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抬花轿娶对妻(163)

　　“去岁举人程意。”程意磊落报名。
　　富商闻言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银票揣进袖口，为商最怕与官斗，今日算他倒了霉。
　　“管事的，我经商在外，手头不方便，嘿嘿，告辞，告辞。”商人拱了拱手，朝自家的伙计眨了眨眼，一溜烟的功夫快步出了声乐坊。
　　“哎！”管事重重一叹，“举人公要赎婉儿？不知出多少银子？”
　　“至多二百两。”程意背着手，婉儿的确是美艳佳丽，低于二百两怕管事的心里不舒坦，不过高于二百两，她也不乐意，她家娘子当初就是二百两赎身，给婉儿姑娘赎身的银子不能比丽娘多。
　　管事的闻言看了看婉儿，又看了眼程意，得罪不起啊。
　　“举人公，成交。”管事说罢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卖身契，递给程意。
　　程意接过后走到丽娘身旁道：“娘子，给婉儿姑娘看看，卖身契是否是真的，若是真的，便撕了吧。”
　　丽娘闻言松开抱婉儿的手，接过卖身契，放在婉儿手心上：“别哭了，快看看。”
　　婉儿心里满满的感动，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将卖身契展开，随后看向丽娘道：“是真的。”
　　“那快撕了吧。”丽娘笑道。
　　婉儿点了点头，一点一点将卖身契撕碎。
　　程意见是真的卖身契便取出二百两银票交给管事。
　　“相公，婉儿无亲无故，我想认作妹妹，随我们回家住，你看......”丽娘转身看向程意。
　　“此事，娘子做主就好，我没有意见，只是，呵呵呵呵，婉儿是我大哥钟意的姑娘，按理我们将来得唤一声嫂嫂，你这要认作妹妹，哈哈哈哈哈，我岂不是成了鸿飞的姐夫，哈哈哈哈，有趣，着实有趣。”程意爽朗大笑。
　　祝富贵在一旁也憋不住笑出了声。
　　“管你们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呢，我们认我们的姐妹，怎么称呼到时候再说。”丽娘白了程意一眼，拉着婉儿就走。
　　“总算一场小虚惊。”祝富贵瞧着丽娘和婉儿的背影道，“四弟急着回家吗，不着急咱们找个地方喝点酒说会话。”
　　程意闻言欣然答应：“好啊，连日苦读，我也有些乏，正好今天放松放松。”
　　二人说着并肩出了声乐坊，程意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对丽娘道：“娘子带婉儿姑娘先回吧，我与二哥去喝点酒。”
　　丽娘闻言瞧了眼程意眼里的红丝道：“小酌怡情，莫要喝醉了。”
　　“我知道。”程意笑了笑放下帘子，瞧了眼驾车的程恩，这程恩就是那日的狗剩，程意见他对母亲孝顺，对妹妹疼爱，为人又颇懂得感恩，便收做跟班，取名程恩，承程家之恩。
　　“程恩，送少奶奶回去吧。”程意说罢朝祝富贵走去。
　　“哎呀，我还真不适应，打小啊热闹惯了，如今鸿飞从军，满仓也不在南通，进文也在书院苦学，你啊，过了秋天也要早去京城备考，弄的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祝富贵边走边伤感，“如今人大，常别离啊。”
　　“三哥从京城探亲还是会回来的，进文书院旬休也总能空出闲暇来，二哥不必伤感。”程意宽慰着。
