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抬花轿娶对妻(156)
陆清漪闻言大囧,求佛烧香对她们一点用都没有。
“那个,娘,我出去看看相公回来了没有。”陆清漪逃走一般地提着裙子拉开车帘,“沈松,停在路边,等等相公他们。”
“嗳。”沈松勒紧缰绳,缓缓地将马车停在路边,前面的陆平也随之停了下来。
此时,太阳已到正中央,天过晌午。
南通付县的一个普通的院子里,程意正将银子交给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则递给程意两张卖身契。
程意买下了两个护院,一个十五六的样子,一个也才刚过十八岁,年龄虽小,但比划出来的功夫倒也能入眼。
“走吧。”程意看了眼旁边的两个少年,转身往门口走。
走了几十米,突然,一个人被打手从旁边的酒楼里扔了出来,若不是护院手快,这人可就砸在程意身上。
程意惊吓未定,瞧着躺在自己脚下的人还没有做出反应,酒楼里的打手冲了出来朝中地上的人踢了两脚。
“哥,哥!”不远处,一衣着破烂,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哭着跑了过来,“别打了,别打了。”
“这位大哥。”程意回过神来拦住其中一个打手,“这人犯了什么错了,为何毒打于他?”
“他溜进厨房偷燕窝,被厨娘发现,你说该不该打?”
程意闻言点了点头,做错事是该自己承担后果的,这种情况,打手打一阵也就收手了,都是明白人,不可能打死人。如此一想,程意迈腿准备要走。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求求你。”那小女孩见程意方才动问,又是善相,连忙爬上前哀求,她知道她哥哥不会被打死,但是刚才已然嘴角流血,他们给母亲治病已经分文没有了,拿什么给哥哥看大夫?哥哥垮了,全家就垮了。
“你哥哥做错了事,不占道理。”程意说罢瞧见小女孩眼中的绝望不由地一愣,看这兄妹打扮想来也是没有钱吧,只是没有钱可以去做苦力总能换个粥钱。
身后,打手打累了,朝地上的吐了一口口水,转身进了酒楼。
“咳咳。”地上的人轻轻咳了几声,小女孩顾不得再求程意,连忙跪着爬到哥哥身边,“哥~”
“别哭,是哥哥没用,咳咳,终究,终究没办法让娘在临走前,咳咳,喝一口,银耳粥。”
程意刚走几步闻言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地上那对兄妹。
“小妹,扶哥起来,咱们,咱们回去守着娘。”地上的人忍着疼,爬了好几次也爬不起来。
程意心中不忍,对于孝顺母亲的人,她无法去漠视。想了想转身进了酒楼,出来时,手里多了个食盒,走到那兄妹跟前蹲下道:“你们母亲在哪里?我这有刚做出来的银耳粥。”
地上的少年闻言打量程意,他不知道为何短短时间内,眼前的公子由漠视到如此热心,若是往常他会怀疑居心叵测,可眼下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人图谋的。
“在,在城东的破庙,多,多谢公子。”少年对着程意磕头。
“不必客气。”程意说着看向自己刚买的护院,指着年纪大点的道:“你背上他,咱们去城东。”
“嗳。”护院随即蹲在少年面前,将人背了起来。
小女孩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亦步亦趋地跟在众人身后。
到了破庙,程意瞧见了枯草里的妇人,小女孩扑到妇人身边喊道:“娘,娘!”
少年被放到地上,捧着食盒,一撅一拐地走了过去:“娘,银耳粥来了。”
妇人缓缓睁开眸子,干裂且发白的唇,动了动:“哪来的?”
“这位公子好心买的。”少年低着头,企图掩饰自己嘴角的血迹。
妇人闻言看向程意:“多谢公子。”
“娘,吃吧。”小女孩舀着粥递到母亲嘴边。
妇人摇了摇头道:“你们吃吧。”她没有钱拿药治病,迟早一死,不如省点口粮给一双儿女。
“你母亲不能再待在这破庙了,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回家,我请大夫给你母亲治病。”程意的心很软,眼前这一幕让她想到了刚被大伯赶出程家的时候,她们母女俩也曾在破庙里住过一夜。
少年闻言大喜,当下朝程意磕了三个头:“公子肯救我母亲,便是狗剩恩人,狗剩这条命便是公子的了。”
程意听得此言一愣,她不过想施一时援手,可转念一想,她还缺个跟班,如果知恩图报倒也可以用,就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权且带回去看看吧。
那厢,在通往临平城的土路上,陆清漪正在路边候着沈文昶,等了片刻还不见人影,正准备让后面的护院去寻,便听见远处的马蹄声。
少时,陆庆骑着马来到马车旁,沈文昶抱着小白兔跳下马,陆清漪连忙迎上前。
“娘子,你看,这个可爱不?”沈文昶提着兔耳朵问陆清漪。
陆清漪连忙将小兔子抱进怀里:“你这样揪着它耳朵会疼的。”陆清漪轻轻顺着小白兔的毛,想起前世,陈季云也曾捉过一只小白兔喜欢的不行。
“娘子,你欢喜不?”沈文昶想邀功。
“嗯。”陆清漪一边瞧着小白兔的眼睛一边应道,“养着吧。”
“你们俩快上车,都晌午了,赶去临平好早点用饭。”陆夫人觉得女儿被女婿带的也起了玩性,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哦。”沈文昶和陆清漪同时应了一声,彼此看了一眼,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
☆、第一百五十七章
程意从破庙出来,带着人径直往家里去, 到了家门口, 急促地敲了敲门。
停了片刻,门开了, 门房的人探出头,瞧见程意, 连忙将门敞开:“少爷回来了!”
