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重燃(66)
这种事硬想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所以杨晔没有纠结于此,继续往后看顾蕙英的笔记。
后面的内容大多是一些纯粹的病情记录了。为了让杨盤放松心情,顾蕙英试着带他去看了电影、听音乐会,各种各样的手段都尝试过了,但是收效甚微。杨盤似乎陷入了某种心魔之中,整个人非常颓废,也不太有说话的欲望,总是整日整日地沉默着。杨盤曾经很喜欢看书,但是抑郁症期间连书都不怎么看了,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坐在书桌前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晔一页一页地翻过去,脸上神色越来越沉,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瘦削单薄的背影和苍白不振的面容来。
翻到某一页的时候,杨晔捏着页脚的手忽然一顿。
这一篇笔记里提到了他。
顾蕙英写道:趁着儿子学习不忙,周末带着杨盤和儿子一起去了一趟环球影城,和儿子在一起的时候,杨盤看起来开心多了,也会笑了。今后多找机会一家三口一起出去转转吧。
这件事,杨晔稍微有点印象。
好像自从那次去了环球影城之后,后来周末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会时不时地一起出门玩了。那段时间杨盤的状况也好了不少,慢慢地愿意说些话了。
可是后来病情怎么又恶化了呢?
恶化的转折点在哪里?
杨晔直接把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看了看日期,发现顾蕙英只写到了杨盤自杀的前一个月,就没有再写了。
杨晔合上笔记本,疲惫地阖上眼。
他终于回想起父亲过世那天的事情。
那时杨盤已经是重度抑郁症,会趁人不注意自残,即便顾蕙英已经把家里所有的尖锐物品收起来了也没用,杨盤总能找到其他办法伤害自己。顾蕙英工作本来就忙,实在做不到天天在家里盯着人,于是便专门请了一位护工来家里看护杨盤。
杨晔读的重点初中,每天都有晚自习,回来写完剩余的作业就累得直接睡了,作息时间和杨盤基本是错开的,同在一个家里平常也说不上什么话,杨晔都已经习惯了。
直到有一天早上,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杨晔从床上爬起来,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母亲慌张的呼喊。
这个时间,护工还没来,杨盤却不见了。
才十几岁的杨晔,已经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那天他没有去学校,母亲也没有去上班。顾蕙英报了警,他们和警察一起找了杨盤一天。然后终于在黄昏时分,找到了沉在江底的杨盤的尸体。
杨盤的双腿上绑着两块很重的岩石,负责勘察取证的警察说,根据打结的手法来判断,石头是杨盤自己绑的。
第72章 咬我
谈枫屿打完最后一局,已经困得不行了,手机还握在手里就睡了过去,但因为晚上休息了一会儿,此时他睡得不算很深,迷迷蒙蒙中还能感觉到房间未熄的灯光。
杨晔在干嘛呢……怎么还不睡?
谈枫屿意识朦胧地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靠坐在双人床另一边的人动了动。紧接着,谈枫屿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忽然陷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本来谈枫屿还美美享受着自家alpha的拥抱,却没想到圈在他腰际的双手越来越紧,像是想把他按进自己身体去似的。
谈枫屿有点喘不过气来,脑子里也稍微清醒了一点。
“……杨晔?”他努力将自己从睡意中唤醒,艰难地张了张僵硬的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含糊不清的音来。
“……”
杨晔没有回应他,只是把脑袋埋在他颈侧,呼吸有点急促,炽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处的皮肤上,弄得他很痒。
谈枫屿意识到杨晔的状态不是很对,于是用力撑开了眼皮。
杨晔是多温柔的人啊,每次他不小心睡着,杨晔都生怕把他弄醒,抱他回床上、帮他掖被子都是小心翼翼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用力抱他的。
更何况,此时杨晔的呼吸太不平稳,显得很反常。
也不可能是易感期,要是进入易感期了,杨晔就该直接咬他脖子了。
“杨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谈枫屿抬起双手来,小心翼翼地圈住杨晔的脖子,像给小动物顺毛似的轻轻抚摸着杨晔的脑袋。
刚刚不是还好好地在看工作笔记吗?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谈枫屿抬眼去看床头柜上摆着的电子闹钟,现在才刚过零点,他睡着的时候应该也才十一点多。
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发生什么吗?谈枫屿越发不解起来。
还是说,其实杨晔刚才看的并不是工作笔记?