　　“说的也是。” 祝富贵笑着摇了摇头，提着袍子迈进一家酒馆，“老板，四两牛肉，一叠花生米，一壶酒，端二楼。”
　　老板闻言笑着点头，吩咐小二去准备。
　　京城刘家。
　　宴席散去，见过了陆清漪的舅舅和堂弟，沈文昶便带着陆文正给他的信出了刘家。因陆庆自小在京城长大，对京城十分熟悉，便抓了过来带路。
　　“姑爷，说好了拜访了都司大人就回啊。”陆庆可是得了自家小姐的命令，送了信就回，不准带着姑爷在京城中转悠，等改日一起逛。
　　“你那么听你家小姐的话啊。”沈文昶一边走，一边在京城的闹市里左看看右看看，“天子脚下就是名不虚传啊，啧啧，这些个稀奇玩意真多。”
　　“这都是北川的商人运过来的，不过眼下两国正打仗呢，这种东西后面京城也不会多了。”陆庆解释道。
　　“哦。”沈文昶了然地点了点头，走到一个小摊位前，看见一个小机关盒子，随便一弄，盒子里的小玉石不见了，“嘿，有趣。”沈文昶知道这里面有夹层，可翻来覆去也没找到。
　　“这位公子，这样......”小摊老板在盒子后面的缝隙处轻轻一按，玉石立刻又回到小盒子里。
　　“嘿，这个小爷买了。”沈文昶说罢看了眼陆庆，“陆庆，付钱。”
　　“没钱。”陆庆捂住自己的钱袋，沈文昶又不是他发月钱的主子，他还得攒钱娶小柔呢。
　　“嘿，你这小子，脑子转不灵的啊。”沈文昶哭笑不得。
　　“姑爷，我脑子好用的紧呢，你第一次来京城，看上的东西问也不问个价钱你就买，你自己愿意当冤大头你便自己当，别拉扯我啊。”陆庆将钱袋子捂的死死的。
　　沈文昶闻言手往自己腰带摸去，随后在自己腰上摸了个遍：“我钱袋呢？嘿，这京城的偷子手脚这么灵活吗？”
　　陆庆翻了个白眼。
　　“你翻什么白眼呢，去哪儿报官啊这个？”沈文昶踢了陆庆一脚，暗地里翻个白眼也就算了，青天白日的当她的面翻白眼翻的一点都不隐晦。
　　“姑爷报得什么官？即便报了官，官府也没空搭理你，再说，你的钱袋又不是偷子窃取的。”陆庆撇了撇嘴。
　　沈文昶一听眯起眼：“那是谁窃的？你瞧见了怎么不告诉我？”
　　“对于你和我家小姐，我还是得偏着我家小姐啊。”陆庆说罢想起临出门那一幕，她可是亲眼看见她家小姐扑在姑爷怀里，温温柔柔说了两句话，钱袋子便扯了去，可他这姑爷愣是没觉察出来，嗳，美色当真误人啊，他以后也得严防小柔，毕竟跟在小姐身边耳濡目染的.......
　　沈文昶一听这话哪能不知道是谁拿了她的钱袋子。
　　“她扯我钱袋子做什么去啊，难道久不见郡主和她那些姐妹，需要见面分银子？再说我二娘每月给她的银子比我多三倍，这她还抢我的，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么。”沈文昶说着环顾四周，她没银子还逛个屁啊。
　　“咳咳，姑爷，别我说不仗义啊，你若应我个事，我借一两银子给你。”陆庆笑道。
　　“一两银子顶个......”沈文昶说到一半顿住了，一两银子其实够一天花销的，“行啊，你想叫我应你什么事。”
　　“那个，我和小柔成亲的时候，姑爷送我份贺礼吧。”陆庆看上沈家院子里那把大刀。
　　“成啊，还你十倍，怎么样？”沈文昶挑眉。
　　陆庆先是一愣，再是一喜，十两银子啊，随后冷静下来，拿人手短啊，以后姑爷让他打掩护或者在小姐跟前撒个慌什么的，那就不好办了。
　　“嘿嘿，谢谢姑爷美意，银子就不用了。”陆庆摆了摆手。
　　“不白给，你想啊，你们成亲之后，小柔要继续伺候你家小姐，对不对？你不若搬到沈家来，你想啊，你在衙门也就是闲差，打打杂，不若跟了我，你给我做个跟班，一个月赚的总比衙门那点钱多，有了钱你也好养媳妇，将来也好养娃娃。”沈文昶抛出橄榄枝。
