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年集摊位穿成庶子后(49)
——如果不算上辈子的话。
……
小年一过,京都又出了新花样,开始是茶馆活动带来的奖品——一件保暖用的羊绒斗篷,在读书人中兴起。
拿到羊绒斗篷的读书人家贫,购置的衣物不是很够,还要考虑到家中长辈,所以他穿的冬衣偏单薄。
一年四季总有几个月的活动他是优胜,靠着茶馆给的便利倒是熬了过来,筹备参加过两年的科举考试。
可一到冬日下雪天,冷风直往怀里钻。他也不好意思每天在茶馆蹭吃蹭喝,但是回家后日日睡不好,学不好。
得了羊毛斗篷后,数九寒天中,人还感觉有点热!
东西受到不少人追捧,连番追问之下,牧掌柜只好和盘托出,“诸位,诸位,请听小老儿一言。”
涌动的人群逐渐安静,等着牧掌柜说道一二。
按照之前的安排,牧掌柜很快言明,这件斗篷是时举人不忍见他寒冬腊月备受冷气折磨,从外祖那儿特意找来送他的。
牧掌柜想到这冬日受苦之人良多,一狠心直接拿出来作为第一名的奖励,他苦笑道,“并非是小老儿故意只拿一件,实在是小老儿只有这件。”
“因此物为羊毛织造,用大力气清洗编织,造价不菲。时举人心善,考虑到小老儿年老体弱,因着平日里小老儿也斗胆照拂一二,这才拿出唯一一件羊绒斗篷。”
“时举人宅心仁厚,我亦是知晓诸位难做,遂将之作为第一名奖励,由各位决断归属。”牧掌柜笑着对才子们点点头。
众人想起刚分家又分宗,这一年为京都提供了不少话题笑料的时府与时举人,当下感叹时柯的大义。
“时举人大善,就是家中……”
“时举人当是分宗出来单过,这会儿祖籍应是京都方寸山方寸山庄时家时柯时岁寒是也。和那家有甚关系?不知时举人何时参与茶馆活动,下一期书会赶上上元灯会,茶馆很是热闹,我等也可以聚上一聚。”
“是极,是极。”
“分宗分宗,当为两宗,祖籍都不一般,莫要混为一家。”
“这……这分家分宗之人,未免太过无情。”人群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当即有人看了看他,上下一大量,理解道,“兄台可是南方学子?”
这人一身茶馆提供的文士服,尚未加冠,只三指宽绿色布巾束发,过去几年并未在茶馆出现,身边跟着的人也是眼生,想来不是京都人士。最为醒目的是,对方的官话带着陌生口音,想来是南方学子的可能性更大。
学子朝他行了一礼,“正是。”他直起身又问,“如诸位所言,这时举人分家分宗,断了亲缘,这般大逆不道,为何如此追捧?!!”
分家可以理解,但是分宗,这等行为还能让人用赞赏语气说出来?!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无奈摇头,有的叹口气想说道一二,一想那时家做的好事,竟是不知如何说起。
知道内情的,你一言我一语说来。
父亲去世,嫡母逼迫,庶子无奈之下求助同窗方才有机会为父亲送灵。结果回家后又被大房苛待,不给衣物,竟要一位举人老爷和书童去买针线!
听得南方学子一脸“还能这样?”
跟他一起来的学子,还有这几年新增的学子们今日开了眼界。
走时已经忘了羊绒斗篷,满心满眼是时家大房二房一事。
回到家中,和家人说起话,又是一顿八卦,“夫人,听闻时府……”
“兄长,今日我去那书会,听说嫡母残害庶子……”
在大房不知情的情况下,又背上了无数口黑锅。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那羊绒斗篷。
王家在京都的掌事人,是益阳王家的嫡孙王成海。
从茶馆回到家中,找来管家王庆,“父亲可在书房?”
王庆见大少爷急匆匆赶来,脸上愁眉紧锁。头皮一紧,心中叹气,怎么就让他遇见大少爷了!
