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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176)

作者:迷幻的炮台 时间:2023-09-29 09:36 标签:狗血 强制爱 相爱相杀 权谋

  “陛下若是,若是不好,老奴想陛下必定想见公子一面。”
  “军医说,若是有人能在陛下身边多唤几声,或许能将人从昏迷中拉回来,只要人醒,性命便可保得住。”
  秀州遇刺的事瞒不住,御前侍候圣驾的队伍之中,挑了玄极殿伺候的宫人一并率先快马送来鹿广郡。
  宫女内监们都是熟脸,跪在院中仿佛身临玄极殿。
  对外只说陛下在鹿广郡休养,一应事宜朝政照旧每日送来。
  遂钰喉头滚动,自他清醒,便无人在他面前提及皇帝,似乎是刻意模糊皇帝的存在。
  而他也不想主动提及,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大都当做噩梦,现在是梦醒时分。
  天色阴沉,浓云遮天蔽日,鹿广郡的夏风,都比大都多了几分飒爽,吹在脸上仿佛被人用薄页对脸抽。
  很疼。
  “可我又为什么非得见他呢。”
  遂钰缓慢地继续向前走,绕过陶五陈行至廊下,轻声说:“陶公公,这是鹿广郡,并非大都。”
  在这里,没有皇权的压迫,只有身为王府嫡幼子的南荣遂钰。
  整个鹿广郡都向他张开怀抱。
  辽远长空倏地划过惊雷,豆大雨点扑簌簌落下。
  前厅乱作一锅粥,南荣明徽想寻御前的内监商量事宜,却见葛桐急匆匆撑伞奔来。
  “王爷,陶公公携一众宫人跪在公子院里。”
  南荣明徽竖眉:“什么?!”
  葛桐:“他们想求公子前来瞧陛下一眼,公子不肯。”
  “还说就算他们跪死在王府,也没人为他们收尸,趁早绝了心思。”


