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先生今天会买什么(37)

　　最后辜尚还是录了一段发了过去。
　　赵星罗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把手机也缩了进来, 在比较拢音的环境里静静地听着。
　　“今天白天到夜间……”
　　辜尚的声音与普通的天气预报员并不相同，没有多少抑扬顿挫, 音色平缓而优美, 听上去却并不觉得沉闷, 隐有佛系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 辜尚才发了另外一条信息过来。
　　辜尚：这样可以了吗？
　　赵星罗：嗯，谢谢辜先生。
　　辜尚刚才自己又听了一遍，觉得声调的变化比现场录制的时候似乎更小了一些, 他想了想，又发了一条过去。
　　辜尚：好像有点沉闷, 像念经一样。
　　过了一会儿, 他收到了赵星罗的回复。
　　赵星罗：是的，我都觉得自己已经身在极乐净土了。
　　辜尚：“……”
　　我选择死亡。
　　——
　　赵星罗的感冒好了之后, 王哥给他安排的第二个工作也提到了日程安排上来了。
　　这天王哥原本有个聚会, 打算安排别的公司同事送赵星罗过去, 不过赵星罗表示不需要, 只要给他发过来时间和地点就可以了。
　　到了约好的时间，他准时出发，提前了大概十来分钟来到了试镜的地点——一座样板别墅里的露天游泳池。
　　这是一个泳装照片的拍摄工作，跟之前老小胡儿操刀的那一次不同，这一次并不是赵星罗一个人，而是好几个模特儿一起参加试镜，也就是说最后是不是会采用到他的作品并不一定。
　　赵星罗被在门口接待的工作人员引到了他们即将拍摄的地方，他发现已经两个模特儿等在那里了，他们看样子比赵星罗的年纪大了一些，应该彼此认识，正在那里低声地交谈着什么。
　　赵星罗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也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听说这次的摄影师挺严格的，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其中的一个模特儿小声说到。
　　“很迷”，另外一个人沉吟了一下搭了句茬儿说，“我问过几个前辈，有的说还可以，有的说挺严的，是不是也分人啊？”
　　“可能吧，要是万一不合他的眼缘就有点儿麻烦了。”
　　赵星罗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既没有主动偷听贼话儿，也没有积极地过去搭茬儿，他有一点感觉，似乎那两个人也并不是特别想要马上跟他熟悉并且交谈的。
　　对方也确实不打算跟他交浅言深，经过了刚才的照面儿，显然作为彼此之间的竞争对手来说，赵星罗各方面的资质都要高出他们两个人一截儿，因此两个人心照不宣，抱团儿的倾向更加紧密了一些。
　　“卧槽？！”
　　就在赵星罗不动声色打算稍微往旁边移动一两步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个忽然叫了一声。
　　“那是辜尚吗？我没看错吧！”他指着游泳池对岸正往这边走过的几个人之中的一个，声音都有些激动得发颤了。
　　“真的是！”另外一个在看清楚了对方的五官之后，从思维上的抱团儿发展成了现实中的抱团儿，跟刚才说话的那个模特儿一起惊呼了起来。
　　赵星罗看着辜尚渐行渐近的身影，风和日丽的时节，游泳池里的水泛着涟漪的波光，赵星罗的心情好到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贝壳儿里，随时可以掉落出一颗颗光洁璀璨的珍珠。
　　“各位辛苦了。”
　　等到对面的人走近前来，辜尚并没有说话，而是一个三十岁往上，一身儿摄影师行头的男子率先开了腔。
　　他的眼光扫过了面前并排站着的几个模特儿，似乎在赵星罗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一些，但表情却变得更加的不苟言笑。
　　不过赵星罗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因为此时此刻，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与此同时，那个人也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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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哎这位新人，现在还不需要露出腹肌！


第65章
　　赵星罗他们被安排在临时开辟出来的一个房间里换衣服和化妆。
　　条件不算太好，不过好歹每个人都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 已经在他们进来之前就安排好了各自的泳装款式。
　　“我的这件还挺成熟的。”抱团儿组合的其中一个模特儿拿起了给自己准备好了的那条泳裤笑着说, 一转眼往赵星罗那边看了一眼。
　　“全身泳装？”他失笑道。
　　只见赵星罗的位置上摆放着的, 是一件潜水衣一般几乎将全身都可以包裹住的泳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安排, 要不我再过去问一下？”领着他们过来的工作人员小哥儿有些抱歉地看着赵星罗。
