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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星际](42)

作者:木苏里 时间:2018-07-16 18:10 标签:强强 星际 情有独钟 架空 未来

  一时间,仿佛场景重现。
  两人面前如果搁上一张院长办公桌,燕绥之身后再放上一把办公椅,就和许多年前院长办公室里时常出现的一幕一模一样。如果按照原剧本,下一秒,顾同学就该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转身摔门走了。
  他一走,燕绥之就更用不着尴尬了。
  皆大欢喜,非常完美。
  然而,顾晏只是捏了捏鼻梁,冷着脸冲阳台那边的椅子一指,“过去呆着,我先把这一地玻璃收拾了。”
  “怎么不摔门了?”
  某人的语气竟然还挺遗憾。
  顾晏:“……”
  他瘫着脸看了燕绥之片刻,凉丝丝地说:“如果没弄错的话,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摔门离开?”
  顾同学毕业多年,年轻有为,翅膀硬了,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气一气就跑的冷脸学生了,还有胆子指挥老师了。
  他又冲阳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燕绥之赶紧过去老实呆着,别在这里杵着气人。
  说话间,卧室门被人“笃笃笃”敲了三下,别墅内安排的服务人员格外有礼地问道:“顾先生?刚才听见有东西摔碎的声音,需要清理吗?”
  顾晏看了燕绥之一眼,转身打开了房门,冲门外的服务生点了点头,淡淡说:“碎了一只杯子,劳驾。”
  这些服务人员都是训练有素的,毕竟能在这片别墅区里出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喜欢被人议论猜测。服务生带着两个人上来,目不斜视直奔碎玻璃,很快把那些玻璃渣和水迹清理干净。为防止有漏网之鱼硌人,又在那块地方铺上了一层地毯。
  这些人忙碌的时候,全程堵着门,燕绥之也不方便出去,更何况他还有一些事要跟顾晏再确认一遍,于是当真老老实实地在阳台的木藤椅里坐下了。
  最后一个服务生退出房间的时候,顾晏在门边跟他低声交代了两句什么,那服务生点了点头匆匆下楼,没过片刻又上来,给了顾晏一个白色的小盒。
  “谢谢。”
  “应该的。”
  所有服务生一撤,顾晏又重新关好了门。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阳台边,把手里那个白色小盒丢在了圆桌上。
  燕绥之瞥了眼那个小盒,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本打算问点什么,然而站在近处的顾晏太高了,说话还得仰着头看。于是燕大教授没好气地道:“你先坐下。”
  顾晏垂着眼皮看了他片刻,弯腰把那小盒打开,从里面抽了一根棉签。
  他弯下腰来,压迫感便没那么强,于是燕绥之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顺口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顾晏手指顿了一下,没抬眼。他在盒中挑了一瓶温和点的消毒剂拧开,到了一点在盖子里,轻微的薄荷味浅浅散开:“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两人距离很近,他说话的嗓音又很低,因为弯着腰的缘故,给人一种格外亲近的错觉。
  燕绥之换了个更放松的姿态,朝后靠在了椅背上,“听假话做什么?”
  顾晏垂着目光,认真地将棉签一头蘸满消毒剂,顺口答道:“谁知道呢,也许你想听一听假话,以便自我安慰一下自己演技还不错。”
  “……说真话。”
  “真话?”顾晏终于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如果说怀疑,就是来律所的第一天。之后的每一天,你都能干出点事来加深怀疑,真正确认是在酒城。”
  燕绥之听完,也没露出全然意外的表情,只是“啧”了一声,似乎有点不满意,“我以为最少也能坚持一个月。”
  “……”
  哪来的底气?
  顾晏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冷冷地道:“恕我直言,我没有从你的行为上看出丝毫‘坚持’的迹象,可能藏得太深了吧。”
  熟悉的毒汁,熟悉的味道。
  被讽刺糊了一脸的燕大教授摸了摸自己的脾气,又道:“可是这才多久,有一个礼拜么?酒城那边时间还过得比德卡马快,满打满算也就六七天吧。”
  顾大律师淡淡道:“是么,我以为已经六七年了。”
  燕绥之:“……”
  拐弯抹角地讽刺度日如年,他怎么收了这么个倒霉学生。
  “虽然我也确实没太用心演,但也还行吧?”燕大教授开始摆例子,“你看劳拉、艾琳娜、杰森他们就都没认出来。其实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毕竟我已经死了。这种普遍的认知一旦形成了就很难被修正,更别说看见一个略有一点相似的人就猜是对方做了基因修正……”
  这人说话毫不避讳,说完一抬眼,才发现顾晏微微皱了一下眉。
  燕绥之蓦地想起之前被扯走的黑色被子、被推拒的白色安息花,还有一些小而又小的细节。当时他没怎么在意,现在再想起来,突然有了一点丁点儿别的滋味。
  很难形容,但让燕大教授心里某一角倏然软化了一点。
  也许是有个欲扬先抑的过程,这比他冷不丁撞见劳拉他们准时准点拿着安息花去墓地见他,更让人感慨一些。
  燕绥之顿了一下,非常自觉地改了口:“我是说,在他们的认知里,我已经死了。”
  顾晏可能没想到惯来无所谓的燕绥之会改口,微微愣了一下。
  灯松林万千萤火的光从阳台外侧投来,映得燕绥之的眼睛一片清亮,像是夜里盛着月色的湖。
  “这位同学,我都改口了,眉头就别皱了吧。”燕绥之眼里含着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顾晏的眉心下意识皱得更紧了一些,不过他自己很快反应过来,倏地松开了眉心。他垂下目光,没答话,而是冲燕绥之的腿抬了抬下巴,“右脚抬起来一点。”
  “嗯?”
  “应该是刚才玻璃溅到了,流血了没看见?”
  燕绥之闻言低头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背被飞溅的玻璃划了一道口子,伤口应该不大,但渗出来一片血,他皮肤又白,衬得格外扎眼。
  “还真没注意,小口子而已,破一点皮哪里算破,不用管它。”燕大教授本来还翘着二郎腿,放松又优雅,被顾晏这么一指,非但没把右脚抬高点,甚至下意识要把右脚放下去。
  然而顾晏却已经弯下腰,毫不在意地握住了他的脚踝。
  燕绥之:“……”
  “我自己来。”他惊了一跳,脚背的筋骨都绷起来了。
  顾晏不咸不淡地道:“我摔的杯子,玻璃渣伤了人,我当然得善后。”说着他还皱了一下眉,道:“别动。”
  燕绥之:“……”
  早已准备好的棉签把伤口擦拭了一遍,混杂了薄荷味的消毒剂落在脚背上的时候有点儿凉。这是各类消毒剂里最温和的一种,洇进伤口里也不会疼。
  顾晏垂着目光,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还真被菲兹说中了,出门一趟伤一次脚。”
  他说着,棉签不小心按重了一些,一滴多余的消毒剂顺着燕绥之清瘦的脚背,正要往下滑,顾晏顺手用拇指抹了一下。
  ……
  这脚搞不好要瘸。
  顾晏收拾好小盒离开阳台的时候,燕大教授看着脚背上的小口子幽幽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把原本的章节简介两句粘进来了,后台改了前台还没反应过来_(:з」∠)_


