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易,猫猫叹气(124)
练溪川再也无法压制自身气息, 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对修灼说:“我忍不住了,要渡劫, 双重雷劫……”
“我们的马甲是不是保不住了?”
此地距离秘境入口到底还是太近了些,若是道天门有心推敲, 未必不会发现端倪。
修灼倒是淡定得很, 俯身衔住练溪川的后颈肉, 双爪一搓, ‘刺啦’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兽皮卷撕碎。
自兽皮卷的裂口蔓延开柔和的乳白色光晕,如蚕茧般将练溪川和修灼包裹在内。
待光晕散去,二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在练溪川和修灼落地的瞬间,晴空鸣雷。
宛如被墨汁浸透棉花似的云层沉坠,天空都被渲染成漆黑颜色, 波涛般连绵不绝的闷雷轰轰作响,仿佛连广袤的大地都随之震颤。蓝紫交杂的电蛇在层云间盘桓,像是一群伺机而动的猛兽,在狩猎开始前积蓄力量。
练溪川蹙眉望着已经仍在不断凝聚的乌云,转了转耳朵提醒趴在自己头顶的修灼:“找个安全的地方,别殃及到你。”将土地烧焦。练溪川由于传送而晃神的工夫,雷劫已至。
知道自己留下也帮不到对方,修灼利落地点头:“好。”
说罢便一跃而起,几个弹跳便退出数万里。
修灼蹲坐在好似刀锋般高耸入云的怪山顶上,方圆万里一览无余。起先他还有心思打理自己,舔爪洗脸之类的。然而当乌云逐渐凝聚达到千里之广时,他逐渐僵硬了身子,保持着衔住耳朵尖的动作一动不动,圆溜溜的杏眼紧盯着沙砾般渺小的练溪川。
忽然,修灼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不加遮掩地逼近。他顺来者的方向望去,不多时,便等到了身着暗红色轻纱僧袍的阮红袖。放荡和肃穆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近乎完美地融合。好似阴阳鱼的黑白两端,泾渭分明但你中有我。
半张面孔被黑雾笼罩,只能隐约窥见一丝轮廓;半张面孔妖异如魔,眼角绯红似血。
阮红袖落在距修灼百余米外的高峰上,面带微笑地向他俯身行礼。
修灼虽不知阮红袖为何而来,却也并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恶意,便友好地回以颔首。
紧接着,一人一妖,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已经开始渡劫的练溪川身上。
双重叠加以及天道暗中‘开小灶’,如果只靠练溪川自己,十有八九无法渡过此次雷劫。好在他有魔剑斩狱在手,沉寂万余年的斩狱正好借这个机会重新开锋。
好似天怒般的雷电之声响彻中苍界整整八天八夜,诸天万界论坛都因此炸开了锅,甚至有不少胆大的修士闻讯前来,只为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渡劫。
在第九天的清晨,自地平线升腾起蓝翡色的雾光,缓慢而坚定地驱散灰暗。肆虐许久的雷劫落下最后一击,漆黑的乌云仿佛心有不甘似的逐渐消散。
自天际落下的奖励玄光落在斩狱剑和练溪川身上,助他们更进一步。
彻底稳固修为的练溪川美滋滋地换上新衣,他就喜欢天道看不惯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最后还不得不遵守规则馈赠自己的憋屈样。将斩狱剑收回额心,他直接踏空而行来到修灼跟前。
不远处的阮红袖面上笑容温婉,见练溪川渡劫归来,主动上前几步,稍微拉近双方的距离后行礼道:“恭喜主上又胜一局。”
练溪川眨巴着眼睛,像是分辨真伪似的盯着阮红袖看了许久。他既没想到阮红袖会主动来找自己,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别致地称呼自己。
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鼻子,练溪川开门见山道:“为什么叫我主上?”
“你说我又胜一局,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到底知道多少我和他……”他的视线往上瞟了瞟:“之间的事?麻烦你解释一下。”
阮红袖回答得倒也干脆:“我修习魔佛传承,您自然是我的主上。”
“您和他……”她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已然放晴的苍穹,继续道:“之间的博弈,我也只知道一些。”
“主上您已去过多处秘境,应该比我更了解您自己。”
“此番您成功渡过双重雷劫,又淬炼了斩狱剑,对方的算计落空,您自然又胜一局。”
练溪川张了张嘴,终还是无言以对:“……”逻辑缜密,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怪我,我来太迟了。我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问你,好少走一些弯路。”
阮红袖却是摇头,回道:“主上,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再次上上下下打量阮红袖几个来回,练溪川莫名觉得对方身边似乎少了点什么,眉间拧起了疙瘩,他怀疑道:“你确定,你没有瞒着我的事了吗?”
阮红袖微微拱手,笑意盈盈地说:“属下不敢。”
“那只松鼠呢?”许久没有开口的修灼忽然开口,直指要害:“你身边不是有一只松鼠么?若是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你的御兽吧?”
“诸天万界论坛曾有讨论贴,说百兽窟的兽王疑似被你收入囊中。那只松鼠,想必就是兽王吧?”
“哪怕你获得了魔佛传承,它对你来说也算是一大助力。前几次见你,你都将其带在身边。”
“所以,它哪去了?”
阮红袖毫不避讳地同修灼对视半晌,方才意味深长地开口:“松儿快突破了,所以我让她回百兽窟闭关修炼去么。”
修灼挑了挑眉,不紧不慢道:“是么?”
阮红袖笑而不语,她转向练溪川,异常郑重道:“主上,您只要知道,我永远站在您这边就足矣。”
“我的存在,亦是曾经的您安排的。破坏自己的留下的布置,不过是凭添变数,对么?”
本来还想深究的练溪川:“……”小嘴叭叭的,这么能说,是借来的吗?
“算了,我说不过你。”
“想必主上还有事要办,红袖就不打扰了。”
阮红袖来此,本是忧心练溪川渡劫时遇到危险,准备在关键时刻帮其一臂之力。既然对方现已平安,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大家都有各自的计划,搅合在一起反而不妙。
练溪川的头刚点一半,又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阮红袖:“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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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阮红袖窈窕的背影融化般消失在空气中,酸水像是喷泉似的,自练溪川心底往上咕咚:“不孝子,居然都不推辞一下,屁颠颠地就跟人家走了。”
练溪川拜托给阮红袖的‘事’,不是别的,正是般般。他和修灼接下来的计划是打入道天门内部甚至高层,带着般般多有不便,这才想到将大崽子交给阮红袖照顾。
练溪川原以为自己得劝解半天,般般才会勉强同阮红袖离开。谁料般般在得知阮红袖身家不菲后,果断地黏上了她,一门心思地要跟去无华书院吃香的、喝辣的。
越想越是不忿,越想越是不服,于是练溪川不服不忿地让修灼评理:“你说,我亏待他了吗?”
“居然走得如此干脆,还是我们的亲生崽儿么?!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修灼沉思了几秒,回道:“不是,是捡来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说崽崽是狗,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练溪川:“……”听见了没,是我心碎的声音。
对上练溪川‘你都不安慰我吗?’的委屈表情,修灼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颊,温柔道:“想开点,般般也是想为我们减轻压力,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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