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他以貌取人[快穿](134)
他拉开防盗门,让壮汉押着萧陟率先进去,然后朝楼下喊了声:“才让,格德。”
楼道里响起跑上楼的脚步声。
萧陟被壮汉押进屋后,壮汉就松了手,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不怕他逃出去。
萧陟往门口看了一眼,扎西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藏族男孩儿进了屋,回手把防盗门关上。
扎西他们一进屋就看到地上那一大片电视机残骸,两个大人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有那个叫才让的男孩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然后也收回了视线。
三人齐齐盯着萧陟,他们三人眼睛的形状各不相同、眼里的威严和警惕也各不相同,却是如出一辙的明亮和平静。
萧陟面不改色地与他们对视,同时想起原主曾经在西藏的见闻。雪域高原上的男人总是这样的眼神,不管情绪怎么波动,总不会失了他们最常有的泰然。
壮汉搡着萧陟的肩膀把他往沙发上用力一推,他手劲很大,萧陟差点一个踉跄。
他及时在沙发上撑了一下,一个敏捷的回身,稳稳地坐到沙发上,抬眼看见他们三人有些讶异的表情,尤其是扎西,本来就大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显得更圆了,跟以前一模一样。萧陟不由勾唇笑起来。
扎西一见他笑,登时冷下脸:“笑什么笑!”
萧陟无奈地摆正了两色,嘟囔着:“笑都不让啊。”
扎西一顿,显然是没料到他这么从容,静了静,才又问道:“你叫萧根旺?”
“……”萧陟忙为自己正名:“我叫萧陟。”
扎西登时一惊,焦急地追问,连语速都变快了,就带出了不标准的腔调:“你不是叫萧根旺吗?我明明听到他们叫你萧根旺!”
“哎你别急,我以前是叫萧根旺,这两天刚改的名。”萧陟忙说。
扎西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又放慢了语速:“两年前的夏末,你从康木村的多吉家用五条哈德门香烟换了十斤虫草,有没有这回事?”
哈德门香烟……萧陟摸了下鼻子,又有点儿想笑。萧根旺祖籍是山东的,哈德门是山东的老牌子,这两年又重新风靡全国,他自己就一直抽这个烟,劲儿大还便宜。
内地人说起这个香烟,那个“哈”都是三声,说得又快又含糊,也不带“香烟”这个后缀。扎西却把那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晰,“哈”也说成一声,听着特别可爱。
扎西见萧陟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神,简直忍无可忍,摸起腰间的藏刀,抬手就用刀柄去杵他肩膀。
萧陟忙回过神,抬手挡住,扎西力气也不小,把他手掌杵得生疼。
壮汉和才让见扎西动手,也都上前一步,扎西出言制止,又瞪了萧陟一眼,把刀收回来。
萧陟揉着手心,态度极好地回道:“对,对,是我。”想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价钱上亏待多吉了,是我不对,我一定会给他补上。”
扎西冷着脸把华丽锋锐的藏刀收回鞘里,“除了虫草,你还从他家拿了什么东西?”
萧陟眨眨眼,努力地回忆着。原主也是个能耐人,一句藏语不会说,康木那个小村子也没人说会说汉语,他愣是靠着能喝能唱,不到半天就跟藏民多吉成了朋友,两人边喝边比划着买卖,让他顺走不少好东西。
萧陟一样一样数着:“药酒、野花椒……”都是些土特产,在当地不值钱,多吉基本都是白送给他的。
扎西越听越急,追问:“不是那些,还有样东西呢?”
