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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游戏(45)

作者:千载之下 时间:2019-05-19 22:05 标签:虐恋情深 豪门世家 年下

  言简意赅的介绍,江北仔仔细细读了三遍。


第49章 拒绝

  年十五的那场雨下得可真大,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落在地面上, 低洼处迅速蓄出积水, 成河成江地往排水道里淌。
  江北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撑把伞站在大厦前等人,他已经在这儿站了快两小时了。雨势太大,北风卷挟着雨珠子缕缕行行地往他伞里面钻,衣服的右半边袖子几乎全湿透了。
  六点过了几分钟, 大楼里的人开始往外走, 一个,两个,三个……出来的人渐渐多了, 江北的眼睛陡然亮了一瞬,他等的人终于出来了。
  沈慕南的那张脸依旧是常年没什么表情,周围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一一敷衍过去。
  恶劣天气让男人在大厦门口停住了, 他抬腕看了看表,神色漠然。
  不消片刻, 一辆迈巴赫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面前, 阿平推开车门,举了把黑伞小跑着迎到男人跟前。
  沈慕南撩了眼阿平,貌似是低声说了句什么话,阿平笑着应诺下,把伞举得高过头顶,紧跟在男人身后。
  眼看着他们就要开车离开, 江北顾不得许多,踩着水花冲到了汽车旁边。他拍着后座的窗户,大口大口地在说话,他害怕声音说小了,里面的人听不见。
  “慕南,我找你有事。”
  “慕南,你开开门。”
  他一边拍着窗户,一边在跟里头的男人说话,明明是求人帮忙的活儿,他倒是吼得声嘶力竭,拿捏出一副“你必须得帮我”的架势。
  雨,还在下,倾盆肆虐。
  后面的车门迟迟没开,不过汽车还停在原地,没有引擎发动的声音。
  大概又过了一分多钟,门突然“砰”地开了,徐琦半披着貂绒大衣,露出一截白皙的酥肩,斜倚在男人身上懒悠悠地问:“江先生,你找慕南到底有什么事啊?这么大的雨,就不能挑个别的时间嘛。”
  美丽的女人向来是不分冬夏的,况且车里还开着空调呢。
  江北用袖子抹了把眼睛,擦掉了湿漉漉的雾气,话就在嘴边,却怎的也开不了口。车窗上皆是成股的水流,他刚才并没有看清车里还坐着一个女人。
  “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跟他就先回去了。”她刻意在“回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江北越过女人,眼睛往里瞥了瞥,“我、我有事想找他帮忙。”
  徐琦笑了,用胳膊碰了碰男人,“喏,来求你帮忙的,一猜就没好事。”
  沈慕南不动声色,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他睨着江北问:“什么事?”
  江北的脚指头在鞋子里蜷了蜷,被水浸过的袜子和鞋,渐渐阴冷发霉,在寒冬里显出威力来。
  他哆嗦了几下嘴唇,还是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开车的阿平都替他急了,挑头过来提醒他,“有什么话赶紧跟沈总说啊。”
  嘀嗒嘀嗒,男人等了他半分钟,江北始终没能开口。
  “开车。”沈慕南沉声。
  徐琦又是“砰”地关了车门。
  车子启动,溅起水浪四片,直到那些水淋湿了他的裤腿,他才如梦方醒,丢了伞就追着车子跑。
  车子驶入道路,后位灯闪闪烁烁,在雨天留下一点璀璨的影子。
  距离越拉越大,再也追不上了……
  “沈总,要不要……”阿平从后视镜去看后座的男人,欲言又止道:“回头看看江先生啊?”
  徐琦拢起侧滑的大衣领,吊起眉梢,满脸的不悦,“他又不是小孩,这么大的雨还能不知道找个地方躲?开你的车,管得真多。”
  阿平不屑地叽咕了几句,他不怕这个女人,沈先生真正在乎谁,他心里分得很清。
  沈慕南阖着眼皮,显得有些疲累,他在女人的手背上有意无意地摩挲起来,车过拐角后,突然冒出句话,“靠边停。”
  徐琦蹙了蹙眉,侧目问:“你不会是要回去找他吧?”
  沈慕南只道:“你先下车。”
  声音低沉清冽,微微有些哑。
  徐琦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阿平可算扬眉吐气了一遭,抢着答道:“沈总叫你下车。”
  徐琦怔了怔,脸色忽的变了,“沈慕南,你有意思嘛,让人来接我,半道又把我甩下,就为了一个跟人结了婚的男人?”
  沈慕南一言不发,周身凝结起拒人千里的冰渣,“今天的钱,明天打你卡上。”
  徐琦咬牙冷笑:“行,那下个月十五号,沈总我还要过来陪你睡觉吗?”
  阿平从前面扔了把伞过去,“徐小姐,下雨天你慢着点。”
  徐琦横了阿平一眼,拢好大衣便下了车,末了关门的时候,报复似的嘀咕道:“都成垃圾了,还往回捡,也不嫌脏。”
  这话男人听见了,他阖着的眼皮明显动了动,手握成拳,狠狠掐进肉里。
  阿平在前面调头,踩着水花疾驰回去,路边都留意了,集团大楼前也来来回回扫视过,江北不知所踪。
  “还要找吗……”阿平犹豫着问沈慕南。
  沈慕南最后再向窗外撩了一眼,冷声道:“不必了。”
  阿平没办法,纵然他有心想帮那位江先生,可也知道,这两人之间是真的缺了缘,不然怎么才短短的功夫,人就找不到了。
