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ABO(120)
陆以朝猛地顿住脚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祁砚清牵着他的手,“走啊。”
“……去干什么。”陆以朝声音干哑,用力握紧祁砚清的手。
两人相握的掌心一片湿凉。
祁砚清眼梢微红,声音还是很平静,“当着你妈妈的面,说清楚当年的事。”
陆以朝恍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祁砚清的目光太坦然和清冷了。
“走吧,我开车。”祁砚清拉着他出了家门,坐电梯去到地下停车场。
祁砚清的车有段时间没开了,挡风玻璃灰扑扑的,“算了,你的车钥匙给我……”
话没说完,就被陆以朝忽然抱住。
陆以朝把脸埋在他肩颈处,扣紧他的腰身贴着自己,“祁砚清,我不想去了。”
祁砚清没说话,隔着衣服都感觉到了陆以朝偏高的体温,这不是正常温度。
“你发烧了。”
“小感冒,怕传染给你这几天才没去找你。”陆以朝抱紧他,“我输液的时候跑针了,手背青了一大片。”
祁砚清目光往下垂,“走吧,早点去了你就去医院。”
陆以朝把人抱得更紧了,下意识去闻他的腺体,但是一点气味都闻不到。
没有阻隔贴,没有受伤,可他闻不到了,但是这个标记明明存在。
“陆以朝。”祁砚清偏了偏头躲开些,“不是嫌我难闻吗。”
“没有。不难闻。”陆以朝动了动嘴,失神地回答,“很好闻。”
他的嘴唇轻轻碰上祁砚清的腺体,“祁砚清,一定要洗吗。”
周围太安静了,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急促。
停车场有点黑,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不远处有车灯亮起晃过两人的脸,陆以朝眼角闪过星星点点的光。
祁砚清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原来不清楚这件事会让你恨我这么久,恨意会这么深,我本来也没打算再说一次,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你不去就算了。”
祁砚清轻抿着唇,试图抽了抽手就被陆以朝握得更紧,他往前走去,陆以朝立刻跟上。
走到车前又停住了,祁砚清动了动手:“松手,你要去就上车。”
陆以朝喉咙滚了两下,眼皮垂着显出倦意,脸色很白,看起来比祁砚清病得还严重。
他坐到副驾的位置,祁砚清一坐进车里就闻到呛人的烟味。
是他之前抽过的烟,他弹了一支烟,点燃慢慢吸着。
陆以朝看着他,不由得看入迷了。
很久没见祁砚清抽烟了,他手指很漂亮,夹着烟的时候尤其好看,长发都卷在白雾里,明艳的眼睛微微眯着。
祁砚清一边抽烟一边开车,这里离墓园不远,半上午这种时间车也很少。
到墓园后,祁砚清在路边的花店买了菊花。
陆以朝不管不顾地牵住他的手,一起往山顶走去。
陆以朝的掌心很烫,祁砚清几次抽手没能成功,也就作罢了。
两人安静地走着,陆以朝直到现在才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他牵着祁砚清的手不想松开。
上山的路有段距离,他们走得很慢。
陆以朝听到祁砚清呼吸声有点重,他往前快走两步,半蹲在祁砚清面前,“我背你。”
祁砚清绕开,“我怕你把我摔了。”
“我背了你那么多次,哪次摔过你。”陆以朝又牵住他的手,“没良心。”
祁砚清没说什么,跟他一起慢慢往上走。
云城的雪还没消,小路两边都是积雪,阳光也是薄薄的,有一点暖意。
陆以朝看着前面,这条路太短了,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陆以朝。”祁砚清忽然叫了他一声,“你不是喜欢楚星吗,离婚了也不去追啊。”
陆以朝站定,拽着他的胳膊让他也停下来,然后定定地看着他。
祁砚清轻笑,“怎么了?是不是看出楚星有点喜欢谈哥了。”
“你也知道你抢不过谈哥啊?所以退而求其次开始找我……”
“我没有!”陆以朝连忙说,“我没有喜欢过楚星!我也没有把你当成他!我就是想对你好,跟谁都没关系……”
祁砚清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了。
陆以朝舔着干裂的唇,有淡淡的血腥味,他声音小了点说:“他一直都喜欢谈妄,我知道。”
“我……比不过谈妄,我也知道。”
“你知道就好。”祁砚清说。
陆以朝:“我从来都不喜欢楚星,我是真的把他当弟弟。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后来将错就错就、故意跟你说过几次气话。”
“但我也解释过很多次,我说过我不喜欢他。你是因为他才想跟我分开?那你现在能……”陆以朝喉结滚动了几下,“能信我吗。”
祁砚清只是摇头,“你觉得你还可信吗。”
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到了墓碑前。
墓碑照片上的人很好看,和陆以朝有些像,但比他要温柔得多。
祁砚清把花放下,蹲在地上跟照片说:“我不想遵守约定了,带你儿子来看你。”
听到这句话后,陆以朝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退后了两步,“你们有什么约定。”
祁砚清见他眼睛很红,还在发烧人显得没什么精神,现在无措的样子居然有点可怜。
“陆以朝,你一直恨我关着你,没让你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陆以朝呼吸连带着心肺胸腔都是疼的,他对上祁砚清的目光,“……是。”
祁砚清说:“当年陆氏濒临破产,是因为一种β型精神类喷剂,这东西是钻了法律的空子,盈利太多,最终导致了陆氏赔不起那些钱。”
“你妈妈是陆氏的研究员,她被陆尧胁迫继续研究东西,陆尧很贪心,他想得到钱又不想被法律制裁。”
“你猜他当时打算做什么。”祁砚清问陆以朝。
陆以朝用力咽着口水,嘴唇颤抖着,“让我顶罪?”
“你看,你多聪明啊。”祁砚清自嘲地笑了。
继续说:“他要留着你妈妈做研究,他不想去坐牢,但是这种喷剂的权限只有三个人能碰,他是掌权人,你妈妈的研究员,你的权限是继承了你爸爸的。我没说错吧。”
陆以朝眼神都是木的,动了动嘴,“没错。”
“陆尧当时就准备好了责任承担书,只要你一出现,他就会逼着你签字,他会用你妈妈威胁你,你不可能不签。”
陆以朝挣扎地问:“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这么巧,我听到的。陆尧从来不防我,他还想拉我合作。”祁砚清从陆以朝口袋里拿出烟,偏头点了一支。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雾,“这件事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可信度都更高,但偏偏就是我。”
陆以朝:“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砚清:“那个时候你妈妈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她找到我,求我护着你,让你千万不要跟陆尧见面。”
陆以朝痛苦地拧起眉,往后几步靠着树干,身体佝偻弯曲着。
“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说你从小吃了太多苦,求我不要说出来。她很爱你,我答应了。”
祁砚清看着他说:“因为我也很爱你。”
陆以朝怔怔地抬头,眼泪不受控地掉下去,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祁砚清,心脏的位置急促地疼了起来,他用力喘了几口。
祁砚清,那个时候就喜欢他……
“可我现在不想遵守约定了。”祁砚清说。
陆以朝神情痛苦,他现在看起来狼狈又脆弱,“为什么当年不说……”
祁砚清被风吹得咳嗽几声,眼睛更红了,“我说了,你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