“还有样东西?”萧陟仔细回想,一抚掌,“对啦,还有个镀金的小摆设。”
这个东西不是多吉送萧根旺的,是他偷拿的。那个小摆设是个大肚瓶子的造型,带了花纹和其他修饰,就摆在多吉家的厨房里。
萧根旺当时看这东西金光闪闪的,以为是纯金的,结果偷回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镀金的,还没小拇指长,以为不值钱,就没再当回事。
扎西狠狠松了口气,回头对壮汉和才让说了句藏语,那两人也顿时一脸喜色。
“东西呢?”扎西又问萧陟。
“就在……”萧陟一指空荡荡的电视柜,“呃,那儿。”手指下移,指着一地的狼藉说。
扎西脸色一变,忙朝那片电视机残骸冲过去,也顾不得满地的玻璃渣,直接蹲下就要徒手在电视机大大小小的碎片里翻找。
萧钺脸色一变,忙也冲过去:“哎别用手!”
扎西哪里听他说话,壮汉和才让虽然听不懂,但看见扎西干什么,也都赶过来帮忙。
萧陟着急地扯住扎西胳膊要他站起来,原主萧根旺是个山东大汉,也是身强力壮,扎西被他拽得就着蹲着的姿势往后退了两步,转脸就要发火。
萧陟忙按住他肩膀,认真地说:“我给你们找扫把,真的不能用手,肯定会受伤。跟你朋友也说声。”
扎西仰头瞪着他,眼神变了变,转头对壮汉和才让说了句藏语,那两人也停了手,看向萧陟。
萧陟笑了一下,拿了扫把过来,也没让他们动手,自己直接呼啦啦把那些碎片拨弄开,一眼就看见那个金闪闪的小玩意儿。
扎西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翻看,脸上轻松的笑意还未完全展开,就突然僵住了。他撩起衬衣下摆在小金瓶子上用力擦了擦,脸色变得更难看。
壮汉忙从他手里拿过那个镀金的装饰品,仔细看了看,脸色也变得铁青。他把小金瓶子塞回扎西手里,“噌”地站起来,挥拳就往萧陟脸上揍。
萧陟忙闪身避过,正犹豫要不要和扎西的朋友动手,就听扎西喊了声:“阿爸啦。”
萧陟一愣,这壮汉是扎西的爸爸?老丈人?防守的姿势顿时懈怠下来。
壮汉在萧陟腹部砸了一拳,气咻咻地瞪着他。
扎西握着金瓶站起身,盯着萧陟,一字一顿地问他:“这上面的血,是谁的?”
萧陟捂着肚子看了金瓶一眼,确实看到一抹红色,心知要替原主背锅了,老实地回答道:“我的。”
他被电视砸破了脑袋,血流了满地,金瓶子掉到地上沾了一些。藏民多数都是极为虔诚的佛教徒,这金瓶看造型和纹路,应该是佛教法器之类,沾上自己的血,大约是触了他们的忌讳。
扎西有些绝望地闭上眼,过了两秒再睁开眼时,已经平静了许多,继续问道:“你家电话呢?”
萧陟指了个方向。扎西走到座机旁,拨了个号码,他阿爸和才让也走到他旁边。这通电话讲了好久,有时是扎西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有时换成阿爸,才让就时不时瞪萧陟一眼。
等三人放了电话,萧陟立刻抱歉地说:“如果我能做什么作为弥补的话,在所不辞。”
扎西定定看着他,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揣摩他话里的真假。萧陟真诚地回视着他,努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诚意。
扎西转头对阿爸说了什么,阿爸思索片刻,点了头。
“我阿爸说,”扎西看向萧陟,“你跟我们回家,明天一早就出发。”
“没问题!”萧陟爽快地应下来。他这次的任务就两个字——寻宝,寻得应该就是西藏的宝。更何况是跟着兰猗回家,他求之不得。