低头回道,“大少爷,老爷正在栖梅园陪许姨娘赏梅。”
王成海脸一黑,急匆匆步伐停住,下意识心生不喜,怒气冲冲朝后院去。
管家连忙抬头,见人去的方向,连忙让小厮去禀告老爷,“快去禀报老爷!耽误了老爷的好事儿有你好看!”
小厮暗骂一句脚步飞快跑向栖梅园。
天爷爷唉,怎么又是他赶上这事儿,管家愁眉苦脸跟着去。
栖梅园内,王阳正和许姨娘赏梅。
许姨娘柔情小意,是标准的江南女子,眉眼间染着一层水雾,眼睛灵光带着水儿一样的钩子。
王阳最喜这般标致的美人,和家中那个不许这个也不许的正妻不一样,许姨娘最是懂他心思。
“老爷,妾身这画可是画出二三分红梅的神韵来?”许姨娘放下手中的墨笔,略带娇嗔地看向王阳。
美人这一看,谁能撑住?
王阳大手搂住许姨娘的细腰,粗粗敷衍一句,“自是好看,好看。”手上却动个不停,惹得许姨娘轻锤他两下。
“大少爷,大少爷您慢点!”
正是上头时,梅园外传来小厮喊声,王阳一脸不悦看着王成海闯进来,张口训斥道,“莽莽撞撞,成何体统!父亲把京都之事交于你,便是这般做事?还不如你弟弟稳重!如此下去,不若把铺子交给成飞。”
王成飞,许姨娘的亲儿子,今年刚满十六,去年成亲,今岁儿子已经一岁。
是王阳最疼爱的儿子。
至于这个嫡子,真是不要也罢!
老头越过他这个当爹的把京都掌事全权交于当孙子的,真真气煞他也!
王阳每每想起就感觉一阵心疼,这个长子真是和他那个夫人一样不讨喜!
王成海对他爹还算是尊重,冷声道,“京都出现了羊绒斗篷,干净整洁无异味,据传是黔西道来的。”
羊绒斗篷?
王阳嗤笑,“怎么,你难道要说那羊绒斗篷的声音能越过我益阳王家?”
不等反驳,他嘲弄道,“羊绒皮毛一类异味大,单是清理都要花费数十两银子,工序复杂甚至要高达几十两,用在羊毛身上?”
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有这些钱不如去处理更昂贵的皮子,穿出来有面子更保暖。
王成海咬着牙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爹不是儿子,不能揍!
他娘到底怎么看上他爹这玩意的?
一甩袖子直接出园子去了后院。
王成海担心的不是羊绒,而是清洁。
皮子有多难鞣制他是知道的,最难的还是不在损坏皮毛的前提下,把纠结成团的毛里的粪便、杂草、泥土等等东西清理干净。
那羊绒织成的斗篷一片雪白,不见一点脏污,虽然比不上贵重皮毛的柔软,但保暖效果很好。
如果这种清洁可以用在贵重皮子上,他们王家何愁不能更进一步?
待他出了园子,王阳直接拥着许姨娘回去,却不见怀里的人听到羊绒斗篷时眼中闪过的利光。
时柯这边根本不知道自己弄出来的清洁剂被人盯上了。
他正冬日苦读,读得不止有四书五经,还有造船历史。
托几个同窗和阿勒汗的福,他轻而易举找到这时代的有关海船的书和匠人。
不过他还没吃透结构图,自然不好弄出半吊子的事儿。
课间休息时,时柯去暖房中逛了一遭。
房间里种得很是郁郁葱葱,绿色的瓜秧占据一角,绿皮西瓜在藤蔓掩盖下只能看见一点。
左边是各种青菜苗,生菜、菠菜、油麦菜、小油菜还有韭菜,右边是吊起来的香瓜,其中夹杂着西红柿和豆角。
中间弄得立体种植,打的木架子,充分利用空间。
担心在屋内接触不到自然光会得黄叶病,时柯还时常让人趁着光好抱到窗户下晒一晒。
这般弄了几天,大年夜终于到了。
分宗后第一个大年,时柯要重新祭祖!
第42章 过年(一更)
按照大燕的传统, 大年三十一早就要准备祭祖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