　　陆庆闻言眨了眨眼，他可从来没想过离开陆家啊。
　　“可是，姑爷不是有跟班吗？”
　　“沈松胆子小，人老实，办事还成，但是我用不太顺手啊。”沈文昶说罢拍了怕陆庆的肩膀，“你脑子灵活，咱们对路数，回去好好想想，我不着急你回话的，想清楚才好。帮我把这个机关盒付了，咱们走。”
　　陆庆闻言从钱袋里掏出钱，其实跟着沈文昶，也算是跟着她家小姐。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陆庆带着沈文昶来到荣华街，最终在郑府停了下来。陆庆上前敲门交代来意, 少时便有人领着沈文昶来到郑府书房。
　　有小厮上前上了香茶：“公子稍待, 我家老爷一会就来。”
　　沈文昶含笑点头，随后在书房客椅前坐下。
　　少时, 书房的门开了，只见身穿武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小的陆庆拜见都司大人。”陆庆忙上前见礼。
　　“晚辈拜见都司大人。”沈文昶站起来行礼。
　　“起来吧。”都司郑大人一脸笑意地坐在主位上, “陆庆, 你小子此番进京, 是你家老爷有什么急事吗？”
　　“回都司大人的话，小的此番是奉命陪同我家姑爷进京参加武试的。”陆庆抱拳道。
　　都司郑大人闻言看向一旁的少年，打量一番笑道：“你家老爷舍得嫁女了？哈哈哈，真是不容易啊。贤侄女婿快请过来坐, 不知道此番武试你有几分把握啊？”
　　“回都司大人的话，晚辈肯上京自然是有十成把握。”沈文昶笑道。
　　“好！！！”都司大人拍了下大腿, “少年自信, 就该有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气神。此番过府来, 你岳父想必有书信给我吧。”
　　沈文昶闻言忙从袖子里将信取出，双手递上。
　　陆家出事的时候，他正陪同使节出使西番, 回来听说陆家的事愧疚好一阵，给陆文正去了一封信, 一直没见得那陆书生回信。
　　都司将信打开，从头看了下来，前面是叙述离别之情, 宽慰他无分、身之术。后面便是关于他那女婿的事情，都司一边看信一边看一眼沈文昶，看得沈文昶坐立难安，他岳父在外婆跟前都夸她，到了自己同僚这儿，该不至于损她吧。
　　“你岳父对你煞费苦心啊，连中郎将都请去教授你。”都司阖上信，看上沈文昶，“好小子，为了清漪那丫头，龙潭虎穴都能闯，是个硬气的好后生。”
　　沈文昶脸颊红了红，笑道：“都司大人夸奖。”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随清漪那丫头唤我郑叔父吧。”都司笑着将信搁在桌几上。
　　“你岳父信上说的我一点都不怀疑，你中个武举不成问题，只是武举之后，来年的比试，有兵法策论。你岳父的意思是，就不在这下功夫了，你中举以后，我去给你谋个地方校尉。只是我觉得，年轻人，血气方刚，不应就此止步，为地方校尉期间不妨多读兵书，多练字。”都司语重心长道。
　　“多谢郑叔父教诲。”沈文昶嘴上如此说，可心里却不敢想，她这种身份到京城做官，一旦败露了，沈家陆家都得遭殃。
　　“我跟你说说后天的武试，总共分三场，第一场掇石，刀的重要分三等，八十斤、一百斤和一百二十斤。石的重要也分三等，两百斤，两百五十斤和三百斤。第二场步射和骑射，弓的重量亦分三等。第三场比试技勇，刀枪剑戟随便你选。你有中郎将教授，想来这方面的基础不差，趁还有今明两天的功夫，你回去练练。”都司大人边饮茶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