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易,猫猫叹气(112)
紧接着,他笑容忽停,沉下嗓子:“玄壹,你确定能炼出……”
“炼出我要的丹药来?”
夜合垂眸,不紧不慢地回道:“那丹方,天壹阁老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现在主药到手,待辅药找齐,我便开炉炼丹。”
哪怕夜合所言有理有据,天壹却因太重视此丹药,仍有些许隐忧:“玄壹,你的炼丹能力,我当然信得过。”
“可是主药只此一株,若出了什么闪失,恐怕……”
“我深知您看重此药,我又何尝不是呢?”夜合表情严肃,言辞恳切道:“我为追寻炼药一途极致,连曾经的身份都舍弃。”
“此药不仅关乎我开创炼药一道的可能,更是我于修真界晋升仙级炼药师的契机。无论如何,我必然会严谨对待。”
“所以,还望天壹阁老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炼成丹药。”
天壹闭了闭眼,下颌绷紧,事到如今,他也唯有相信夜合这一个选择。毕竟除夜合外,他在寻遍整个修真界,恐怕都无法找到更适合的炼药师。
“那好,你便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
“只要你能炼出那丹药,地壹的位子便是你的了。”
疲惫地摆了摆手,他叹息道:“在开炉炼丹前,你就不要离开宗门了。”
“闭关修炼吧,将自身调整至最佳状态。”
夜合垂眸转身,掩下嘴角笑意,走向传送阵。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世间最难测的并非因果,而是人心——以利收买的人心。
缺少了束缚的修真界,这向利之心便是最锋利的神兵利器。不仅能够刺伤敌人,更有可能反伤自己。
再次踏上传送阵,夜合的身影被刺眼的蓝光吞没。
“天壹……”坐在天壹右侧的修士摘下帽兜,表情隐隐有些许责备意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以为,你比在座更了解那位的恐怖之处!”
“我是怎么想的?”天壹嗤笑一声,亦摘下帽兜,露出那张如树皮般纹路层叠的苍老面孔:“你说我是怎么想的。”
“停留修真界两万余年却不能飞升,只能枯等寿元耗尽,你想要我如何?”
“做一辈子走狗,然后消散于天地之间,这便是诸位想要的吗?”
浑浊的双眸突然爆发出骇人的光彩,他冷哼一声:“抱歉,但这并非我想要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都是智慧生命,我们为什么要给它当狗?”
“既然注定了我这此生无缘仙界,那么我就要做修真界的老大,真正的老大!”
冰冷的视线扫过在座其余紫袍修士,天壹面皮皱成一团,露出森寒的笑容:“我相信众位老友也会和我一样,做出正确的选择。”
“对吗?”
就在道天门的诸位阁老进退维谷之时,练溪川和修灼这边的进展倒是相当顺利。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找吾谈合作。”泡在血海中的应独醉笑眯了眼,抬手为练溪川和修灼唤上两把座椅:“还真是稀奇得很呢~”
在整个修真界的所有修士都在围捕练溪川和修灼的紧要关头,他俩却上赶子跑来‘敌人’的门派,这反常的行为着实引起了应独醉的兴趣,他还真想听听练溪川的理由了。
修灼:“……”真巧,我也没想到啊。
倒是练溪川泰然自若地坐下,神色如常道:“我知道,应门主一直想复活尊夫人。”
“但除此之外,您就不想为尊夫人报仇么?”
第98章 打不过就加入
听到这番话, 应独醉只觉一道翻卷的巨浪迎面扑来,不仅全身都被淋湿,刺骨冰寒几乎将他的骨血尽数冻结。他豁然起身, 粘稠的血液幻化成猩红的血衣, 赤裸的脚掌踏空而行。
步步逼近练溪川和修灼, 应独醉的披散的长发和衣袍无风自动, 原本阴柔的嗓音此刻有些嘶哑:“你是什么意思?”
“嫣儿分明是因为寿元耗尽, 方才……”
练溪川却不耐烦地打断道:“应门主真的这么想吗?”
“若仅仅是寿元耗尽,她的神魂早就应该转世了。以应门主对尊夫人的重视, 恐怕一直都在寻找她的转世吧。”
“不过……”
“你没找到, 对吗?”
应独酌已踱步至练溪川跟前,他俯视着对方道:“你能猜到这些,倒也是心细。”
“但那又如何?顶多证明嫣儿尚未转世罢了。”
练溪川却嗤笑一声:“我虽然不知尊夫人何时羽化, 但看您这副急迫模样,少说也有千年了吧。”
“上千年都未能转世,您觉得她还有可能转世吗?”
侧头躲过应独醉因愤怒而发出的攻击, 他自顾自地继续道:“您和我急眼算什么能耐,又不是我害死了尊夫人。”
“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我相信您也有所猜测吧?”练溪川的食指向上点了点:“除了它, 还有谁有如此本事?”
“您存世万余载, 多少有些察觉, 这修真界不太对劲儿吧?不然这门派,为何叫逆天门呢?”
收回伸向练溪川脖颈的右手,应独醉强压下胸口郁气,眼眸中血色褪去:“你知道了些什么?”
练溪川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得意地挑眉:‘上钩了。’
“我知道很多,既然打算同应门主合作, 自然要如实道来。”
紧接着,练溪川便将他和修灼的推测简单地总结概括了一下,只不过但凡涉及到自己的信息,他都会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省得被应独醉听出什么来。
说到最后,他抿了口自带的茶水,总结道:“天道肆意妄为,导致修真界邪秽之力暴涨、怨气和煞气肆虐,这些飘散的负面能量对我们这群修者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那些亟待转世的脆弱魂魄来说,便是致命的毒药了。”
“道天门曾允诺你复活尊夫人,但他们本身不过是天道走狗罢了。而天道,却并非无所不能。”
“若天道真有那么能耐,早就直接将你我打杀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我相信应门主也懂得这些道理,不然岂会听我讲完这些话?”
应独醉却冷笑道:“所以呢?如果你说的为真,吾更不应该同你合作了。”
“按照你的说法,焉儿既不能转世,又不能复活。而吾同天道争斗,就算他奈何不了吾,吾亦奈何不了它。如此,吾何必做些无用功。”
练溪川却仍是那副从容姿态:“若是能够及时扭转规则,说不定能弥补以前造成的影响。”
“如果事成,乃是大功德。种好‘因’自然得好‘果’,哪怕不能复活尊夫人,但尊夫人飘散于修真界的神魂兴许有机会重新聚拢,或许还可以转世。”
“和道天门许下的空头承诺相比,我所说的显然更切实际些吧。”
“而且,我亦不要求应门主亲自出面同天道作对,只希望您能在暗中给予我些支持罢了。”
沉默着和练溪川对视许久,应独醉忽然开口:“说说看,你需要吾如何支持你。”
‘这算是成了。’练溪川轻呼一口气,将茶盏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我要加入道天门。”
“应门主和道天门打了近万年交道,定然比我更了解这个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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