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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行(47)

作者:十七场风 时间:2023-03-17 09:23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她们本是好人家的姑娘,天真烂漫,是杜隐丞将她们拉入深渊的,自然要让杜隐丞付出代价。
  杜隐丞发丝凌乱,满脸是血,看起来相当恐怖。
  他突然开始放声大笑,模样极其疯癫:“感人,真感人!”
  杜隐丞摊开手中卷轴,被血糊住的视线并不清晰。他眯着眼睛努力分辨,想要看清纸上记录的数字,一行行,一字字皆是他这么多年所付心血。
  他猛地撕烂卷轴,用力甩开。
  “墙倒众人推,昔日你们跪在我脚边,求我临幸时可不是这般模样。”杜隐丞一一看过她们的脸,“你们倒是姐妹情深,偏我是个恶人。”
  杜隐丞又一颠一颠的笑起来:“你们可知,是谁出的主意,将你们送到我床上的!”
  赵安邈双手攥住裙摆,脸色难看至极点。
  “是她!”杜隐丞疯狗般向前一扑,扑到赵安邈桌前,“同为女人,你怎么如此恶毒?!”
  几名官兵抓住杜隐丞的手臂,将他向后拉扯。
  杜隐丞力气极大,毫无人样可言,边往前挣扎边吼:“我替你卖命这么多年,你却为自保将我供出!我口袋的黄金白银,有多少送入你公主府,你今日荣华富贵,手中权力荣柄,有多少是我为你挣来的!赵安邈!你好狠毒的心,竟然过河拆桥!”
  “啪”一巴掌。
  赵安邈尖利的指甲在杜隐丞面上划出红痕。
  章有良一脚将他踢出老远:“公主清誉岂是你能诋毁的!”
  “诋毁哈哈哈哈哈哈哈!”杜隐丞满口是血,形容可怖,“大历的公主不也在我脚下匍匐,求我帮她登上至尊宝座?!你们以为你们的公主有多干净,不也是个被别人玩过的贱货!‘我有多不幸,就要让她们和我一样不幸’,赵安邈,这话你亲口说的,没忘记吧!你嫉妒赵韵书,要将她送去回讫!你爱慕你的姐夫,年年在公主殿内设灵祭拜罪臣,做梦都喊戚庭晔的名字,你——”
  话音戛然而止。
  杜隐丞吐出一口血,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腰腹。
  一把剑穿透身体。
  章有良双手一松,跌坐在地上。
  杜隐丞口中的血滴在剑上,他捂住自己的伤口,可血源源不断从他手中淌出。
  他双膝软倒,瞪着一双猩红的眼,怨恨地盯着赵安邈,一字一句将话说完:“你、好、不、要、脸。”
  然后脖子一歪,断气了。
  大殿内安静的只能听见林霰阵阵咳嗽声。
  那声音起初还很低,后来愈演愈烈,逐渐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
  一声接一声,撕扯着人的心肺。
  霍松声离他最近,过去扶住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赵韵书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眸震颤地看着林霰。
  林霰摇摇头,手无力地推在霍松声胸口:“放、放手。”
  霍松声说:“我帮你喊太医。”
  “不用……”林霰抓住他,“我没事。”
  霍松声摸他的腰,熟门熟路找到林霰放药的瓶子。
  林霰手抖得非常厉害,什么都拿不住。
  霍松声倒一粒出来,塞入林霰口中,端起桌上的水喂给他。
  林霰脸色惨白,额头浮起一层虚汗。
  霍松声就用手给他擦,赵韵书适时递了自己的帕子过来。
  霍松声微微一愣。
  赵韵书的动作不是要给他帕子,而是要替林霰擦汗。
  霍松声感觉自己的腰被人很轻地捏了一下,接着他条件反射的截住赵韵书的手,从她手中抽走了帕子。
  赵韵书自觉失态,垂下眼睛,坐去旁边。
  霍松声给林霰擦完汗才发现皇上一直在看着他们。
  若是被皇帝发现赵韵书刚才的动作……
  一个守寡的公主,一个外男,林霰怕是要没命。
  赵渊此刻倒也想不了那么多,杜隐丞的话早已让他心海翻腾。
  他一时不知大公主结党营私、大公主失贞、大公主私自祭拜罪臣,究竟哪个更严重,这其中任何一个传出去都是丑闻,都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赵安邈安静许久,已无不久前扇杜隐丞巴掌的气势。
  她看着地上的尸体,杜隐丞的血流到脚边,染红了她素白色的纱裙。
  赵安邈鲜少在人前穿的如此素净,可还是被血污弄脏了衣服。
  她嫌恶地皱起眉,伸手捞了一把衣角,于是连手上也是血渍。
  太脏了。
  赵安邈用力擦着手,养尊处优的公主皮肤娇嫩,稍微用点力便变得通红,再用力便红肿破皮。
  章有良心疼地拦住她,悲切道:“安邈!”
