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书都是冤种(138)
只有沈校年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几乎是憋着一口气,才没在沈珏面前表露出来什么。
他后背的伤口其实并没有真正愈合,那么深可见肉的伤,若不是钟离瑾找来的法子,让绣娘以烈酒洁手,用浸泡过烈酒的细线将伤口缝起来,恐怕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但沈校年的身体素质的确过硬,那么深的伤口竟然幸运地没有发炎,后续伤口差不多愈合的时候,还得将那细线拆开,从肉中拔.出,少年从头至终都没哼过一声疼。
那道愈合的疤也同其他人身上的不一样,疤痕两侧各有一排细细的小点,但因为这样的治疗手法,沈校年的身体在痊愈后,这伤疤竟然没对他的身体活动造成什么影响。
。
沈校年离开后,沈珏总算是放心下来。即使昏迷了好几天,他也依旧有些困顿。
只是在他再次睡去前,还是想起来最后救他的那个人。
那人身量极高,身形挺拔,但穿着一身深色的劲装,半张脸被面具所遮挡,看不清模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沈珏当时还以为对方也是来杀他的,最后似乎是被那人救了。
“他是我给你安排的暗卫,平日里基本上都会在你身边不远,你有危险他会保护你。”钟离瑾解释道。
沈珏有些沉默。
暗卫?
这个词儿他还没怎么接触过,大抵是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
顾名思义,在暗中保护主人安全的护卫。
小说中这种人一般行事隐秘,就连被保护的人都不一定能发现他们的存在。但这不是个普通的古代世界吗?为什么会有这种神奇的职业。
沈珏虽然有些好奇,但他眼底的困倦还是隐藏不住。
“你想知道,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先睡会儿。”
沈珏微微点头,原本是真的打算睡下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虽说不愿意这么质疑,沈珏还是问了一嘴。
“你没罚他吧。”
钟离瑾对着他浅浅一笑,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只是开口:“放心,我心软的陛下。”
旁边还有伺候着的宫人,钟离瑾并没有用私底下打趣的称呼,叫他夫君。
沈珏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对方救下自己有功,钟离瑾不至于惩罚才是。
等他睡下之后,钟离瑾才冷着一张脸离开。
青年不复方才温和到神色柔软的模样,眉目间仿佛带着浓浓的戾气,仿佛一眨眼,面前就会变得尸山血海。
宫人们噤若寒蝉,这才是他们所熟悉的摄政王。
那个杀伐果断,既是明君,也是暴君的钟离瑾。
钟离瑾离开寝宫,便屏退了左右。
以他的身手,在这皇宫之中,如若真遇上了刺客,恐怕刺客才是没命的那个。
钟离瑾穿过一道道宫墙,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光是站在墙外,便能闻见浓重的血腥味。
那临时倒戈的叛徒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十指鲜血淋漓,并非斩断,而是用磨砂石,一点点将血肉、骨髓磨去,这样的疼痛,甚至比凌迟更为残忍。
背叛者的眼耳皆是被毁去了一半,毕竟如果让他太早地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反而没那么折磨。他甚至无法求死,伤口上被人种上了啃食腐肉的虫子,钻心的痛痒,却不会简单丢掉性命。
他的舌头早就被割去,甚至还有人“好心”地给他上了伤药,让他连求死都无门。
这个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人被绑在庭院里,风吹日晒,也是对庭院中其他人的警告。
这便是背叛的下场。
而在钟离瑾的一声令下之后,那个被绑在院落中央的男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的声带早已被彻底回去,只留下呼吸划过喉咙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响动。
男人挣扎得血管暴起,皮肤通红,并非血肉模糊的另一只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如同地狱魔刹,整个人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连绑着他的锁链也在叮铃作响。
