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158)
“日后其他县城也都要取消宵禁,开夜市吗?”夜市有利有弊,总体而言利大于弊,只是其他县城也能如桥头县做的一样好吗?秦绥之不敢肯定。
“嗯,不过巡逻队的人也要配套跟上才行。”沼气灯以及之后的煤油灯出现,会极大程度改善夜里只能靠灯笼照明的问题,如此夜市最要紧的就是安全问题,无论是小偷还是拍花子的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动手。
所以巡逻队就无比重要,无论是被偷东西,还是拍花子的拐带小孩,只要巡逻队在附近基本跑不掉。
“巡逻队都从军营抽调吗?”平时还好,战时的话恐怕留不到这么多人手看顾,不过从军队出来,至少身手和警惕是不成问题的。
“一部分抽调,一部分从民间招收。”大燕一朝维护百姓治安也多是吏,官是吏的上司,而军队另成一派,眼下抽调也是为了日后给退役转岗留缺口。
民间招收的标准也不会过高,至少眼下他没人可用的时候不会太高,但黑熊寨的饭也没那么好吃。
“大当家。”莫昭旭上了二楼,他负责夜市自然也要亲自巡查,刚走过一圈就上二楼给大当家汇报情况,“目前夜市没出现作奸犯科者,但夜市长此以往开下去,必然会叫某些闲汉打歪主意。”
保护费肯定是没法收的,这种事只要敢干,不说会不会被黑熊寨的汉子抓住,就是摆摊的商贩也是轻易不会给的,反正只要事情闹大敢来收保护费的都会被拉去劳动改造。
也不要说几年之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他们可是听说挖矿危险,前不久有个矿道塌方,死了不少囚犯,给桥头县百姓又敲响了警钟,去矿场服役时间越长,死的概率越大。
“县里还有哪些闲汉没寻到差事?”周肆一来可是把桥头县好吃懒做的汉子都收拾了一遍,不是进了矿上就是在工地卖苦力,桥头县的治安才如此清明。
“县里眼下没有闲汉,连乞丐能动的都被拉去做工了,只是近些日子我看到不少因为进赌钱产生纠纷铤而走险的抢劫案,虽然都被县里的巡逻队当场逮捕,但也有人受伤。”
“赌钱?赌场的人做的盘口?我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不趁着我忙其他事夹起尾巴做人,竟然还敢顶风作案?”不怪周肆诧异,毕竟赌场这玩意历朝历代都是不合法的,从杖刑流放到杀头,都没把这样毒瘤一样的产物禁绝,可见其生命力旺盛。
“他们并非明目张胆行事,得知黑熊寨也禁赌,早在我们入县当日就关门了,只是私底下却叫赌坊里的人手在各个街巷口开盘口耍钱。之前耍的小,有些汉子输了也觉得不打紧,可后开盘口越开越大,有几个汉子弄的欠下赌债,逼不得已便去偷抢,亏得巡逻队的人来的及时,才没有人员亡故。”
秦绥之在一旁补充,这几起案子是经他手查办的,被抓来的赌场汉子也多狡猾,轻易不会泄露背后的主家,方才没被连根拔起。原本秦绥之还打算用周肆教他的法子,钓鱼执法,不想还没开始做就先被莫昭旭捅到周肆跟前。
“年后让邢堂明去办这事。”周肆连历朝历代合法的花楼都给禁了,赌坊这样历朝历代都明文规定禁了的存在更不能留,就是绥之胆子太大了,竟然想自己处理赌坊的事,赌坊的赌徒逼急了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便是绥之聪慧他也不能叫人真对上这伙人。
“是,大当家。”莫昭旭回答的一板一眼,心里估计是想笑的,毕竟今日除开他,其余三位正好休息,约着在家小酌,不想邢堂明最倒霉,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
此刻邢堂明正和秦襄还是君凯之喝的乐呵,还不晓得明日一早起来又要开始忙活。
黑熊寨不算完全禁酒,但平日里上到大当家下到做事的娘子郎君都是不喝酒的,也就是有什么宴会方才能喝点,也不多,一人不过几杯的量,算是解解酒馋虫。
不过轮到休沐私底下喝上一些是没问题的,只要你不是喝醉了在大庭广众下闹事,就是喝死都没人找你麻烦,但不得耽误第二日工作。