第48章 掉皮(二)
  房间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顾晏重新拿了两只玻璃杯洗干净,正在接清水。
  燕绥之看着他的背影,在水流声中问了一句, “既然那么早就看出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水声没有断, 顾晏也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更为合适。
  床边的墙角放着单人用的冰箱。顾晏端着两杯清水出来, 扶着冰箱门,弯腰在里面翻找了片刻。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过后, 他在其中一杯里放了一片绿色的叶子,又夹了三枚冰块。
  冰块嗑在杯壁上, 发出“当啷”两声响, 听着都能感觉到一股沁凉。
  顾晏就是在这沁凉的背景声中开了口,非常不经意地答了一句:“看戏, 看看你能演到什么程度。”
  “……”
  憋了两分钟就憋出这么个答案,得多棒槌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这对话如果放在其他一些人身上,保准能气厥过去几个, 剩下的就算不厥,也舒坦不到哪里去, 但是燕绥之是个例外。
  “你要早点显露出这一面来, 就别指望好好毕业了。”他嘴上这么说, 眼里却依然含着一点儿浅淡的笑。
  对于顾晏的说话风格,尤其是对他的说话风格,他还是有点了解的——说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 但一定是最不中听的。
  换言之,真话一定比这句好听不少。
  其实,也幸亏顾晏一直没说,拖到了今天,如果确认的当时就摊了牌,可能就是另一番结果了。
  毕竟燕绥之这个人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亲近。他很随性,什么都不太在意,但想要从他那里获取全然的信赖太难了。
  他总是有所保留的,可偏偏从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他对你保留到什么程度,有着什么样的评价,更亲近你还是更相信别人。
  如果顾晏刚发现就摊牌,那么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可能都没法从燕绥之嘴里听见一句真话了。正是因为多拖了几天,而这几天里发生的诸多细节足以让燕绥之相信,顾晏是帮着他的,没有其他立场,完完全全跟他站在一条战线。
  这比什么解释和言语说服都有用,至少在燕绥之这里更有用。
  顾晏端着两杯水在燕绥之对面的藤椅里坐下,把装着清水的那杯搁在了燕绥之面前,放了叶子和冰块的那杯留在了自己手里。
  他动作间带起的微风,裹着那杯冰水的味道散到了燕绥之鼻前。
  燕绥之闻到了一股清爽又冷淡的薄荷味。
  “薄荷叶?”他冲顾晏那杯抬了抬下巴。
  “嗯。”
  “泡了薄荷又放冰块……”燕绥之啧了一声,“凉性太大了吧,你上火了?”
  顾晏淡淡道:“还没,但不保证过会儿会不会上火。”
  燕绥之:“???”
  “跟你说话前泡一杯比较保险。”顾晏抬起眼,“你要问的都问完了,是不是该我了?”
  燕大教授心说当然没有问完,但是问话又不是出考卷,一道一道多死板。他喝了一口清水,水温不凉不热刚刚好,“想知道什么?说说看。”
  顾晏沉吟片刻,道:“你在爆炸前被人救出来了?”
  燕绥之愣了一下。
  这其实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问题了,毕竟他人正好好地坐在这里,这个问题的答案稍微推一推就能得出来,根本不用浪费口舌再问。
  他们这一行做惯了,在聊正事的时候很少会说废话,扔出来的问题都是最关键的,得到一个答案,就能自己把其他部分串联上,不会问多余的东西。
  顾晏这句就是多余的。
  这不像一个问题,更像是……在通过燕绥之本人之口,再次认真地确认一遍:他还活着,他躲过了那场爆炸。
  燕绥之看了他一会儿,一点儿也不介意给这个多余的问题一个答案:“对,有人帮了忙,我死里逃生了。”
  顾晏点了点头。
  至此,问题才开始回归正轨。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燕绥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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