　　他对赵星罗的第一印象很好, 小哥儿在这里是做暑期工的, 平时已经习惯了其他人对自己呼来喝去, 但是赵星罗却对他很客气, 而且完全秉持着一种平等的同事态度来对待自己。
　　“没关系的，不用麻烦了, 穿什么都行。”赵星罗脾气很好地笑着说。
　　小哥儿：“……”
　　小哥儿觉得这次的服装安排有点儿不公平, 其他两个人的泳装都是那种比较成熟的款式, 很方便秀出模特儿的好身材, 但是赵星罗的这件也未免太……
　　但是事实证明，小哥儿的忧虑是多余的，等到他看到赵星罗换上了全身泳装之后的样子, 忽然觉得他的随和是很有底气的。
　　他确实穿什么都行，哪怕穿个树叶儿呢, 也将会是智人之中最帅气的一个。
　　——
　　辜尚在游泳池旁边随便找了个太阳椅坐了下来, 一旁的摄影师陪着他说话，当看到赵星罗他们走出来的时候, 他停止了交谈。
　　他看到了赵星罗身上、与其他两个模特儿的成熟款式完全不同的全身泳装。
　　辜尚一挑眉, 看了旁边的摄影师一眼, 对方却刚好站起身来, 没有跟他对上实现。
　　“辜先生，我先失陪一下，您请随意。”他朝辜尚躬了躬身，很有礼貌的样子说到。
　　“请自便。”辜尚点点头，不再多说。
　　这会儿有工作人员送了橙汁过来给辜尚，他只是放在旁边的接手桌上，并没有喝，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泳池的边缘。
　　赵星罗的服装安排应该是有问题的，但是他即使这样穿着，也在几个模特儿之中显得非常鹤立鸡群，那件全身的泳装穿在他的身上，反而呈现出一种从头到脚都被包裹住了的、比直接暴露的在外面更加动人的神秘感。
　　摄影师开始工作了。
　　他让每个模特儿依次摆出了几个指定的姿势，然后也会让他们稍微发挥几张自己的代表性姿势。
　　赵星罗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这让他有时间观摩其他两位同行的表现。
　　看得出这两位入行应该比他早，自由发挥的阶段都摆出了最近一段时间最流行的、同时又非常能体现出他们的优点的姿势。
　　美中不足的是，整体感欠缺了一些，与环境的互动显然没有被他们列入考虑的范围之内。
　　阳光、沙滩、海浪，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根据环境和身边的人都会有着微妙的不同。
　　到了赵星罗的时候，他的动作率真自然，表情灵动，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一种与其他两位竞争对手的精雕细琢不同的，阿波罗一样耀眼的、因为年轻自然而然散发出来健康的美感，只是看到他的表情和动作，就有一种置身于热带海洋气候里的轻松和愉悦，他不止可以卖得出去一件泳装，甚至可以直接为一个海滨类的旅游项目代言。
　　摄影师看了看传送到电脑上的画面，蹙了蹙眉头，点点手叫过那个助理小哥儿，“让那个赵星罗再换一下衣服，带他们补妆，准备拍太阳镜特辑。”
　　赵星罗这次换上的泳装跟另外两个人一样了，都是成熟款式的泳裤，当他走出来的时候，另外的两个同行就显得有点儿……
　　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啊，打工的小哥儿在心里暗暗想到，连他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每天保持健康的饮食作息和体育锻炼、与趴体是一种常态之后靠着节食来恢复的身材在紧致程度方面肯定是一目了然的不一样的，更不用说还有太阳镜的加持了。
　　赵星罗戴上太阳镜之后给人的感觉跟平时有着很大的差异，成熟度迅速地UP起来，气场强到简直让人想要西装革履装束整齐，去亲吻一下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的赵星罗骄矜地向前伸出的右手。
　　“你们两位可以去换衣服了。”
　　太阳镜部分拍摄完成之后，摄影师看了看另外两个模特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但似乎并没有也把赵星罗放走的意思。
　　“赵星罗是吧？”摄影师说，看向了赵星罗的方向。
　　“你似乎并没有拍出令我非常满意的照片，是纯新人吗？”
　　“入行两个月了，有两套独立的作品，公司应该跟您介绍过我的情况。”
　　对于这样的软钉子，赵星罗并没有什么兴趣去质问这种莫名的抵触情绪。
　　他相信人与人之间是非常不同的，想破了头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某时某地被人针对，是一件没有什么效率和意义的事情，所以他只是陈述了自己客观的工作经验，至于是不是毫无经验的新人，就交给对方去判断好了。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你今天的表现有失水准呢。”摄影师原本平缓的语气之中似乎带上了某种倔强的感觉。
　　“我还要再拍一下，你自己找找感觉。”
　　旁边的打工小哥儿有点儿不落忍，刚才他领着赵星罗去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脱下来的全身泳装里面都湿透了，因为房间里冷气足的原因还打了个喷嚏，小哥儿挺过意不去的，反倒是赵星罗安慰了他几句，说自己是感冒刚好还有点儿反复，并不是他把空调开得过低的缘故，这会儿好不容易换上了普通的泳装，可是又有点儿变天了，要是摄影师一直抻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