  就在阿平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江北忽然从一边蹿了出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垂着脑袋在原地打转,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神经兮兮的。
  “是江先生。”阿平提醒道。
  沈慕南的眼色渐深,他“嚯”地推开车门,三两步走过去把江北拽进了怀里。
  冰凉落进了温热,江北缓缓抬起头,眼睛里的水雾隐隐现了红。
  雨声涛涛,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雨幕,远处的天连着地,黑压压的重叠在一起,城市的那点霓虹灯光不足以抵挡这从天而降的暗夜鬼魅。
  “慕南,你帮帮我……”
  沈慕南脱了大衣盖到了江北头上,语气强势,“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江北的嘴巴半张着,轻轻“嗯”了一声,不过几秒,他死抓住男人的手,又说道:“帮帮我……”
  “先上车。”
  江北点点头,眼珠子惶惶恐恐。
  他们上了车,阿平就把空调调高了几度,江北瑟缩着窝在边上,身上还罩着男人的大衣,沈慕南只用余光去看他,眼色沉得可怕。
  “怎么回事?”沈慕南不耐地问。
  江北吸了吸鼻子,颤巍巍地坐正了身体,“周明被人撞了,郑子浩,那人叫郑子浩,我、我没办法了……”
  沈慕南突觉烦躁,他扯了扯领带,吩咐阿平:“去荣誉新城。”
  那间小公寓,定期都会有钟点工去打扫,偶尔他也会去坐一坐,不过夜,江北走时是什么样,后来它还是什么样,就是现在,那橱柜里还摆着江北的一双蓝色棉拖。
  到了地方,阿平把车子停稳,扭头问:“沈总,我是在这儿等着?还是明天早上过来接你?”
  这话是有玄妙的,在这儿等就说明今晚是不留宿的,明天早上来接那就有点暧昧了,结婚了也是可以离婚的啊,只要沈先生喜欢。
  沈慕南把下颌朝阿平偏了偏,却不正面回答问题,阿平看得懂的:今晚是要过夜了。
  从电梯到进门,一路拖着水迹,江北杵在玄关处不敢进门,鞋子里的脚指头冻得几近麻木。
  “进来,不用换鞋。”
  沈慕南一句话不说,自顾去浴室调热水,江北把身上罩着的那件大衣给脱了,大衣浸了水,变得异常沉重。
  沈慕南一会儿从卫生间出来,扔给江北一条毛巾,“去洗洗,热水放好了。”
  江北害怕地捏住毛巾,浑身哆嗦了几下,脚步却不动。
  沈慕南知道这人是误会了,倒也懒得解释,走几步坐到沙发上,燃上一支烟,抽了几口,烦躁只增不减,他漫不经心道:“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江北唯唯诺诺地眨眨眼,应了声“哎”,哭腔就差点溢出来了。
  雨滴啪啪地砸到窗户上,引来黑夜悲号,江北埋身在水底,闭着眼睛憋了口气。
  这大概是最接近死亡的感觉,世界彻底静了,耳朵只听得见嗡嗡的水波,想起周明念叨了一辈子的等有钱了,搬新家了,家里得安个大点的浴缸,可他这辈子太短,没能捱到那个时候。
  “得偿命。”江北在心里低喃。
  洗完一次热水澡等同于全身洗脑过,他现在就剩了一副干瘪的躯壳,谁要是肯帮他,他就拿这副躯壳去报答人家。
  江北磨蹭着从卫生间出来,沈慕南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模糊的夜景,听闻动静,他挑头看了一看。
  “洗完了?”
  江北身上套着男人的大号睡衣,从头到脚略显滑稽,他点点头,很快就把脑袋垂了下去。
  沈慕南走近了几步,惨白的灯光下,他这才看见江北的左脸印着两道指甲印,快要褪去了,不算深,能看出当初下手是用了狠力的。
  “谁弄的?”沈慕南扳着那半边脸看。
  江北不说,一个劲儿地想把头垂得更低。
  沈慕南皱眉:“是不是周明打你?”
  江北摇了摇头,以动作代替言语,不大肯讲话。
  以前是性子太倔,像野猫,窜上跳下总是不让人安宁,现在嫌太乖了,低头能低一宿,话几乎是没有了,你不问他,他就一直闭着嘴,眼睛偶尔会怯怯地打量你,就想看你到底帮不帮他。
  沈慕南烦躁地问:“找我到底什么事?”
  江北像是突然抽回了神,喉咙干哑地说:“周明被人撞了,监控是死角,没拍到……”
  “说重点。”沈慕南打断他。
  江北被吓了一跳,惊恐的火苗在眼睛里跳来跃去,“有人拍、拍到了视频,他怕得罪人,不肯把视频给我。”
  他倏地抓住了沈慕南的胳膊,“慕南,你、你去帮我跟他说说,他肯定会听你的。”
  完全语无伦次,沈慕南只能听懂一半,他耐着性子问:“撞人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叫郑子浩。”
  “我知道他叫郑子浩,还有呢?”
  “他爸爸在你们公司,叫、叫郑波。”江北把沈慕南的衣袖抓得更紧了,“你帮帮我。”
  沈慕南抽回了自己的袖口,掏出烟点燃,目光在江北身上敲敲打打,语气莫名冷了几分,“你要我怎么帮?”
  江北感觉到了男人的冷漠,他以为是筹码不对,买卖总要先谈好价钱的。他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怯样儿,忽然在某个瞬间爆发了,他重新抓住男人的手朝他的胸口按,嘴里神神叨叨地说着:“慕南,我、我可以……我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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