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侵入[无限](169)
一个维序者从侧方绕过来偷袭,他的手还没伸到情臣的脖子上,就痛叫一声,手臂永远的和肩膀别离了。
谢情手里拿着刚刚从商城中购买的短刀,加入了战局。
他看向被自己削下来的那节手臂,是人的手臂,断面上是属于人类的骨骼肌理。
维序者是梦魇的私有武装,并非系统的维序部队。
剩余的维序者就像不知道恐惧一样冲过来,谢情边打边问:“秦沉呢?”
因为周围是在太吵,他只能大喊。
情臣指了指上空那片黑暗,带着一种微妙的神情说:“融为一体了。”
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名牌,“他的名牌掉了,我帮他收着。”
那是实习医生的
谢情抬头看向那片黑暗,他看见了那片小小的在黑暗中间的星辉。
他忽然明白过来,在中转大厅的时候,那片黑暗还没有获得那片小小的星辉。
那片星辉应该一直在秦沉身上。
随着维序者越来越少,整片空间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谢情以前见过这样的景象,或者说,见过很多次这样的景象。
这个噩梦要被搞崩溃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噩梦的节点和所有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两个神的对抗足以毁灭一切。
谢情在和维序者战斗的时候感觉到维序者们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他心中立刻生出一个猜想。
他已经知道,院长身后的东西就是梦魇,是梦魇给了院长异能,让院长成为了第三精神病院这个异能者研究机构的掌舵人。
那么那些异能者最后都去哪儿了呢?
他们成为了系统的维序者。
院长虽然是梦魇的代理人,但他并不是梦魇的信徒,他和裘德的妄念都是成为神。他们执着于异能移植这件事其实可以换个思路,如果往修仙和炼丹这个方面想,移植异能不就是服用别的修炼者的内丹么?
而院长就是那个没有灵根却又妄图成仙的凡人。
在许许多多的噩梦世界中,也许还有许许多多个院长,为系统输送了不幸的维序者们。
他仍然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要杀死异能者的家人呢?是为了免除后患吗?
如果这样,为什么不杀桂美云呢?以第三精神病院的能力,把桂美云骗到家里再杀掉也不是难事。
除非……
谢情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杀掉在场的家人是某种仪式的一环。
他忽然想起记忆中,妈妈和外公外婆死掉的那天,家里到处都是血。
只是杀人的话,有必要弄出那么多的血吗?
还是为了掩盖房间里用血画出的符文呢?
【噩梦已崩毁,传送立刻开启。】
谢情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随后他就暂时失去了意识。
当谢情再度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时,他漂浮在一片星空之中。
星是大大小小的暖色光团,沉浮在一望无垠的黑暗幕布之中。
谢情认得出这些光团,他们不是星子,而是他的信徒。
他轻轻一摆手,就在这片星空中自在地游弋起来。
谢情朝着一个特别耀目的光团游去,他看见一个长着六只翅膀的巨大收音机,收音机的喇叭中长出了粗壮的触手,触手上的蘑菇上长着可爱的脸蛋,他们正在唱一首颂歌。
那是唱给他的颂歌。
谁能想得到,因为谢情一个无心的举动,收音机妖怪能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看到收音机妖怪身上有着耀目而澎湃的神力,他能够感觉到神力带来的亲切感。然而谢情非常清楚,那并不是他赐予的。
他从来没有那样做过。
他的信徒们掌握的神力究竟从何而来,神又是什么东西呢?
就算谢情已经从壁画长廊中了解到,自己就是那片混沌星空,是他的世界中最古老的神祇,但以他当下的思维,仍旧不明白,神是什么,神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他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当时他会前往地球,作为孟轻出生,最后成为谢情。
神有目的吗?
抑或都因为他们原本就掌握着规则,所以只凭本能行事,盲目而痴愚。
如果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谁又能理解他呢?
“谢情,谢情!”
谢情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坐在一辆大巴上,窗外是翠色的高山,茂密的针叶林,山之间萦绕着轻盈的雾气,带来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谢情,你终于醒了。”
很欣喜的声音,是情臣。
谢情没有和他说话,打开一丝车窗,风顺着窗缝灌进来,他顿时呼吸到了湿寒的清新空气,带着山林间特有的木质清香。
他正坐在前往养生温泉酒店的大巴上。
第95章 养生温泉酒店二(2)
天气很冷。
谢情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红黑相间的长羽绒服, 样式丑陋老气,却很保暖。放眼望去,车上的人都穿着一样的长羽绒外套, 情臣也是,而且他和情臣的尺码都偏小了, 露出一截手腕。
他虽然高, 但人非常瘦,还不觉得衣服窄, 穿在情臣身上的却有一种怪异的紧绷感。
放眼望去, 几乎所有人都穿着同样的羽绒服。
“各位游客请注意。”
失真的音效从斜上方传来, 一个女人起身走到司机旁,身穿一件红马甲,看起来像个导游。她手把着隔离门旁的竖杆, 肤色偏黑,面容秀丽,小腹明显突起, 约莫是个孕妇。
她脸上带着过分热情的笑容,举着小麦克风说:
“亲爱的游客们, 我们马上就要到达本次民俗文化深度游的终点站, 养生温泉酒店。这家酒店不仅拥有众多与本地黑暗之神崇拜风俗有关的藏品,更有闻名遐迩的养生温泉和本地名吃温泉佳肴, 我相信大家一定会获得一次轻松愉快的养生温泉之旅,不过有一点请大家记住,养生温泉酒店里的服务人员基本都是黑暗之神的信徒,大家一定要尊重他们的信仰, 毕竟咱们这一路上也都看到了,这里的人可是个个人高马大壮如牛啊!”
车厢里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车速渐渐慢下来。
导游继续说:“好了,我们马上就要下车了,请大家检查好随身物品,这个车要三天后才会回来接我们,如果东西落在车上,那就要等回程才能拿到了。还有,请大家准备好身份证,酒店入住登记的时候需要用。”
情臣在谢情耳边低声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过来的?”
他的眼睛里全都是亮晶晶的好奇,谢情发现秦沉不在,低声问:“秦沉呢?你看见他了吗?”
情臣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那是秦沉在医院的实习身份卡,“你说这个人?”
情臣的表情有几分犹豫。
“你问他干什么?他根本没有用,也不能保护你。”
谢情看着情臣的眼睛,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卡片怎么会在你手里,他呢?”
情臣:“死了啊,我正在和那些天外来的人打架,打着打着天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你那个秦沉、还有那个大眼球一起炸了,他们爆炸之后我就和你一起到这张车上了。”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秦沉应该炸得灰都不剩了吧,你不用想着他了。”
谢情静静看了他片刻,只字未吐,如平静之海又像阴霾天空的的蓝灰色眼眸美得令人窒息,却也有一种平静的力量,情臣不自在的动了一下。
小声嘟囔:“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他的本能告诉他,自己一定做了错事,谢情才会这样看着他。
谢情会对他失望吗?
情臣越来越不安,他有点焦虑的捏着自己的大拇指。
谢情却转回了目光,什么也没说,却仿佛完成了一场无言的精神鞭笞。
情臣恨不得谢情狠狠骂他或是打他一场算了,总好过什么都不说,用平静的表情掩饰了一切。
他看不懂的。
在情臣坐立难安的时候,车停下了。
导游拿起小麦克风凑近嘴边:“大家按照座位依次下车,不要争抢,注意带好随身物品和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