杨晔平常也有睡前看点什么东西的习惯,有时候是文献,有时候是实验设计图手稿,所以今晚谈枫屿看他拿了笔记本在看,也没怎么在意。
总之,杨晔都这样了,先想办法让人平静下来吧。
不过说到让alpha情绪安定下来的方法……
谈枫屿想了想,问:“杨晔,咬我能让你稍微好受一点吗?”
虽然每次被咬脖子都很痛,但是他可以忍。
杨晔的声音闷闷的,也有点迟疑:“……可以吗?”
谈枫屿知道对方是在顾虑什么,于是凑在杨晔耳边小声说道:“没关系的,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被你弄痛,我喜欢。”
杨晔咬他的时候,是他离杨晔的负面情绪最近的一刻。杨晔的渴望和隐忍、兴奋和痛苦,可以通过信息素的交换传递到他心中。
谈枫屿怕痛,同时也迷恋着被杨晔标记时真正与他相连的感觉。和肉.体上的快.感不同,那种感受更像是精神上的兴奋。
谈枫屿说完,便感觉到杨晔的呼吸忽地一滞。
哼哼,我也太会调情了。
谈枫屿得意地想着,用手去摸了摸alpha的耳朵。果然,变得烫烫的。
“……你不讨厌就好。”杨晔说着,用手臂撑起身体,拨开谈枫屿凌乱的额发,在他眉心处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才伸手去撕omega贴在颈侧的阻隔贴。
杨晔撕得很小心,生怕扯到谈枫屿的皮肉。
随着阻隔贴一点点地被揭开,巧克力甜甜的气味也渐渐溢了出来。
信息素的外溢更像是一个信号,告诉杨晔,他的omega也很需要他。
“小屿……”杨晔低低喊着恋人的名字,重新俯身凑到谈枫屿颈边去,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omega脆弱的腺体。
尽管已经和杨晔有过更加亲密的接触,谈枫屿还是不习惯被人碰这里,毕竟平时都是被小心翼翼保护在阻隔贴之下的,连谈枫屿自己都很少会去碰那里。
不过是被贴着蹭几下,谈枫屿人都要迷糊了,一下下地抽.动着鼻翼有点痴迷地嗅着杨晔身上的味道。
幼犬似的行为,格外惹人怜爱。
杨晔生怕弄得他太痛,把心里那点隐隐燃烧着的欲.念压抑再压抑,最后只轻轻地在恋人的腺体处咬下一口。
算不上是标记,因为谈枫屿连皮都没破一点。
谈枫屿在杨晔咬下去的瞬间就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可想象中的痛疼却并未袭来。
他有些困惑地低低“咦”了一声。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alpha温热的唇依旧在谈枫屿颈侧流连,“……已经够了。”
“其实只要能闻到你的味道就好。”谈枫屿听到杨晔微微沙哑的声音,“小屿,多抱我一会儿。”
“……好!”谈枫屿连忙把人抱得更紧,用手轻轻抚摸着杨晔的后背安抚对方。
他其实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杨晔都这个样子了,他又不敢问。
会不会跟今晚和柳苏吃的那顿饭有关呢……?还有杨晔拿着的那本笔记,好像也是头一次在家里见到。
谈枫屿眼珠子一转。
不能问杨晔,还可以去问问看柳苏嘛!
正好上次在派出所的时候他顺便要了柳苏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等杨晔去上班后,谈枫屿就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柳苏的手机号,但打出去却提示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