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混混我怕谁(169)
不过最终方瑾瑜也没有改口,毕竟他和温晔这个人有一点过往,他也不知道看似气量大的某人实则已经在心里臭骂了温晔好几句。
在洪天卓看来这就是那个姓温的还不死心,惦记着他家媳妇,拿同窗好友相聚当幌子,哼,瞧他这点不入流的本事。
要拿温晔当情敌,洪天卓还觉得这家伙不够格,但是他的做法又显得十分矛盾,到了晚上睡前那一会儿,他问怀里的人,“你是真不想去?你们这种有文化的古代人不是都很注重同窗情谊么?”
方瑾瑜好脾气地回答:“真不想去,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见面。”
洪天卓张了下嘴,差点说出来别人可以见,那个姓温的就免了。
小小一件事就让男人肚子里的醋缸晃悠起来。
等听洪天卓问第三遍“你真不想去”的时候,方瑾瑜被惹恼,翻身挨去墙边睡觉,不理某人贴过来一声一声“媳妇儿”的叫他。
洪天卓想让陈婶给他在袜子底下绣上温晔的名字,天天他得踩着才解气,这人真是不露面都能有本事给他添堵。
这件事本来就这样过去,洪天卓不是那种一根鸡毛也要揪着不放的人,可就是让他猜对了,有人还真是不死心。
没过两天张双翼又跑来,这次说话直接,意思是温晔走了,他这次回江都城是为了查案子,之前温晔订好的酒楼让他们剩下的几人去,那日张双翼提到的还有另两名同窗,当初跟方瑾瑜的关系也要好。
这样方瑾瑜就没什么可推脱的,听到说聚会没有温晔这个人,洪天卓也十分放心。
到了这日傍晚,王全和六子把方瑾瑜送到酒楼,看他俩就打算在包间外等着,方瑾瑜让他们去楼下也开一桌。
包间里只有方瑾瑜一人,他等了不大一会儿,见有伙计推门进来开始上菜,他告诉伙计再稍等片刻,人还有没到齐。
“这位公子,这都是温大人提早交代给我们的。”伙计说着,将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摆上桌。
听到“温大人”三个字,方瑾瑜的心里有一下跳动稍重,似是预感到了什么,他再看桌上的菜肴,每一道都是按着他的口味而做。
方瑾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朝着门口迈出去两步,这时两扇门从外面被推开,只见来人身姿挺立,脸上露出温和的淡笑。
“怎么?知道是我,所以便急着要离开?”
他嘴上说着玩笑的言语,但他站在那里,给方瑾瑜的感觉就是他无形中封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哎,天卓兄!”
张双翼在街上走着,老远瞧见前面洪天卓的身影,他唤了一声,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你没去酒楼?”洪天卓问,他想着方瑾瑜去参加同学会了,他打算去郑平家蹭顿饭。
“去什么酒楼?”张双翼当下没有反应过来,见他说完这句话后洪天卓的脸色微变,他一下想起来是有跟酒楼有关的事情,于是又说道:“哦,不是酒楼那边要修房顶,说是改明日了么?怎么酒楼伙计没去告诉瑾瑜?”
刚刚洪天卓的脸色只是有一点难看,但现他的脸倏地耷拉下,张双翼都怕他再把脚给砸了。
“哎天卓兄,你干嘛去?”
洪天卓转身就走,张双翼在他身后紧追,也察觉出来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啊?
此前张双翼口中的温晔简直是人才和人品惧佳,现在要是再听张双翼说这人的长处,洪天卓绝对会嗤之以鼻。
他一边疾步如飞地走着,一边心里骂:这姓温的还挺会耍鬼心眼!
“哎天卓兄,你等等我呀!”
洪天卓已经在想,他要是揍了当官的会是个什么后果?
第151章 特殊的故人
十年前,方瑾瑜在云山书院求学,若是要问他当初和哪位同窗相交最深,那么现在一直和他走得很近的张双翼其实得排在温晔的后面。
可是那又怎样呢?
