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111)
外人只能看见他独断专行。
光辉之翼以前也曾有跟其他部队联合作战的时刻,崖会泉一直都是这副德行,也为此没少在单方面决定动手后收到质疑,被其他队伍的指挥官诘问。
他为什么连盟友也不给预警,难道是对方不值得信任么?
一般针对这种提问,崖会泉便是不慌不忙地答:“我完全信任各位的立场,但这并不妨碍我认为各位的应变能力恐怕不太乐观。”
“……”合作指挥官听了这种大言不惭的说法,气得都要在通讯屏上卡机了。
崖将军俨然一派“自负病”已病入膏肓的样子,丝毫不知要照顾他人情绪,他还要乘胜追击,更气人地说:“等我给你们发完信号,再等你们那常年信号延迟的脑子反应完,我想所谓‘最佳时机’,还不具备保姆功能,它真的不够贴心,懂自动匹配各位的反应速率。”
崖会泉痛击敌人,同时不忘反伤队友的例子数不胜数。
基本每逢联军,联合队伍一定会撰写若干封痛斥此人刚愎自用的投诉信。
崖会泉有自知之明,也早习惯了他按着自己步调做事开火后会收到盟军联络,一边迎敌一边应付友军。
但今天,隔壁的特殊部队非常安静。
崖会泉:“……”
独断专行干了事后没有投诉,没有跟敌人通讯一起发来的友军质问,怪怪的,居然有点不适应。
好在今天的盟友很“一反常态”,敌人倒是一如既往。
通讯在崖会泉对比今昔的须臾里已接通,那支埋伏失败的队伍在舰身上打出了一个跟环保标志很相近的循环标识。
“你们破坏了这个世界最为伟大的自净进程,让本可以恢复无垢的宇宙重新沦落在灰暗尘霾里。”
这是音频收发端口在轻微“沙沙”响声后,传出来的第一句发言,听着浑似对面不是满载武器的重火舰队,是遇上了一个准备“物理布道”的神棍团。
崖会泉一眼看出对方来路——会打这种循环标识,还张嘴就神神叨叨,好像不故弄玄虚一下不会说人话的,是非域外联合也非星盟的第三方无从属组织,自诩“无垢时代的使徒”,前身是一个混合了多种极端主义的反人类组织。
“天灾”主机曾经病毒式入侵了多个人类居住行星的通讯网络,把“没有人类,没有战争”,“人类即是宇宙之癌”的思想通过层层交互信号散布出去。
就跟古地球时的人据说也爱说“人类是地球之癌”一样,这种思想或许能引人反思,或许能诱发一些人停下步伐,审视人类一路不断朝前奔跑的发展,再集思广益的谋划,做出调整补救措施。
但同时不可避免的,还会有人由此走向极端,并且极端的方向令常人所不能企及,正常人实在很难理解他们的脑子。
尤其这份思想的散播者自己就是最大的极端分子,非常容易培养出疯子。
无垢使徒,就是对“天灾”论调深信不疑的一伙人,他们自认是时代的觉醒者,是忏悔的苦士,将协助这个困苦宇宙从人类的灾祸浸染中脱离,所以他们理应拿起“净化武器”,助“天灾”完成使命,完成针对“宇宙之癌”的清洗。
天灾身为一个自己又没长腿的机器,破除起来却并不容易,星盟跟域外联合两方联手后中途都还遭遇了干扰阻力,就是因为天灾除了有自己主机控制下的机械军团,还有这么一众“民间代言团”。
“这个世界遍布阴霾,到处都是人类作恶的痕迹,人类强加干涉了星星运行的轨迹,方才招来星辰祸乱,早该还宇宙一片自然清净。”
“民间代言团”还在通讯频道里神神叨叨,非常熟练地想要靠歪理占据道德高地。
崖会泉一向对聆听废话没什么耐心,看在对方好歹是个恐.怖组织的份上,他多听了两句,发现这群人毫无长进,还是只会来逻辑自洽的那一套,因此他听到这里,懒得再听下去了。
“这么心疼宇宙里的人类没能减少几个,我这里倒是有个建议,能给你们指条‘人类减少计划’效果立竿见影的明路。”崖会泉毫不客气打断对方,他嗤笑一声,依托指挥舰铺开的精神场只与主人一块短暂耐心了一小会,转瞬如同开闸的洪流,忽然不再收束,把蓄着力量的浪一路翻涌向对面驾驶员的精神场,锁定外围整整一圈护卫舰,撞得对方精神场集体震荡。
“我建议诸位原地自杀,还能给人省两枚导弹,为宇宙节能减排,降低这一片的能量污染——怎么样,是不是挺两全其美?”