如此秦襄拎了一坛窖藏十年的春日青过来,可叫馋这一口许久的邢堂明和君凯之眼睛都笑眯起来,可惜莫昭旭今日被抓了壮丁没能过来。
“我们倒是多年没有聚在一块喝过酒了。”邢堂明手握酒杯,突然煽情,从前书院也是不禁酒的,他们几个手里有点闲钱也都是要去山下的酒楼吃喝一顿,那时候倒是欢快,席上行个酒令什么的常有,也不知后来各自命途多舛。
“也不过几年功夫,你这话说的像是我们几十年不见一样。”秦襄拒绝煽情,此话一出果不其然看到邢堂明头上冒火,又被秦襄强灌了一杯春日青,浇没了。
“呵呵,堂明和秦兄还是老样子。”君凯之乐呵的见眼熟的场景,可惜昭旭不得见。
“凯之,纵然我没取字,你喊邢堂明就是堂明,唤我就是秦兄,可见亲疏。”秦襄不满意了。
“谁叫你跑的太早,没让先生给你取个字。”邢堂明在一旁火上浇油,秦襄也过了及冠的年纪,没有及冠礼就罢了,如今连个字的都没有,哪里像是读书人。
“我留下先生就不必费心思给我取字了,只消得年年清明给我送一沓纸钱,好叫我在地下逍遥快活。”
“活在世上你都没能逍遥快活,死了还能逍遥不成?我看你如今无字,不若叫大当家取一字送你,也算是君臣佳话。”主公替手中谋士将军改名取字并不罕见,有的巴不得有此殊荣,毕竟君臣排在父子前头,能得主公改名取字亦是得宠的证明。
“还是不了,我怕大当家嫌麻烦,随口给我取个字,到时候我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等我重回书院,让先生给我补一个。”秦襄摇头,大当家这人也不能说没文化,只是不像读书人一样喜欢引经据典,大多数书籍都是囫囵吞枣一样晓得个大概,所以大当家取字风险很高,殊荣虽然不错,但他更不想被人笑话。
“那快了,按照咱们的进度,最迟明年年底就能打下鹿鸣府。”说是明年,等今夜子时一到就是今年了。
“是快了,不知到时候咱们的师兄弟是否乐意效力于大当家。”黑熊寨缺人,已经是老生常谈的话题,眼下供桥头县还成,真拿下鹿鸣府,没人在底下撑着,早晚要垮台。
“若你说的是那些乙丙班中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怕大当家也是不想要的。”
“你还嘲笑别人,你不是也差点叫大当家弄走?”秦襄当然知道山水书院书呆子不少,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大当家有的是法子折腾,总归是人就有用,便是只会之乎者也不还认字吗?
“那我走了吗?”邢堂明半点不怕秦襄拿他与大当家意见不和的事出来说,志同道合他是没做到,可不是还有个词叫殊途同归,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想要的,他不介意跟着大当家的想法走。
“是了,你这家伙最会巧言善变,从前先生便是不喜欢你这点。”
“先生也不喜欢你孤高性傲。”
君凯之在一旁听着听着,见二人又要吵起来,没忍住摇头,这般吵闹也不知先生得见会是何等感慨。
砰——透过窗户,君凯之向外面去看去,夜市开张时放过一茬烟花,这次放的烟花比夜市开张时还要多,子时到了,岁也守完了。
热闹的夜市陆陆续续撤走,人多街上到底还是留下不少污秽垃圾,这时候自然等不到人打扫,须得明日一早过来清洁。
周肆下楼的时候把身上的披风给秦绥之围上,冬日夜里寒凉,又有一股穿堂风吹过,正是刺骨。本来他只打算自己苦熬,没成想绥之执拗,竟然也跟了过来,说是往年守岁也是要熬到子时。
不过瞧人这会已经偷偷打了几个哈欠,守岁的话只怕是掺了水分。
“还撑得住吗?”周肆牵着人的手往楼下去,夜市距离县衙门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要走还是须得走上一会。
“嗯。”秦绥之困倦的应声,从前守岁他若是困了,父亲阿耶都是直接叫他回去的,今年难得守到了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