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混混我怕谁(40)
“洪天卓。”方瑾瑜低着头,闷声叫某人的名字。
“干嘛?”
“你以后要是……”要是娶了别人,千万别让我知道,后面的话方瑾瑜只得在心里默默地说。
洪天卓不解,还往方瑾瑜的身边探去脑袋,“我以后什么?”
方瑾瑜深吸一口气,面上恢复自然,“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他又把碗里的腊肉往洪天卓的碗里夹了几块。
男人听到别人说自己能飞黄腾达了没有不高兴的,洪天卓也不例外,他哈哈笑了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
方瑾瑜的心头惆怅无比,根本他和洪天卓就不在一条线上……
晚上睡觉时,等听着洪天卓睡着了,方瑾瑜从墙边挪了挪,挨到了洪天卓的身旁,心里自嘲他跟洪天卓连同床异梦都算不上。
也许他该给自己留一份体面,洪天卓的意思都表明了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那他又何必就把自己吊在洪天卓这棵树上呢?
方瑾瑜想大大方方地看开了,可下一刻他就告诉自己这根本就不行,他哪里做得到把已经住进他心里的人再搬出去?他扭头看洪天卓,黑乎乎的一圈面部轮廓,这人又打上了咕噜,睡得沉沉的,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都没见有反应。
方瑾瑜干脆头枕上了洪天卓的一点肩膀,他再听不出来这呼噜声是烦人的,很快他也踏实地入睡了。
等到翌日早上,洪天卓醒来时就感觉到自己颈窝这里又沉又热的,不用睁开眼睛看也知道是方瑾瑜的脑袋歪了过来。这次洪天卓没有被惊到,就是奇怪方瑾瑜不是睡觉挺老实么?
照旧洪天卓去了渡头上,刚来王全就告诉他半夜那会儿有两个人要祸害商船,被他们拿下了。
洪天卓叫他们把人带上来,一看就是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李康说这俩是宋大手底下的人,他们身上带的火油和火折子也都被搜了出来。
“卓哥,得亏你想的周全,要不然几艘船让这俩兔崽子给点着了,咱们给人得把裤子都赔掉了。”李康揪着人,气愤地说道。
洪天卓现在生意做得顺畅,他就料到了会有人趁着夜深人静了来搞破坏,但他可没想到会是用火烧这么阴毒的招数。他一直没忘了有宋大那头豺狼在背后盯着他,因此他早就安排了人晚上也得擦亮眼睛在渡头上轮班守着。
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商船停在渡头上过夜也是交了费用的,他们虎头帮就有义务给人家看好了。木质的大船有不少艘上面都堆放着满满当当的货物,这一旦烧起来钱财上损失惨重不说,弄不好几条人命还得搭进去。
这真是说宋大是豺狼都算侮辱豺狼了。
洪天卓被惹火,他让李康他们把这两个人一边一个绑到了牌坊上,还有火油和火折子也扔到了这两人脚边。
“你就在这儿给喊一喊,让大伙都听听他们泰合帮的人想要干什么阴毒事儿呢。”洪天卓站在写着北云渡三个字的大牌坊底下交代李康,“越大声越好,看以后谁还敢跟泰合帮的人打交道。”
“放心吧卓哥,就我这张嘴能给他们说出花儿来。”李康觉得这个任务还挺长脸。
洪天卓的嘴角扬着,拍了拍李康的肩,“那就好好干吧。”
“瞧好吧卓哥,这就来了。”李康冲着已经有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大喊道:“大家伙儿都来看看,这两个人是泰合帮宋大手底下的,他们受了宋大的指使半夜来我们虎头帮的渡头上放火烧船。”
见人们听了立马交头接耳上了李康的声音又提高,“幸亏有我们虎头帮的卓哥英明神武,先一步识破了他们的奸计。”
洪天卓已经走开了,听到这话传来他还回头给了李康一个带点鼓励味道的笑容。李康更为起劲,“我们卓哥说了,做生意也得讲道义,看看泰合帮的宋大给我们卓哥提鞋都不配!”