那只眼睛里满是愤怒和绝望,甚至带着深深的后悔,最终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只剩下了死一般的绝望,仿佛连身体上的疼头都已经无法感知。
一行行血泪从男人的眼角划过,藏污纳垢的脸被血水重刷,却越洗越脏。
最终,在一声暴.动般的巨响后,彻底归位了沉寂。
竟是被生生气死了。
院落中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目光中却没什么波澜。
他们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在确认几具尸体全部断气之后,才有人将它们全部搬到一旁,当着钟离瑾的面烧毁。
这院落中的人穿着几乎统一的服装,如果沈珏在,定能认出来,这些衣服和面具,都和那日在林中救下他的人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钟离瑾培养的暗卫,是死士。即使佩戴着面具,这些人的眼中也几乎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却又最为强悍,最为真诚。
他们甚至不会因为那个背叛者的愚蠢而嘲笑,只剩冷漠地处理那个背叛者、以及威胁背叛者的几个……称得上无辜人的尸体。
钟离瑾在群人尸体被处理掉之后,这才穿过院落,一路往里,最终来到了一处密室。
这里的墙壁上挂着骇人的刑具,即使房间内打扫得纤尘不染,但依旧有浓浓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主屋的中央跪着一身形挺拔的男子,后背已被刑鞭鞭打得血肉模糊,但那人却仿若感受不到分毫,如同雕塑一般立在那里。
“他给你求情了。”钟离瑾淡淡说道。
屋中央的男子身形微微一顿,随后缓缓起身,并未多说半个字,沉默着离开了这个房间。
很快便有人进来打扫,地上干涸的血迹被清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钟离瑾离开之后,回房沐浴更衣,再用熏香熏了一遍,确认身上再无半点血腥味,这才回到了沈珏沉睡着的寝殿。
殿中原本放松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动作轻到几乎听不见半点动静,整个殿中一片死寂,除了偶尔传来翻阅奏章的响动,竟然连呼吸声都不怎么听得到。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发出响动,才终于打破了这窒息般的宁静。
太医被宫人传唤进来,给沈珏把了脉,随后连连惊叹道喜,说陛下的身体康复得很快。
沈珏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这段时间他其实是回到系统空间去了,白嫖一点痛觉屏蔽功能的时间。
但钟离瑾不比苏煦,要猜出来并且放心他陷入那种沉睡状态实在太难了,所以沈珏是踩着时间醒来的。
他多少恢复了些力气,又吃了点东西,这回的药比之前多,循序渐进地调养了身体。
实际上他的这副身体并非表面看上去情况那么好,如果放在现代,肯定是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要是没有痛觉屏蔽功能,恐怕早就浑身痛到哭爹喊娘了。
吃完了药,钟离瑾便带着沈珏活动了下身体。
长时间躺着不动容易造成血液淤堵,严重甚至会生疮,所以这几天在沈珏昏迷时,钟离瑾也一直坚持帮沈珏翻身。如今人醒了,自然是得多动一动,免得落下更多的伤病。
沈珏被钟离瑾抱着搓扁揉圆,他只屏蔽了痛觉,痒还是能感觉到的,这一番活动下来,总免不了痒得笑出声。
对方温柔又无奈地看着他:“真是一点都不怕疼。”
沈珏耸肩,自己是真的不疼嘛。
等将养了好几天之后,沈珏才终于有力气下地。
他身上的伤并没有全部养好,解除痛觉屏蔽之后,无处不在的酸痛感接踵而来,反而比躺着养病的时候要脆弱多了,哪里都碰不得。
钟离瑾没有多问,但估计也是相信了这家伙之前是的确感受不到痛的。
太医院都说陛下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沈珏才后知后觉喊痛。
娇气。
但钟离瑾还是请了人来给沈珏按摩放松,沈珏甚至有点儿惊讶,钟离瑾竟然还知道精油的提取办法。
“偶然间打发时间看到的,你平日里不也在用么?”
钟离瑾一提,沈珏才想起来,宫中的侍女似乎是给他的皮肤上突涂抹过些瓶瓶罐罐,以至于养出来这身细嫩的皮肉,轻轻一碰都能留下一片粉红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