过来说了几句勉励之语,毕竟谢恒还这样年轻就做到了正三品的位置,再加上简在帝心,日后继续升迁的可能性很大,现在打好关系也是应该的。
而真正跟谢恒熟悉的宣景、荣启和阮展鸿却远远地保持距离,给旁人一种并不想与谢恒打交道的感觉。这三人的脾气摆在那,也没人觉得异常。
待惠承帝到来后,早朝正式开始。
惠承帝在朝堂之上再度称赞了谢恒他们办事得力,还特别问谢恒有什么感想。
谢恒:“臣最大的感想便是有些地方官员能力欠缺,不足以胜任他们的职位,朝廷应该加强对地方官员的考核,对于考核不通过的应当予以罚俸至降职的处分。当然,能力不足是过错,但相比较起来也比那些贪官污吏要强。晋州的官员们好歹没有一心搜刮百姓孝敬上头官员,不算最糟糕的。”
这话一出,朝堂上立即响起一片浅浅的抽气声。
好家伙!谢恒还真敢说!
然而谢恒还没说完,他继续道:“据我所知京中有些官员不仅能力不足,还竟做些媚上的糊涂之事。就比如给三皇子殿下引荐道士的大理寺卿祝才良。那道士不过是个妖言惑众之辈,竟然说微臣是什么”灾星”?哪个灾星能把陛下交代的差事办得这样漂亮?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下雨以正微臣之名,不然微臣岂不是要冤死了?微臣今日说什么也要参那祝才良一本!”
满朝文武再次直呼好家伙!这谢恒刚刚升任正三品的朝职就当朝参奏自己的同级官员,毫不在乎得罪人啊!而且这祝才良还是谢恒之前在大理寺的直属上级,刚升官就参奏老上级,也不怕被人骂得意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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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公报私仇
祝才良慌慌张张站出来为自己辩解,“微臣冤枉!那道人虽然是微臣举荐给三皇子,但微臣的本意是想为三皇子排忧解难,也是忧心晋州灾情,都是好意啊!请皇上……”
“好意?”不等祝才良把话说完,谢恒便冷声打断,嘴角一勾,那笑容极尽讽刺嚣张,丝毫没把这位昔日上官放在眼中,“把我编排成灾星,这是哪门子好意?晋州灾情凶凶,百姓苦不堪言,心中怨极,这时候放出我是灾星导致灾情的消息,可有想过我会遇到什么?要不是晋州府衙的官员派了衙役守着驿馆,我怕都已经没命回来面见陛下!”
谢恒言辞犀利气势逼人,祝才良一时间竟被逼说不出反驳的话。好不容易捋顺了话头准备反驳,谢恒却压根不给他机会。
“我自问从前在大理寺任职之时也算鞠躬尽瘁,本职工作无可挑剔,祝大人调我去帮助别人时我也从来没有怨言,这点大理寺上下都能作证。我实在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祝大人,才会让祝大人打算借三殿下之手趁我出差晋州对我下此毒手!我一条命是无足轻重,可若是耽误了陛下交办的差事,敢问这个责任是祝大人负还是三殿下负?”
宣阳傻眼,他还正想着该怎么替祝才良开脱呢,结果还没想到这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宣阳一抬头见惠承帝也投来不赞成的目光,心下一凛。
父皇该是知道他的计划是针对宣景,是意外误伤“谢恒”。但谢恒得父皇看重,而且谢恒还故意将事情的结果放大,上升到耽误皇命的严重程度,父皇不气就怪了!
宣阳的心思转得很快,立即想明白现在自己绝对不能替祝才良说话,不然这耽误皇命的罪名就得他担着,祝才良怕是不能保了。
谢恒的逼问实在太过刁钻,祝才良怎么回答都不合适,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宣阳。然而宣阳却头都没抬,甚至向相反的方向别过脸,回避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祝才良心中一凉。
谢恒又对惠承帝拱手道:“微臣不愿欺瞒陛下,微臣弹劾祝才良,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力不足德不配位,也确实是因为他险些害微臣在晋州遭难。即便算是微臣公报私仇,但这”公”大于”私”,微臣也是先为朝廷考虑之后顺道为自己考虑罢了!问心无愧!”
满朝文武除了宣景之外都被谢恒这番说辞震惊了,就是荣启和阮展鸿都瞠目结舌。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公报私仇”说得这样大义凛然。仿佛要是不认同他的“问心无愧”那就是天大的不应该。
惠承帝先是愣了片刻,之后便是一阵开怀大笑,因为缠满病榻多时而显得蜡黄的脸都多了几分红润颜色。
“谢爱卿永远都是这般直言不讳!好!甚好!”
惠承帝从来不介意臣子有私心。只要是人,谁能没有私心?只要这份“私心”不与朝廷利益冲突,不有碍皇权,那就无妨。谢恒说的没错,他的“私”是在“公”之后,公与私的目的统一,那他就更没有好说的。最难的的是旁人有私心都要藏着掖着怕让他知道,但谢恒却难得愿意对他坦白,在他面前毫不遮掩,这就让惠承帝有种格外“安心”的感觉,仿佛他可以信任谢恒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