第116章
  细雨如丝,裹着潮湿铺面而来的夏风, 灵活地灌入袖袍,遂钰屈起双臂,搓了搓发寒的肩膀。院内的宫人,就这么跪在他眼皮底下,尤其陶五陈,带头惹他不痛快。
  “给陶公公撑伞。”遂钰漫不经心道“小心伺候着点,这位御前侍候的内监,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物。”
  遂钰院里的侍女,都是几年前挑选好,直接进公子院里做活。南荣栩前往大都述职,将其中几名干活麻利的带走,放进遂钰府中跟着侍候,待遂钰真正回鹿广郡,便也不必过于水土不服。
  戴着桂花银簪的侍女去库房取来油纸伞,门外的侍卫举着伞站在陶五陈身边。
  半晌,遂钰看着葛桐从院外飞奔而来,方才陶五陈跪下没多久,葛桐便匆匆离开,想必是去前院通知南荣王。
  是,没错,毕竟是御前的人,若是有什么闲言碎语,多半是南荣王府的过失。
  思及此,遂钰慢悠悠道:“陶公公,这里是南荣王府,你在我家这般跪着不和规矩,若是外界留言纷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让王府如何自处。”
  鹿广郡的风不比大都柔和。
  陶五陈浑身湿透,虽说是做奴才的人,但只管伺候皇帝即可,他的衣食住行还有十几个太监宫女们伺候着。年龄渐长,身体不比从前。四面八方而来的乱风,吹得他头昏脑涨,双唇上下一碰,哆哆嗦嗦道:“老奴无意逼迫公子,可是陛下待公子不薄,如今陛下正在生死关头,公子你——”
  “陶五陈,做奴才的各自为主,他是你的主子,你自然为他说话。”
  “此话我并不怪你,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可公子病危之际,陛下每次都陪在公子身边,这些公子都是知道的呀!”陶五陈高声,语调中带着哭腔。
  病危?
  不说这话还好,提及遂钰便乐不可支。
  哪有什么病危,没有皇帝他能安全在鹿广郡活到及冠。
  他的前十几年的苦难是萧韫带来的。
  世家质子入京,朝廷会给他们分荒郊野岭的宅子,一日三次地着暗哨查探,这些人花天酒地为非作歹,皇帝从未过问过半分。
  而他,堂堂南荣王府嫡出的公子,却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深不见底的后宫,在各路贵人们的“照拂”下,受尽奚落,有苦难言,什么消息都递不出。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希望有人能出现拉自己一把。
  后来入玄极殿,哪次受伤无关萧韫,血淋淋的刀子捅进身体,皇帝难道不是那个拿出匕首的始作俑者吗。
  “我本没有这样好的福气进皇宫。”
  遂钰胸膛陡然剧烈起伏起来,喘气逐渐急促,双颊显现出并不健康的红润。
  “公子!”葛桐不知从哪里飞奔而来,焦急道:“属下扶您回去歇息。”
  遂钰紧攥衣襟,整个人的体重几乎全部落在葛桐身上,竭力忍耐着声音,低声道:“你去父王那里了。”
  葛桐面上一紧,照实回答:“是。”
  “从今日起,你不必在我这伺候了。”
  葛桐:“公子!”
  “既然父王需要你,那便去父王身边办事,我这里也用不着。”
  南荣王看似平易近人,与士兵同吃同住,但他本质与南荣栩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或者说……这种处事风格遂钰并非没见过。
  例如——
  萧韫。
  勤政爱民不拘小节,并非因他本身便是那样的性格。在其位谋其事,王位与皇位处置下属并无差别,人性之间的松紧拿捏,从这一点而言,萧韫确实是南荣明徽的徒弟。
  南荣明徽的掌控欲更令遂钰恐惧。
  怪不得南荣明徽发现是萧韫教导自己,反倒放下心来,凡事也愿意询问遂钰的看法。
  他自信萧韫尽得真传,同样放心萧韫以同样的手段教授。
  明明他们之间,还横隔着世家与朝廷,甚至是互相挟制的拉扯,怎么就,怎么就……
  遂钰掌心尽是汗,脚底蹿至脑后的凉意,令他不由得胆战心惊。
  玄极殿的一切,仿若梦里黄粱,而那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情爱,向来是烂俗话本喜闻乐见的题材,这几年的磕磕绊绊,也不过是卷轴之内的寥寥数笔而已。
  遂钰不受萧韫的胁迫,却也不喜被父王算计。
  亦或者这根本不是算计,而是身为族长的百般考量。为了族人,为了百姓而牺牲幼子,这不就是遂钰自小所耳清目明的事实吗。
  可事到临头,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他又在难得的安逸中,思量其中长短,计较细枝末节。
  我明白,我懂得,但我不想理解,不愿体会,甚至愿意所有人都活在对我的歉疚之中。
  遂钰垂眼,默不作声地笑了几声。
  究竟什么才算是真。
  皇帝曾将所有玄极殿宫人叫至他面前,也像是现在这般低眉顺眼地跪着。
  萧韫说:以后他也是玄极殿里的主子。
  只有在玄极殿里才是主子吗,遂钰当时不理解,后来同后宫中的女人过招,才算是明白。自己只有在玄极殿,仗着皇帝面子才能耀武扬威。
  其余人面前,那都是装孙子,或者真的是个孙子。
  “拿伞来。”
  遂钰松开葛桐,葛桐立即想追上一步继续搀扶,反倒被他反手打掉。
  银簪侍女又折去库房将最大的那把伞拿来,遂钰没再看葛桐,淡道:“我们走。”
  没有人会轻易相信半道跟随而来的下属,更何况这是南荣王派来的,几乎相当于眼线。
  雨线成幕,通常这种天气,遂钰喜欢在房内睡个回笼觉,等醒的时候,就会有人端来汤羹。
  萧韫。
  暴雨来得又急又快,地面根本来不及分流雨水,全汇成一股如小蛇般的蜿蜒“溪流”,流向最低处。
  刚出院子,遂钰的鞋袜便已完全湿透。
  银簪侍女关心道:“不如拆抬轿的小厮们来,公子如今身上有伤,雨地里湿气重,走多了总归对身体不好。”
  话音刚落,遂钰脚踝一软,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向外倒去。
  转瞬间,他便大脑空白地跌坐在水洼中,双目睁圆,不可思议地下意识望向银簪侍女。
  侍女明显慌乱了一瞬,连忙弯腰搀扶却发现自己力气不够。她只是后院负责管理庭院的侍女,王府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武功。因此,即便遂钰并未抵达标准成年男子的体量,她双手拉扯也颇为费劲,更别提现在还得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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