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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鱼求生[穿书](32)

作者:微笑的猫 时间:2019-02-27 12:15 标签:强强 穿书 情有独钟

  明明距离卫生间只有四五米,却远如天边,每走一步他都害怕自己会失禁!
  如果现在真尿出来,那老脸都要要丢尽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别逞强了,用尿壶多好……
  突然齐北崧说:“你别动。”
  “??”
  “手臂张开。”
  “嗯?”
  齐北崧换位到他身旁,左手举输液袋,右手臂膀圈住他身体穿入另一侧腋下,猛然发力将他架进了厕所!
  程几被放下时,感到自己像一根木头楔子,被直直地拔起来,直直地钉下去。
  齐北崧把他戳在马桶前,邀功似的问:“我还是行的吧?我平常虽然不举人,但是举铁啊。”
  “……谢谢。”程几说。
  他指着高处的输液挂钩,说:“东西挂那边。”
  齐北崧没有观看别人如厕的癖好,遵照吩咐,并且说:“我在门外,好了喊我。”说着便出去了。
  程几强忍了半天的脸红终于浮上来,为他的不能自理。
  上辈子他也受过伤,但那时负责照料的是他爸和他哥,都是一个窝里出来的,哪还会有什么尴尬?
  现在可不同了,尤其齐北崧,这哥们前两天还和他滚在一起打架,今天却摇身一变当护工了,这苍黄翻覆此时是彼一时齐北崧能接受,他还膈应呢!
  他哪里知道齐北崧此时在门外也是血气翻涌,望着自己的手沉默,手心里还留着程几的体温。
  程几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并不软,正好他也不喜欢软的,他喜欢带着弹性和矫健的筋|肉,连骨头里都带着火热。
  程几的气味仿佛还在他身边浮动,今天不是香皂的洁净与清爽气,而是血腥气、各种消毒水和外用药的混合味道,有些刺鼻,却意外的不难闻。或许换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难闻,但程几不。
  齐北崧觉得自己不但下面出了毛病,嗅觉也有问题。
  胸腔里有说不清楚的东西在窜,在冲动,他握紧拳头,刻意笔直地站着。
  门里门外均寂静无声,程几赶紧打开了水龙头,以掩盖如厕声响。
  他两辈子都没这么难堪过,齐北崧似乎有一种让他发窘的特质。
  天地良心,他对这位齐公子一点儿企图都没有,他相信老齐也不想和他怎样,但两人独处时总有说不出的尴尬。可能要怪开头没开好,那一天齐北崧欺负人,他则捯饬得不男不女,彼此都丑态毕露。
  因为尴尬,程几在卫生间了多呆了一会儿,开门之后齐北崧什么都没说,探出结实的胳膊来抱他。
  程几拒绝,强行自助,甚至还不肯把输液袋交给他,非要自己提。
  “你不疼啊?”齐北崧问。
  “还行!”程几说。
  齐北崧只好退开一步目送,等得都快睡着了,才见对方龇牙咧嘴地扶上床沿。
  程几不知如何才能躺回去,站在床前发愣,他的问题是暂时不能弯腰,但上|床的动作似乎怎样都逃不开弯腰。
  齐北崧耸肩,走去接过输液袋挂好,伸手问:“抱一下撒?”
  程几认命了:“抱一下吧……”
  齐北崧将他按原样放回了被窝,说:“麻烦你以后还是用尿壶,大冬天的搞得我都一头汗。”
  程几掩饰性干咳:“咳咳……行……”
  齐北崧说:“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嗯。”
  “我帮你把灯关上?我感觉这大灯正对头顶有点儿刺眼,留个卫生间外的小壁灯够了。”
  “关。”
  齐北崧按下电灯开关,却没走,突然问:“这床舒服吗?”
  程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一骨碌滚了上来,和程几头并头,脚并脚,区别只是一人盖着被子,一人没盖。
  程几不解地问:“你干嘛?”
  “……”齐北崧转过头去,在昏暗中迎上他的目光。
  刚才那一瞬间齐北崧脑子像是被劫持了,但是现在,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想干嘛,他要再闻闻程几的味儿,然后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对这个有暴力倾向、还不太看得起他的直男有反应。
  生理反应也就罢了,他好像还有心理反应。
  他不是容易动心的人,实际上他有好多年没有爱过人了,最近一次是十七岁?十六岁?
  如果有些东西来得太轻易,人就不会去付出什么。
  读书时因为年轻躁动他经历过一些人,凑在一起只是因为荷尔蒙勃发,互相玩玩,是欲不是爱,分手时也干脆。
  走出校门后他就更与爱绝缘了,有太多人打着爱情的名义来到他身边,那面目虚伪得他都不忍心看。
  齐北崧不爱人。
  所以生理反应正常,心理反应不正常。
  但当他发现被赵小敬绑在车里的是程几后,那份震怒和焦急又真真切切,他不会长到二十多岁,反而昏头了吧?
  “你想干嘛?”程几又问。
  齐北崧想:不对,生理反应也不正常,这种钢铁直男除了长得漂亮些,有什么可取之处?就算费劲巴拉把他搞上|床,事后他说不定会追杀你一辈子。
  他说:“让我躺会儿,现在都快凌晨了,我也累了。”
  “哦。”程几居然还奋力让了让,“那你躺过来些。可惜这病房虽然高级,病床却同样狭窄。”
  “病床太宽的话,医生和护士不好操作,再高级的病床也是窄的。”齐北崧陪着齐老爷子没少出入过宏城最顶级的病房,对此有经验。
  齐北崧高大,程几也不矮,两人躺一张床上难免互相交叠,齐北崧的手臂压着程几的胳膊,似乎隔着被褥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呼吸近在耳畔。
  齐北崧想:我出毛病了,出毛病了,毛病了……
  程几不知道他要躺多久,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便问:“外面凉,要不要到被子里来?”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齐北崧本来就惶惑,一下子又硬戳戳了,因为他想到程几差不多没穿裤子。
  他苦恼地搓了搓脸,心说这是怎么了?他简直活回去了,既缺少涵养又没有体面,对方还是这么一个人!
  难道是憋太久了?他皱着眉头想。
  嗯,应该是。
  前阵子忙得昏天黑地,什么都顾不上,到家沾床就睡;后来和生意伙伴大吵,为了散心到水月山庄,遇见那个酒吧服务生,也没干嘛就被程几闯进来打了。
  再后来就被当狗遛了,程几遛他也就罢了,赵小敬这垃圾居然也横插一脚……
  算来算去,他好久没那啥了,连自给自足都没有。二十多岁身强力壮血气方盛的男人,哪里经得起这个?
  “你害死我了!”他突然骂程几。
  “啊?”程几说。
  “你自己倒开心,弄了个前男友过来搂搂抱抱!”
  “……”程几说,“啊??”
  他又羞又怒:“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好端端提那个干嘛?眼前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齐北崧说:“就前几天啊!”
  “别提了,Ca……”
  “再说操|我可真动手了,现在你可没办法反抗。”
  程几以为他说“动手”是打架的意思,低声警告道:“别胡闹!陈川正躺在外面呢!”
  齐北崧嗤笑:“我给他开工资,难道还怕他么?陈川其余能力都不突出,就是有眼色嘴巴紧,我不用回避他什么。”
  陈川嘴巴紧?不像啊……
  程几还想说话,手无意识压枕头,结果齐北崧放在枕头边的那张银行卡便滑开了。
  齐北崧问:“怎么?”
  “赵小敬的赔偿金掉了。”
  “掉哪儿了?”
  “没听到声,可能在床垫子底下。”
  程几的右手背上打着点滴不能乱动,左手则因为角度问题够不着。
  “你别动,我来找。”齐北崧的上身越过他摸向床侧。
  “开灯看……”
  程几话未说完,就听有人“哗啦”一声推开了病房里外间移门。
  满室雪亮。
  陈川手按在门边的开关面板上,眼睁睁看着齐北崧压在程几身上,还在不可描述地耸|动(因为要找东西)。
  “……”
  “……”
  “……”
  陈川猛地关灯,关门,跳上沙发,闭上眼睛,蒙上小毯毯,仿佛从来都没有醒过!
  齐北崧狼狈不堪地跳下床找卡,找到后放在程几床头,逃也似的离开。
  程几果断开始装睡,想把这莫名的一夜混过去。
  陈川当晚就想拉一个一百二十人的大群,但最后的良知促使他只拉了个十二人的,里面除了他们哥几个,还有齐北崧的女秘书(四十岁,忒八卦)、副总(六十三岁,齐北崧喊他叔,年轻时混过工宣队)、甚至还包括齐老爷子的警卫参谋。
  我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从此人生有两个走向,赚一个亿谢媒礼金,或者被老齐灭口。
  ——陈川在群里说。
  吃药。
  ——其他人则说。