  赵安邈停了下来,歪歪斜斜地扯起嘴角,紧接着掉了一行泪下来。
  “老师……”
  赵安邈轻声说:“我受够了。”


第三十七章
  赵安邈幼时文静怕生,在赵渊的一众儿女中并不突出,特别是有浸月公主在前,她便更显逊色。
  如果说赵韵书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的,赵安邈从小到大几乎不被自己的父皇重视。她与赵韵书相差三岁,自幼听到的,便是浸月长公主如何如何,诸如,长公主随皇上秋猎,英姿飒爽,猎得白狐。再比如,长公主主持长陵灯会,吟诗作对,文采斐然。
  赵韵书是大历第一美人,被视作大历的门面,受百官喜爱,受人民爱戴。
  而那时的赵安邈深居宫中,还在学着怎样做一个公主,或者说,怎样成为赵韵书。
  赵安邈用力擦拭面颊上的泪水,高昂着头,以她一贯的姿态,傲然睥睨大历朝臣。
  赵渊深深看着她,恍惚间想起安邈幼时向他讨要饴糖的情景。
  当年软糯的女儿怎么都无法和面前这个女人重合,如今的赵安邈站在权力之巅,早已成为权位的囚徒。
  从公主殿内搜寻而来的灵牌香烛弃之脚下,赵安邈蹲在地上,捡起了写有“戚庭晔之灵位”的牌位,轻轻吹了吹沾染在上面的灰。
  东西是在赵安邈寝殿内的暗阁搜出来的,羽林军进去的时候,熏香扑面,想必每日都有人来点香祭拜。
  赵渊面部肌肉狠狠抽动着,被针刺般,双手紧握成拳。
  “安邈,”赵珩皱起眉,斥责道,“私自供奉罪臣灵位,这是重罪。”
  赵安邈仿佛没听见般,细细看着牌位上的名字,仿佛透过生冷的文字,能看见曾经鲜活存在过的人。
  “安邈!”赵珩语气更重了些,“还不快将牌位放下!”
  赵安邈撩起眼帘:“皇兄,你很得意吧。”
  她将牌位端正放在桌子中央,让所有人都看清上面的字。
  “来人。”赵珩并不接她的话,“将这些东西都扔出去!”
  “谁敢!”
  “慢着!”
  两道女声叠在一起。
  赵渊周身一震,看向赵韵书。
  林霰手按在桌上,做了个起身的动作:“长公主……”
  赵韵书没有看他,走过去将牌位拿了起来。
  “安邈有心了。”赵韵书面色沉静,“我替庭晔谢谢你,灵位便交还给我吧。”
  赵韵书虽然说的客气,却用了“交还”二字,表明自己才是戚庭晔的夫人。
  赵安邈斜眼打量着赵韵书,觉得她不如十年前年轻漂亮,这么多年简居公主府,过去多少光彩都已化作潦潦尘埃,连皇上的恩宠也不复存在。
  “皇长姐。”赵安邈忍不住笑道,“如果庭晔哥还在,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霍松声冲出来挡在赵韵书身前:“赵安邈,你不要太过分。”
  赵韵书静静站在一旁,没有要与赵安邈比较的心思,她过来似乎只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他的全都不值一提。
  “你我同为女子,我虚长你几岁,这些年也算经历过一些事。”赵韵书缓缓说道,“安邈,我知道想要在这座吃人的皇城中立足很难,但我不是你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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