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侵入[无限](172)
咚咚咚咚咚,是人从楼梯上跑下来的声音。
情臣看见星眠一头撞进来,带着表演性质的恐惧情绪大喊:“不好了,他们死了!两个都死了,快打电话报警!”
这动静引来了酒店的人。
谢情看见三个熟面孔。其中两个他只在照片上见过,另一个他见到的是中年版本。
钟爱佳,钟爱国,还有钟爱国的女友,苏爱玲。
“怎么了?我是酒店经理。”钟爱国问。
孟星眠捂着胸口,装出万分恐惧的样子:“刚刚我帮导游去叫六楼人,一上去就发现门没锁,两个人已经死在里面了。”
这话一说,大家都焦躁不安了起来,不约而同想上楼去看看。
星眠站在餐厅门口说:“他们的死状非常恐怖,我建议你们不要去看,会让你们做一辈子的噩梦。”
她话说得十分笃定,站起来的人们面面相觑,又都犹豫着坐了下去。
谢情站起来道:“我是医生。”
他扯了一把情臣,“这是我的实习生,我们上去看看。”
孟星眠点了点头。
苏爱玲道:“我也去!”
钟爱国连忙拉住她,“你没听见这姑娘说很恐怖吗?你去干什么?”
苏爱玲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袖子追出来,非常坚定地说:“我有我的道理,等会儿再具体说。”
她看起来非常地担心,甚至非常恐惧。
似乎她知道些什么。
谢情打头冲了上去,他没跑几步就被情臣一把抱起来,情臣的速度比他更快。
“你身体不好,别这么跑。”
他现在还能想到刚刚谢情那满面苍白的模样,脆弱得让他心悸。
情臣速度很快,把所有人甩在身后,他边跑,边低声把自己刚刚听见的事情原样告诉了谢情。
他的身体素质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带着谢情疾奔,说话仍然丝毫不喘。
谢情顿时确定那三个看起来非常警觉的人的身份。
孟星眠、秦政、赵立峰一定都是长城的收债人,是秦沉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同事。
赵立峰站在门口,目光锐利,被情臣那非人的速度惊讶到。
情臣把谢情放下来,谢情道:“我是医生,这是我的实习生,麻烦让我们进去看一看。”
赵立峰犹豫片刻,让出门口,说:“里面的场景非常恐怖,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情:“你放心吧,我们是专业的。”
赵立峰不放心。
等谢情和情臣进去,他就站在两人身后,两手微微张开,随时准备接住有可能晕倒的人,另外也要防着他们惊讶之余做出什么破坏现场的举动。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这两个人丝毫没有露出害怕或者不适的模样,甚至比初见杀人现场的他和孟星眠还表现得冷静。
谢情和情臣无论身高还是样貌都很扎眼,赵立峰早就注意到这两个人了,现在看到他们冷静的模样,隐隐动了些心思。
这次噩梦里有很多普通群众,他们三个想要保住所有人的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需要同盟。
冷静、自制的人,适合成为同盟。如果还具备同情心与智商的话,就更好了。
他刚刚就注意到了,虽然谢情看起来有些病弱,也没有主动和任何人交谈,但大概是过于出众的容貌的关系,其他的游客都会忍不住注意他。
只要操作得当,他就可以让谢情成为这群游客的领导人,从而掌控局面。
不过他先要考察考察这两个人的素质。
谢情在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后,瞳孔紧缩,眼前一阵眩晕,情臣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扶了他一下,立刻稳住了谢情的身形,没有让赵立峰察觉到任何东西。
“没想到这老头会有这么多的血。”
谢情喃喃。
情臣:“?”
谢情:“这是《麦克白》里的台词。”
情臣:“哦。我没看过,院里的书都很乏味,他们还不让我看电视。”
対此谢情表示同情。
情臣打量着到处都是血的房间。
两个游客是一対六十多岁的老夫妻,他们赤身露体躺在一个红圈里,绘制红圈的显然就是他们的血。
房间里到处可见不明意味的符号。
谢情见过类似的凶杀现场。
他的外公外婆和母亲就是在类似的场景里死去的。
在瞬间的晕眩过后,谢情表现得异常冷静,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所以没有人能明白他此刻平静的表情下汹涌的暗流,也不能明白谢情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踮着脚尖绕过那些地上的符号,查看了老夫妻的尸体,平静地说:“两人都已经死亡,尸体还很温暖,地上的血液没有完全凝固,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死因不明,可能是失血过多,两个人的颈动脉都被割开了,但是房间里几乎没有见到喷溅状的血迹,我估计凶手杀人的时候应该用什么容器接住了喷出来的血液。
“房间里有大量的用鲜血绘制的符号,似乎和异教的血腥祭祀有关。”
情臣心念一动。
谢情说过,那个长满触手的大眼珠逃到了这里。
会不会它就是幕后黑手,想通过祭祀来恢复自己的力量。他在精神病院长大,小时候院长给他讲的睡前故事里常常有邪神和邪神祭祀的内容。
有些邪神在受伤后会控制信徒为自己进行血腥的祭祀,从而恢复力量。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传来。
苏爱玲站在门口,她美丽的大眼睛里盛满惊恐,但不是因为杀人现场而造成的惊恐。
谢情瞟了她一眼,转回头观察着两具尸体,继续道:“尸体身上没有伤痕,没有反抗和搏斗的防御性伤痕。”
他抓起两个人的手指端详,“指甲缝很干净,没有皮屑残留,我猜测两个人没有和凶手肢体冲突,死者嘴角上翘,似乎是笑着的。这个表情应该是凶手在他们死后刻意摆出来的,目前意义不明。我想凶手要么拥有瞬间制服两个老人的手段,也有可能采取了下药之类的手法,使受害者丧失了反抗能力,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这里没有检测的设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等法医通过检测才能得出结论。”
“我知道凶手是谁。”
苏爱玲颤抖着说。
“不好了!”
钟爱国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対着苏爱玲说:“电话打不通,电话线被人剪断了。”
苏爱玲打了个寒颤,喃喃道:“看来真的是他。”
“谁?”赵立峰问。
只要一想那个名字,苏爱玲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爆了起来。
“梦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外号叫梦魇杀手。他会先用药物将人麻醉,然后割开他们的大动脉,用受害者的血液在房间里画上大量的意义不明的符号。这个人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抓获了,我曾经做过他的系列报道。虽然他被警方抓到了,但是警方始终不知道他作案的动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来历。”
赵立峰紧皱眉头,开口问:“你是说这个酒店里有一个梦魇杀手的模仿犯?”
苏爱玲摇摇头,她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胳膊,试图把竖起来的汗毛抚平,顺便也抚平自己惊恐的情绪。
“不,他因为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一直被安排在位于煦阳湾的第三精神病院治疗,我采访过他的医生,和他成为了好朋友。前几天我从他口里听说,梦魇从精神病院里逃跑了。这个消息还没有见报。”
苏爱玲结结实实的又打了寒战,颤抖着问:“他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我看过很多国外连环杀手的报道,他们似乎会把报道他们的记者当成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会主动寄自己杀人的战利品给记者,如果他们认为记者的报道发生了偏差,还会対记者发出威胁,或是和别的记者合作。
“难不成梦魇觉得我的报道有失偏颇,所以要来报复我?”
赵立峰看她害怕得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缓声音道:“你别怕,你确定这个杀人现场和梦魇杀手一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