精神场震荡的驾驶员会陷入暂时性的操作失序,对面阵型出现混乱。
崖将军嘴上说给宇宙节能减排,省点导弹,但他的武器库财大气粗,显然并没有必须精打细算的需求。
灼热火光直奔对面而去。
与此同时,特殊部队竟也反应极快,来自隔壁的高能粒子炮几乎是与光辉之翼推出的导弹同步抵达使徒舰群,在对面的队伍里炸开炮火与高能光束酿造的特殊烟花。
崖会泉为这份实为罕见的默契又瞥盟友一眼。
乌珊莎的声音加入通讯:“打着‘优先觉醒’的旗号自诩上等,自以为可以从此裁决他人的命运,愚蠢至极。”
很微妙的,听见乌珊莎的声音响起来,崖会泉心头有倏忽闪过的遗憾,好像他在期待这份默契是发生在什么别的人那里。
这念头转瞬又被他快速揭了过去。
使徒舰群传回回应,大义凛然得仿佛他们才是正规武装,说:“我辈使命完成之前,必不可先行离去,否则净化大业将无人延续,这个世界会彻底沉沦在诸位未醒之人手里。”
“说得这么好听,却还要从‘未醒之人’手里买武器,传消息,怎么就不担心与‘未醒之人’的钱权交易玷污了你们的伟大使命,你们的每一场交易都是在加剧你们口中的‘污浊’?”崖会泉把未明的情绪转成口头攻击,他抬手示意做好准备的机甲队可以开始对冲,顺便持续输出嘲弄,回正自己一度偏离的注意。
“一边宣扬使命一边促成暗地里的交易,顶着净化的头衔干排污的事。”视窗外的火光落进崖会泉的眼睛里,他神情是跟眼底火光截然相反的冷然,讥讽对面,“恕我直言,你们可真是台合格的长嘴垃圾生产机。”
光辉之翼军纪严明,战场上不得嘻嘻哈哈。
所以无论指挥官的嘲讽多精妙,甚至骂得还颇有几分幽默性质,卫兵们也都一个个面容肃正,不敢豪放的发出嘲笑。
还好,今天他们隔壁还有个画风比较不羁的特殊部队。
特殊部队在频道里替友军一起笑了。
使徒军丧失了突袭的先手优势,他们依靠纯火力对冲,是冲不过做过提前升级的光辉之翼和特殊部队的。
打,已展露出肉眼可见的颓势;
占据道德高地的说,也因为对面有个骂仗从不输阵的崖会泉,导致口头上的上风也占不住。
连挨揍又挨骂,战圈一步步缩小,使徒的指挥舰里,领导战斗的人面沉如水。
他忽然就终于不再拿捏那套布道似的腔调,开口说:“崖将军,我看代表星盟的你,是最没资格对我们置喙的人。”
“敢问评定及颁发资格的是谁?”崖会泉听笑话似的反问,他不等也不需要对面回话,似笑非笑地自行说下去,“我置喙谁,打谁,杀谁,只看能力够不够,对面有没有必要让我动手,我就是资格标准,要是有意见,建议直接挑战我这个标准本人,而不是模仿学龄前的儿童,眼看着要输了,就妄图拉第三方撑腰,非常丢人。”
使徒的指挥官就深深吸了口气,脸颊两侧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视线带毒一样遥遥钉在崖会泉身上,又回望旁边一并连同的特殊部队指挥舰。
“自诩上等,这难道不是星盟人一惯使用的手段吗?被裁决了命运,这难道不是域外联合群众曾经的遭遇吗?”这人一边朗声说着,一边在背后冲下属打手势,示意潜藏在核心后方的队伍可以趁这个交流空档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