时过境迁,有些情深意长也会变浅淡。
方瑾瑜再见故人,心里面并没有对方期望的那种波动。
“温晔,许久未见,你比从前更意气风发了。”
“若不是了解你,我都要当你这话是在挖苦我。”温晔迈步进来,身后他的随从把门关上,守在了外面。
仅有他们二人,方瑾瑜感觉到了些许的不自在,他没想到温晔对他会有这样的做法,“看来其他人是不过来了。”这一句方瑾瑜隐隐说出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温晔神情自若,仿佛没有听出来,他邀方瑾瑜入座,看方瑾瑜的脸上明显有犹豫之色,他笑容加深,“现如今你要同我这般生分么?”
越是在意,才越是不能表现出来,此刻的温晔就是如此,让方瑾瑜觉得自己再有抗拒的情绪倒显得小气了。
两人坐下,中间还隔着一个空位,方瑾瑜没注意到因他的这个举动,温晔有一瞬眼里的光亮变黯淡。
“想不到如今我想与你叙旧都成了一件难事。”
方瑾瑜装作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深意,嘴边也浮起了一点笑,“你是官,我是民,咱们毕竟身份相差着。”
温晔离着方瑾瑜已经很近,但浓浓的疏离感就萦绕在他们周身,想到这是方瑾瑜对自己表明出来的态度,温晔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并未料到会是如此。尤其刚刚他们第一眼相见,他竟在方瑾瑜的眼中没寻到他以为会有的热度,哪怕只是一点点都没有。
难道压抑着情感的人就只有他自己?
温晔提起酒壶给两人斟酒,认为疏离感会被他打破的,有些情深意长会像酒一样,越是陈年越是醇香,他想这过去的几年时间并不能淡化他和方瑾瑜的情意。
“这是我特意从北川带过来桂花春,此酒入口绵甜不辛辣,我想你定会喜欢。”
方瑾瑜轻捏着酒盅,闻见有一股淡淡甜甜的桂花味道飘上来,他忽然就想起了家里那位,想这酒要是给那人喝,他定会嫌弃绵绵软软的,说是女人才喝这种酒。
方瑾瑜半低着头,嘴角轻弯起来,旁边温晔看得愣神,明明这几年过去了方瑾瑜的笑容竟然还能与少年时毫无差别。那种干净、纯和,温晔觉得世间恐怕再无哪人有这样的笑容能让他心底的涟漪不断。
叙旧只是一个拙劣的说辞。
温晔把一盅酒喝了,庆幸这酒劲不浓烈,不然更要把他的心火烧得旺盛。他又给自己斟上,再开口语调比刚才放低缓了些,“我从繁华的京城初到北川,进城的第一日就想要转头回来路,我从未见过那样漫天的黄沙,风硬得打到脸上就如同一根根针刺上来,当地的百姓赶上风天出门,人人头上都得包着纱帷。”
方瑾瑜喜欢听地文地理,但不知为何,此时他一点没有兴趣听温晔讲这些,他还有耐心坐着,没有打断温晔,只是因为自身的教养。
“北川一年只有两季,冬天冷得能把石头冻裂,夏天又热得穿鞋走在地上都烫脚,就是这样的环境里我要待满三年才能离任。”
“三年,你还有个盼头,可是那里生长的百姓们要有几十个三年都离不开呢?”
方瑾瑜的话令温晔稍怔,而后他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脾气,最听不得百姓受苦。”他想自己的诉苦之意在方瑾瑜这里许是分文不值。
“说来也是奇怪,北川之地气候干燥,可那里的水质却能酿造出普天之下最柔甜的桂花春,我在北川第一次喝到这酒的时候就想起了你。”
方瑾瑜的眉头轻蹙,实在反感这种没有分寸的叙旧。
没听到他接话,温晔再继续说下去只会更加让自己觉得无趣,他给方瑾瑜的碗里夹菜,“我记得从前你吃饭最挑,刚去书院那时别人是抢着都吃不够,只有你吃几口就不动筷子了。”
“温晔,我……”
不愿听见方瑾瑜说要走的话,温晔及时打断道:“你看你叫我温晔,这不是从心里还拿我当从前那样看待?既是如此,你与我坐一起吃顿饭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方瑾瑜心说不妥之处可大了,家里那位要是知道所谓的同窗相聚只有他和温晔两人,他怕他们家的房顶子都要被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