第二十九章
  程几勉强睡着,熬过了第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疼痛大减。
  而后伤口复原仿佛突飞猛进, 每一觉过后都会好上一大截,第三天早上基本下床无碍, 第四天早上觉得除非用力咳嗽, 日常活动已经恢复, 于是坚持要求出院。
  为了能出院, 他还在医生查房期间当着外科主任的面做体操,在下腰的瞬间被床位医生抱住。
  “你再这样, ”床位医生语出威胁, “一周后我就不给你拆线了!”
  “我好了, 我想出院。”程几央求。
  “你没好, 齐总不让你出院。”
  “我好了!”
  医生掐了他伤口一把。
  “啊!”他惨叫,“您是医生吗?您这样对病人的?!”
  “疼就不能出院。”
  “我穷。”
  “早上齐总刚给你住院账户里冲了十万。”
  程几大惊:“我只缝了三针而已,难道一针要三万三?!”
  “你也不想想伤口多深, 多余的出院结算后会返还给你。”
  程几摆手:“谁交的就返还给谁, 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出院。求求您赶紧给我办,否则等齐北崧那帮人来了,我就走不了啦!”
  医生被他缠得没办法, 只好让他签了一堆免责证明,给他开了出院小结。
  程几插队办完手续, 提着行李、绑着护腰冲出了医院大门。
  跑动时伤口还是有点儿牵痛,但他实在无法再在高级病房里坦然住下去, 程女士那边还不如情况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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