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易,猫猫叹气(102)
微微俯身,他回道:“是属下失职,劳烦地柒大人亲自前来。”
地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是她太蠢,不知珍惜得来不易的性命。这下死透了,这次连主上也救不回来。”
“至于逆天门之行……”她顿了顿,随即道:“我恰好要前往诸天战场,你随我前一起,顺手将此事办了。”
“黄二十二和黄二十三留守便好。”
伏城垂眸:“属下遵命。”
“大人,我们何时出发?”
轻笑两声,地柒拎着伏城的领子走入空气中荡起的涟漪:“现在。”
见地柒和伏城离开,黄二十三——也就是伏晓蝶——摘下帽兜,忧心忡忡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黄二十二也就是狐九黎看向门外,视线仿佛穿透秘境直达远方:“逆天门的门主,可是个不亚于黄萱草的疯子。”
“希望地柒能聪明一点,别激怒了他。”
逆天门行踪隐秘,盖因驻地本身就是一件极品古宝,始终处于移动状态。地柒带伏城进入逆天门时,刚好赶上它遁入空间乱流。看着自己被空间碎片绞灭的衣摆,伏城惊出了一身冷汗。
尽管地柒乃是道天门地级长老,也不敢在此放肆,规规矩矩地在高高矗立的门主前拜见:“道天门地柒,请求拜见逆天门门主,有要事相商。”
话音刚落,地柒和伏城只觉眼前一晃,回过神来,便已经置身于森暗的宫殿之内。
潮湿的血腥味直冲鼻腔,周遭的邪煞之力彻底凝结成粘液般的实体,宛如跳动的火焰般张牙舞爪。脚下血色的长河奔腾翻滚,不时卷起几块苍白的碎骨和干枯的残肢。
阴柔邪异的男声响起,在空旷的宫殿掀起阵阵音浪:“道天门?”
“天壹那老不死的还在吗?”
向来高傲的地柒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刻意放软的嗓音带了些娇羞:“回门主,天壹阁老……啊!门主……啊……”
惨叫声将她原本想说的话全数堵回喉咙,原来是不远处血河陡然扑来,化作一张张狰狞的巨口将其撕扯吞噬。
半身都被地柒的血液浸透,伏城心脏狂跳,头颅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胸膛,不敢发一声,更不敢以神识查看地柒的情况。
带了些不悦的声音响起:“吾最讨厌别人勾引吾。”
“吾对吾妻之心,岂容你挑拨?”
伏城:“……”淦!这是什么品种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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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两副面孔
以金纹作点缀的暗紫色长袍逶迤铺散, 指头粗细的淡蓝色锁链泛着荧光,伴随着男人前行的步伐‘哗啦’作响。身侧的景象好似被镀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看起来不甚真切。
不紧不慢地穿梭在空旷的宅院间, 男人先后同冥离、冥三途以及清点灵药的修灼擦身而过。前两者无所知觉, 唯有修灼似有所感, 蹙眉望向男人离开的方向。
一路前行至充溢着灵气的修炼室,男人望着趴在阵法正中的黑猫, 总算露出微笑:“啊, 原来在这呢。”
以防御为主的聚灵六合阵根本无法阻挡男人的脚步, 他径自走入其中, 站定在黑猫跟前。
细密缠绕在身上的锁链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男人绕着练溪川打了几个转, 仔细观察许久:“这就是九尾猫?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道天门为什么会如此重视他呢……”
男人自言自语间, 周身的景象也仿佛擦去凝霜的琉璃般,逐渐清晰起来。同一时间,男人特有的血煞之气泄露。
练溪川自入定中惊醒,他猛然抬头, 恰好对上男人那双充溢着灰雾和点星的眼睛。
头脑中象征着危机的弦被拨弄出刺耳的铮鸣,他僵直着尾巴缓慢地后退:“你是谁?”
“又怎么进来的?”
往生业火玄阴阵和聚灵六合阵竟然都没被激发, 足以证明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不是练溪川能够对付得的。
好在,修灼察觉到男人到来后,及时带着冥离和冥三途赶来了这边。
警惕竖起双耳的修灼一跃落地, 和男人对峙的同时,发出狠厉警告的低吼:“嘤嗷!”
一人、两妖、两鬼,让本就狭窄昏暗的修炼室显得愈发拥挤。
练溪川看向冥三途的眼神非常幽怨, 好像在质问他:“这就是修真界排名前十,攻防一体的往生业火玄阴阵吗?外人进来,都没点示警的?”
他暗自叹息,还不如让般般在门口守着。反正大崽子整日除了睡就是吃,发挥点剩余价值也好啊。
冥三途却也是有口难辨,想不明白对方究竟为何能轻松绕过大阵防御。若不是修灼足够敏锐,恐怕等对方走了,他们都不知道人家曾经来过。
捆绑在男人手臂上的锁链如灵蛇般游动,他双手撑膝俯身,以极为接地气的姿势同修灼对视:“最后一只蕴月兔——”
“大乘期之下第一修士,修灼?”
锁链猛然飙射而出,如手指般在修灼背后搓弄两下复又收回,男人轻笑两声:“毛果然比普通兔子软一些。”
练溪川:“……”这货有病吧?
修灼却是心神一凛,暗忖:‘速度好快!’
意识到自己并非男人对手,修灼脑海中一时无数念头流转,最后他干脆化为人身,朝对方恭敬行礼:“后辈修灼,确是蕴月兔一族。”
“敢问前辈大名?”
练溪川、冥离和冥三途见修灼摆出如此态度,脸色也不自觉肃然起来。
以阵法周围散溢的灵力凝聚了一把椅子,男人落座后单手撑头,语气随意:“吾看你是想问吾是谁,到这来干嘛吧?”
修灼不卑不亢地回答:“晚辈不敢。”
眸中点星流转,男人勾起嘴角:“哦,就当你不敢吧。”
“吾名应独醉,乃是逆天门的盟主。”
“说起来,吾和小兔子你还挺有缘的。当年,吾也是和你差不多的年龄登上的殉道榜第一。”
忽然锁链如迅雷被直射向修灼,像是捕猎的蟒蛇般缠绕在他的脖颈间,快速地收紧:“小兔子,要不要给吾做宠物?”
“吾之妻最爱你这种毛茸茸的小玩意儿。”
“等她醒来见到你,定会欣喜不已。”
后腿肌肉骤然绷紧,就在练溪川几乎要扑杀而出的瞬间,却被修灼坚决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练溪川呲着的尖牙反射着寒光,瞳孔收窄成扁杏仁状,喉咙深处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咕噜声,爪子不安地抠刨着石板地面。
应独醉轻若鸿毛的视线落在练溪川身上,重比山岳的血煞之气铺天盖地地压了过去:“你若是能变小些,也可同吾走,吾之妻还是偏爱个头小些的。”
四肢战战地坚持片刻,练溪川还是力竭地趴倒在地,压出猫型深坑。
空气仿佛被搅了浆糊般凝滞,许久……
冥离蓦然开口道:“别了吧?”
对上应独醉转来的冰冷视线,他握紧双拳,后背瞬间被汗水打湿。
咽了口唾沫湿润干涩的嗓子,冥离扯起一尚且能看的笑容来:“他俩都是公的。”
“既然是给您妻子找宠物,是不是母的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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