第133章 缓和
萧陟态度极为配合, 连扎西的阿爸面色都稍缓了些。
萧陟摸杆往上爬,热情地问扎西:“你们渴吗?喝茶还是喝水,哦对,你们应该是喜欢喝茶。”
之前原主在藏区待的那两天,发现藏民基本都是青稞酒和酥油茶不离手。
扎西凉凉地瞪他一眼:“你去沙发上坐着, 别想耍花招。”
萧陟转身就坐回沙发,笑着说:“嗨, 别这么防备,我是真的想配合, 绝对不耍花招。”然后一指客厅的柜子, “那里面有茶叶, 厨房暖壶里有热水, 你们可以自己泡茶喝。”
扎西看了他两眼, 极不明显地冷笑了一下, “哼,汉人。”
萧陟:“……”从前他是北漠人, 兰猗是汉人,兰猗就用这种语调叫他“蛮子”。如今两人换了下位置,结果还是这么个语调……所以说地域歧视什么的真的很不好。
扎西跟他阿爸用藏语说了什么,阿爸从外套兜里拿出一小塑料袋东西, 里面装的是一种灰白色的面粉。
萧陟认出这是藏民最常吃的粮食——糌粑。
扎西从阿爸手里接过糌粑, 顺手把头上的解放帽摘了,露出盘在头顶的乌黑的大辫子,用红色头绳缠住。他把头绳一扯, 编得很松散的辫子便落下来,垂在背上。
萧陟目送着扎西拿着糌粑进了厨房,那辫尾在扎西后背轻微甩动,像是挠到了他心尖上,看得他眼都直了。
“嘿!”扎西阿爸冲萧陟喊了一声,他刚刚也摘了帽子,露出盘在头顶的发辫,可以看出是卷发。
扎西阿爸的块儿头很大,从长相到气势都充满雪域高原的野性,同扎西很不相像。而且从年龄上看也显得太年轻了。草原的汉子一般看起来都比真实年龄大一些,但是扎西的阿爸看起来才三十五上下,这得多大的时候生的扎西?
阿爸冲萧陟磕磕绊绊地说了几句,夹杂着汉语和藏语,萧陟听得一头雾水。
“我阿爸说,你有、没有,高原反应?”才让替他阿爸翻译道,他汉语说得还算流利,口音也不算重。
萧陟有些意外:“呦!你也会说汉语!”他竖起大拇指,“说得不错!”
才让的脸被晒成了小麦色,浓眉大眼的,和他阿爸有几分像。他没有留长头发,剃成了平头,更显得虎头虎脑。
才让被萧陟一夸,骄傲地扬起头:“是我阿哥教的。”
萧陟笑咪咪地点头,才让果然是扎西的弟弟,刚才那个马屁没拍错。
“我有高反,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随身带着氧气。”萧陟说道,原主当时只去了林芝的低海拔区,有的地方连三千米高度都不到,他就产生了强烈的高原反应。
高原反应这个东西挺让人捉摸不定的,并不一定是身强体壮的人就一定反应小,所以至今都没研制出什么特效药来对抗。
有时在内地身强体壮的人,到了高原反而反应更强烈,尤其是高壮的男性,因为身体肌肉含量高、耗氧量大,通常都会有强烈的高反。
原主萧根旺就是这种情况,平时身体就不错,人也长得人高马大的,而且一直生活在低海拔的地区,一到高原就不适应了,氧气瓶不离手,匆匆收了几十斤虫草就赶紧回了内地。
才让给他阿爸翻译了一下,阿爸皱眉,没说什么。
这时扎西回来了,手里端了两个大碗,才让看见后自己跑进厨房,也端了个碗出来。
萧陟欠了下身,看见他们碗里是糌粑糊糊。糌粑是青稞麦炒熟后磨成的粉,本身就是熟的东西,用热水一沏就可以。
原主萧根旺在藏区也吃过,当地人吃的时候喜欢混上酥油茶、奶渣和糖,然后就着青稞酒吃。
酥油和奶渣都是牦牛奶制成的,原主从小没怎么喝牛奶,不习惯那个味道。但是萧陟从前可是游牧民族的,没少吃奶制品,他一琢磨糌粑那滋味,竟然感觉还不错,晚饭刚吃过羊肉串的胃又开始蠕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