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抓去填番外了(274)
柴铎越是想,越是觉得这就是个明晃晃的“陷阱”。
看看这位“十六皇子”的手段吧……
兵不血刃地干掉了所有竞争者,甚至都不必他亲自动手。
不管是屠戮兄弟还是弑父之罪,所有的罪责、所有的骂名……都是那位三皇子,也就是现如今的新帝一力扛起来。
他却干干净净的,一点儿都不沾。
甚至事成之后,还能捞上个“讨伐暴王”的美名。
一箭双雕。
如此心机手腕,简直令人胆寒。
柴铎都能猜到接下来的发展——
谢将军南下遇伏身亡,皇十六子痛而为之报仇。
又是一次“一箭双雕”之计。
既彻底解决了“谢路”这个隐患,又赢了“北定”的军心……
甚至于三皇子若还有残党,这一下子就和北定不死不休了。
这分明是“一箭三雕”!
至于设伏的真正幕后黑手是谁?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不管是谢路、还是三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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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铎:#我真是害怕极了.jpg#
第206章 将军13
柴铎急到现在这模样, 当然不是忠心耿耿到为谢路的生死担忧。
“忠心”这个词就连柴铎自个儿都不会把它和自己扯上关系,要是他真有半点这东西,必定活不到现在。
但是眼下的状况可不止谢路一人的生死。
那位“十六皇子”接手北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柴铎可太知道了, 哪位新官上任不会对前任的亲信来一波大清洗?性子仁厚些的,把人打发犄角旮旯领个闲职,若遇上那些心狠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柴铎知道自己在北定军中还远远称不上“亲信”的范畴,甚至于信任度比一个普通的将士还要低些,但是他的情况又跟那些人不一样。
但凡读些史, 又在大昌当过官,特别还是武将, 对于“谢路”这个名字都不会陌生。
他又整整在北定军中呆了五年,只要不是个傻子, 这么长时间、必定有所猜测了。
柴铎是真的愿意当个“傻子”的。
但是他愿不愿意但又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对方得要相信啊!
而信不信这个问题……
不是还有句俗话叫“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吗?
就看这位“十六皇子”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像是个心慈手软的仁善人吗?
反正柴铎是不信的。
柴铎:“……”
他左思右想,好像哪哪都是死路,顿觉眼前一黑、前途无亮。
当年这位谢将军开始着手裁减军队的时候,他就应该拼死劝谏、舍命阻拦的!!
那是一群不通政事的榆木疙瘩,难不成他也是吗?!
早在那时候,他应该就料到今天这一日的!
好在现在也不晚。
有谢路的民望在, 此刻振臂一呼,必定响应者云, 在北地称王立朝不消说, 说不定还能趁机渡江南下、一统疆土。
想到这里柴铎的心不由砰砰跳了起来。
——从龙之功啊。
要是事成, 那……
*
柴铎打了一肚子腹稿,但是到头来半句没派上用场。
他根本连谢将军的面儿都没见着,就被人堵住了。
这位一向小心谨慎的柴大人难得硬气了一回, 挺直了腰板斥道:“你让开!我有要事……”
根本没说完,就被人单手擒住了肩膀,半推半搡地带了出去。
柴铎:“……”
在这一群军汉中间,他就像一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小鸡仔。
当然,若以体型来论,或许“小猪仔”更贴切点。
——没了要揪心的生死危机,就算军中的粗糙伙食也遏制不住柴大人年复一年横向发展的体型。
程荣把人薅出了营帐就松了手,但是他人也没走,就那么双手抱臂、正堵在柴铎准备往前的路上。
柴铎憋了满肚子气撒不出去,但是愣是没敢骂人。
虽然就体型来说,柴大人占据优势,但是像他这种柔软的胖子,对面那位一拳能打死三个。
一直以来都非常识时务的柴大人吸气呼气了好几回,终于把那到嘴边的喝骂压下去,挤出了一个不管怎么看都很勉强的笑,“不知程将军有何事要与某商谈?若是不急,不若改日某亲自上门相访,今、今日……某实有要事要同将军禀报,不知程将军可否行个方便?”
程荣没让路,但是倒是放下了抱臂的手,背着手用指节敲了两下刀柄。
他半眯起眼好像笑了一下。
这位程将军的笑惯常带着点儿让人手痒的挑衅意味,不过这一次却不大一样。
柴铎只觉背后汗毛一竖、冷汗都下来了,他不期然想起了自己刚来北定的时候,对面送他那碗鸽子汤,再开口时,忍不住打了个磕巴,“你、你……”
程荣好像没有看见他这吓得快撅过去的模样,而是慢吞吞道:“好歹也共事这么多年,有句话还是要送你的……”
“什、什么?”柴铎咕咚地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腿有点儿打摆子。
“这几日将军事忙,恐怕没空听你那些废话。”
柴铎:“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但这次的腔调却完全不同。
忙?!忙什么、还能忙什么?!
那是去送死啊!
觉得自己每晚一步生命都危急一刻的柴大人差点儿跳起来就往前冲。
之所以没能成行,因为对面的程荣指节一拨,腰间的长刀就出了鞘。
寒光凛凛的刀刃差点闪瞎了柴大人的眼。
柴铎:!!!
他立刻认了怂。
柴铎双手举过头缓缓往下压,一边注视着对方后退,一边忙不迭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程荣似乎叹了口气,但又好像没有,他道:“这话正要送给柴大人,有些话说出口了可就收不回去了,柴大人开口前还是再好好想想罢……”
他将出鞘的那一截刀刃推了回去,但却像是突然对刀鞘上的花纹感兴趣似的,将整柄刀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比划着,口中慢吞吞道:“这些年和柴大人共事还算愉快,若有可能,程某还不想明岁今日去祭拜同僚的时候,顺便‘探望’‘探望’柴大人。”
柴铎:!!!
威胁吧?这绝对是明晃晃的威胁吧?!
而且说什么“共事愉快”,把不想干的、难办的、磨人的活都扔给他……
他们可不就“愉快”么?!
柴铎想说什么,程荣手中那刀就蹭地出了鞘,他只觉得脑袋旁边一缕风略过,几缕碎发摇摇晃晃地从他眼前荡过。
柴铎:!
他现在还能站得住,都多亏这几年历练。
程荣已经彻底收了笑,“柴大人莫不以为程某是玩笑话?”
锃亮的刀刃还反着光,柴铎要是以为这是“玩笑”就怪了。
要是以往他早就怂了,但是这回不一样。
要么现在死、要么以后死,左右都是逃不过,他还不如搏一把!
程荣当然看出了他这一脸“咬牙豁出去”的表情,他有点惊讶这次这位柴大人竟然没被吓唬住。
虽然存着点刻意吓人的心思,但是程荣这次说的也确实都是实话。
不管是“共事愉快”,还是“不想明年今天给他上坟”都是。
这位柴大人胆子不大、但想的却是不少。
北定军中不都是蠢人,早些年军中裁人的时候,就有人看出这位柴大人的心思了,但是以他的胆子,要真让他说出来,恐怕得要了他的老命。既然连将军都没说什么,众人也就当做自己不知道、甚至乐得共事的有这么一个任劳任怨、能力还不错的“工具人”。
这一次也是和上次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