“嗯, 你去药铺跑个腿, 请个大夫回来,要快。”程意吩咐完,带着几个人往里走,推开前院的耳房, 吩咐两个护院:“你们把他们放到床上去。”
“喏!”护院背着人踏进房门。
耳房大多是留给下人住的,或者留着存放杂货。程意选的这间耳房里面的床是左右相对的, 中间只留一个窄的过道。
护院将那妇人放在左边的床上, 将那叫狗剩的少年放在了右边的床上。
“少爷, 这是.......”程顺抱着账簿打耳房门前经过,听见里面有声响便进来看一眼。
“我路上遇见一家落难人,带回来给他们找个大夫看看。”程意说罢往程顺那走了两步, “对了,程顺叔, 这两个少年是我聘回来的护院,你带他们去安置一下吧。”
“是,少爷, 只是,少爷你.......”程顺指了指程意的嘴角。
“哦,没事,小伤而已。”程意不愿在自己伤口处多谈,毕竟这是她的耻辱。
程顺自然也瞧出少爷不想谈及,便带着两个护院离开。
约么一盏茶的时间,门房的人急匆匆地带着大夫进了前院。
“少爷,大夫来了。”
程意闻言走出耳房,对着老大夫行礼道:“大夫,请。”
老大夫点了点头背着药箱踏进耳房。
在老大夫号完脉为狗剩清理伤口之时,程大娘带着儿媳和赵妈从铺子里回来,踏进月亮门,见耳房里的人进进出出,便拦住一个小丫头:“出什么事了?”
“夫人,少爷救了两个人回来,眼下大夫正给那少年清理伤口呢。”小丫头回话道。
程大娘闻言也不多问,乐善好施是正途,她不会去过问女儿这些事,转身带着丽娘往后宅去。
程意送走大夫肚子也饿了,让人带着救回来的小丫头去梳洗,自己则去后宅了。
此刻,程大娘和丽娘已然坐在饭桌前等着程意。
程意微微低下头,含糊地喊了一声娘便坐了下去。
“嘴怎么了?”程大娘在女儿进来时便看见了女儿的嘴角,心里一惊,她的女儿她了解,绝不是会与人动手的人啊。
“我差人去拿跌打药。”丽娘站了起来。
程意拉住丽娘道:“我这里有,已经擦过了。”
丽娘闻言缓缓坐下,眸子里尽是担心。
“娘不必担心,小伤而已。”程意不愿对娘说假话,也不想说出实情让娘亲跟着担心。
“你不愿说,娘不逼你,娘素知你稳重,从不惹是生非,今后出门带个护院,让娘安心便是。”程大娘说罢拿起筷子,“行了,吃饭吧。”
程意闻言连忙拿起筷子,触及指肚上的伤口,疼了一下,险些将筷子滑落。
“手也受伤了?”程大娘眉头微皱,不待女儿回答,拿过女儿的手一看,惊道:“指肚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程意闻言,诺诺不知如何回话。
程大娘见女儿如此,便去看丽娘,谁知道这一向贴心的儿媳妇,在见她看过来时竟然快速地低下了头,有猫腻,这小夫妻俩个肯定有事瞒着她。
“先吃饭,吃完饭你们俩到我房里来。”程大娘十分不悦,女儿身上竟然处处都有伤!
丽娘闻言红着脸看向程意,本来二人说好,不见成效之前对母亲守口如瓶,免得不成让老人空欢喜,可如今瞧着这架势,怕是无法不说。
饭后,二人唯唯诺诺地跟着母亲进了主房。
程大娘走到榻前坐下,看了二人好一会,缓缓开口;“你们两个给我跪下。”
程意和丽娘互看一眼,不敢忤逆,一同跪了下去。
“手指肚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不要企图骗我说什么不小心划伤的,那么多条伤口绝非偶然。”程大娘认定了这里面有事,今儿个非得弄个明明白白。
“这,这伤口是孩儿有意为之。”程意低垂着眸子道。
“为什么?”程大娘不解。
“因为,因为......”程意心下在琢磨言辞,如何能令母亲消化。
“丽娘,阿意不说,你来说。”程大娘见女儿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烦,看向儿媳问道。
“这.......”丽娘瞧了眼程意。
“娘。”程意一边去握丽娘的手一边道:“是我得了个两女生子的秘方,这些日子正同娘子在试。”
程大娘绷着脸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程大娘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孩儿得了两女生子秘方,正.......”
“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秘方?”程大娘这回听清了,心里骇然,“秘方你哪里得来?谁还知道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