一个时辰后,“我们虎头帮有卓哥越做越大,泰合帮有宋大那样的人早晚散摊子。”李康抹了抹头上的汗,感觉嘴干得厉害,他琢磨找个人先替他一会儿,可他转着头找了一圈,身边竟然一个虎头帮的人都没有。
又继续坚持叨叨了半个多时辰,李康的嗓子冒烟,他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渡头那边,就盼着谁能过来搭救他一把。
这时洪天卓已经叫王全买回来了二十只烧鸡和十斤大饼,一伙人围坐在阴凉地大吃大喝着,李康老远看着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心里的苦水翻江倒海。
他算是弄明白了,卓哥,我做错啥了你倒是直说啊……
第38章 感觉有点微妙啊
早上洪天卓出门后方瑾瑜这里也没有闲着,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洪天卓不是嫌他不会过日子么,早晚他得让洪天卓把这话收回去。
过日子有什么难的?无非不就是把家里打理好么,就洪天卓这个院子里的几间破屋加起来都没有之前他住的一间房子大,打理起来哪里能难住他?
方瑾瑜先找了把扫帚扫地,兴冲冲地扫了好几下后呛得他开始咳嗽,“咳咳——”他用袖子一边扇着面前飞扬的尘土,一边撂下扫帚赶紧跑了出去。
“咳咳咳咳——”方瑾瑜才觉出不对,屋子里是实土地面,被他这样一扫还不如原来。眼看着桌子上落了一层黄土,方瑾瑜无奈地又找抹布擦桌子,湿湿的抹布越擦桌子上越像和泥,他气得把抹布往桌上一甩,两滴脏水点子又溅到了他的脸上。
什么破活儿!不干了!
方瑾瑜拿手背使劲儿蹭了蹭脸,然后恼哼哼地往院子里一坐,太阳在他头顶烤着,他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大片影子,心里毛毛躁躁地落不到实处。想这种感觉他几时有过?还不都是因为那个气人的洪天卓!干嘛不喜欢他还处处对他好!
既然说他长的好干嘛又不往眼里看他!不是他高傲,有时他真怀疑他这样的洪天卓都瞧不上,那洪天卓还能瞧上什么样的?
方瑾瑜一个人生了会儿闷气,觉得还是得打起精神来,这才开头一点他就不干了、退缩了,那也活该洪天卓小瞧他。
于是方瑾瑜端了盆水,回屋又把桌子和椅子都擦干净,做完这些他扭着头找了找屋里好像也没什么可干的了。院子的晾衣绳上搭着几身洪天卓的换下来的脏衣服,方瑾瑜没带一点嫌弃地把衣服都拽下来塞进了盆里,他要给洪天卓洗衣服,看洪天卓回来不被惊到才怪。
院子里有一口大水缸,里面的水满着,是洪天卓今早出门前从井里打上来的。方瑾瑜就盛出来这里面的水洗衣服,上来他就先搓出了两盆黑汤,洪天卓每日在渡头上有时候也跟着扛货物,衣服没有不脏的。
等把这几身衣服洗完方瑾瑜的一双手都搓红泡皱了,他长这么大除了洗自己最贴身的衣物,其他连一块手帕他都没有洗过。不过方瑾瑜还是很得意,晾衣服的时候他感觉特别有成就感,他这不是也会过日子了?
中午来给方瑾瑜送饭的是王全,方瑾瑜还说了句:“今天换你来了。”
王全笑了笑,说道:“卓哥给李康交代了好差事,我们可谁也替不了他。”
方瑾瑜不好奇是什么好差事,又问王全:“他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谁?”王全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琢磨李康给带什么话?看方瑾瑜的脸上透出了几分不好意思,他忽地明白了,赶紧一拍脑门儿,“哎!瞧我这记性,光想着卓哥让我买烧鸡了,卓哥还跟我说了,让我告诉方琴师你没事别总在屋里待着,现在这天气屋子里返凉,他让你上院里多晒晒太阳。”
“嗯,劳烦你了。”方瑾瑜关了门,嘴角止不住地越来越上翘。
到了下午时,高猴儿到渡头上找洪天卓,带给他一个好消息。
“真的?什么时候走?”
“千真万确,现在一大家子的用人正忙着归置东西呢。”
洪天卓想大笑两声,刚刚高猴儿告诉他齐炳腾要上京城了。听说是他们家的那位贵妃娘娘上个月生了位皇子,皇上高兴起来给了她个恩典,准许她娘家人进宫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