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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327)

作者:菇菇弗斯 时间:2023-11-21 11:10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若是初时打不好基础,再往后怕是难免有人会打退堂鼓。
  喻商枝本还担心,这些请来做夫子的郎中,大都是因为家学渊源而从了医,怕是不知道该怎么轻松一些授课。
  好在最后的结果比预想中要好上太多。
  卢杜仲乃小方脉一科的夫子,直接从家里拎了个小女儿玩的布娃娃充当教具,跟下面的学生一通比划。
  郭乔和许广年纪偏大,担心自己精力不足,此前单单各领了一门眼科和口齿科。
  他们二人从医半生,见过的病患不知凡几,随意撷取几个例子,都足以令人听得目不转睛。
  负责外科的,乃是后来一名主动上门自荐的庞姓郎中。
  他家的医馆传承三代,本来就已治疗跌打损伤闻名,教授外科最是合适不过。
  此番他从家里带来好些个祖传的膏药等给学生们展示,还现场用木头示范如何给错位的骨头正骨。
  课室内一时“咔嚓”声不断,听得人暗暗牙酸。
  喻商枝作为医塾山长,同时亦是大方脉的讲师。
  一堂课下来,引经据典,娓娓道来,有如春风化雨,深入浅出,显然最是受学生们欢迎。
  只是此时这些年幼的学子们尚不知晓,看起来脾气最好的喻山长喻夫子,将来会是对待功课最严苛的那一个。
  ***
  自这日起,住在附近的人家,每日辰时初便可听见学塾中传来学子们朗朗的诵读声。
  这些孩子出身贫苦,得此改命的机会,一个个都是百倍的刻苦,生怕学无所成,无以回报。
  他们当中有些识字不多,初时医书看得半懂不懂,甚至不舍得用学塾发放的笔墨,得了空就在院子里的地面上用树枝学写字。
  有些从小没有正经念过书,定力不足,记忆力欠佳,而学医又有大量需要牢记的内容。
  于是他们便将需要记忆的抄写在纸上,揣在袖中,早晨背、晚上背、吃饭时背、乃至说梦话时都在背。
  有些手笨,总是掌握不好针灸的针法,遂日日拿着自己练习。
  甚或有扎了针忘了摘就跑来上课的,活似一个个小刺猬,令夫子们哭笑不得。
  就在这样的日复一日中,他们像那新生的马驹或是幼鹿,跌跌撞撞着成长。
  ……
  冬去春来,转眼间又到了杏花满枝的时节。
  此时距离济民医塾落成已过去三年,第一批学子业已学成出师。
  他们依照当初入学时的约定,践行诺言,背起药箱,离开县城,散去各处。
  有的回到原籍,为乡亲们问疾看诊。
  有的索性当游方草医,主动远赴他乡,摇起医铃,走街串巷,积累经验。
  如同漫天星火,又如点滴之水,滋润着广大而贫瘠的乡野之地,那一点点象征着生命的绿苗。
  温宅书房内,灯火明亮。
  喻商枝近来忙于国医手册的二次修订,每每从医馆回来还要伏案至深夜方休。
  三年前,这本手册得成初稿,刊印成册后因自觉不够成熟,故而仅在医塾内当做入门教材使用。
  这期间,喻商枝坚持不断向内添补新的想法,又拉着医塾内各位郎中夫子们一道编撰,增添其中类目。
  久而久之,这本册子的内容愈发丰富起来,标题后的署名也愈来愈长。
  只是无论后面增了谁的名姓,喻商枝三个字都是毋庸置疑的第一人。
  三年后,喻商枝将积累一箱笔迹各异的书稿聚拢一处,利用闲暇时间,从头到尾再度一一订正。
  到了今日,总算大功告成。
  他为新写就的序言落下最后一字,刚待墨痕微干,便听得窗外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海棠色的衫子,从书房另一端小跑而至。
  后面跟着温野菜,还有端着木盘,其上温着一碗银耳雪梨汤的泽兰。
  泽兰进来将银耳汤放下就退了出去,年年早就挤到喻商枝的书桌一侧。
  后者则赶紧起身,把温野菜扶着,落座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
  几个月前温野菜胃口不舒,自己把山楂丸子当零嘴吃了几日也不见效,后来喻商枝察觉后给他把了脉,才知晓是再度有了喜。
  这事确定了后,年年日日比他俩还盼着这孩子。
  一会儿说想要弟弟,一会儿说想要妹妹,一会儿又说都想要,没点正形。
  把温野菜烦得不轻,直说到时候给你生一对儿算了。
  现下家里还时常拿这几句话出来说笑。
  回到眼下,喻商枝见温野菜坐安稳了才问道:“夜深露重,你们怎么过来了?”
  温野菜点了一下手边小哥儿的脑门。
  “还不是你的宝贝哥儿,吵着要见了你才肯去睡觉,我看他就是想来蹭一口银耳汤喝,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小吃货。”
  喻商枝拿他没办法。
  其实家里本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是最近喻商枝总是忙到很晚,温野菜才时常嘱咐厨房里做点小食送来。
  年年这孩子,抓周时抓了个金饭碗,家里人本还猜测这是什么意思。
  因他虽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对医术的兴趣,却只是有,但不太多。
  现也不知是不是应在了这张嘴上。
  银耳汤里加了冰糖,喻商枝不嗜甜,分量不多。
  他把小碗端过来吹了吹,喂了年年一勺,看小哥儿咂咂嘴咽了,又把第二勺送到温野菜的唇边。
  温野菜本想避开,奈何嘴唇都碰上了勺子,索性就张口抿掉。
  喝完摆摆手道:“我不喝了,你们爷俩分。”
  不过年年比起喝汤,更愿意吃里面的雪梨粒子。
  待到一碗汤分完,也到了回房歇息的时候。
  由书房回卧房,需要穿行过一条回廊。
  回廊中间圈出一个四方的小院,前任宅子主人再次造了个小小的景致,其中恰好有一株杏花。
  花儿白中带粉,覆上一层清冷月色,如滚了银边的一朵绯云。
  一家三口不由地站定,赏了一会儿景。
  喻商枝一手牵着年年,一手揽着温野菜,忽而听夫郎在耳畔道:“方才在书房,看了一眼你写的书稿,倒是喜欢里头的一句话。”
  “哪一句?”
  “就是新序言里最后的那句赠言。”
  “原是那句,那是过去喻氏医馆堂前楹联,乃我喻家先祖亲笔所书……”
  他们手牵着手,略过杏花,继续往前行去。
  喻商枝说起这个故事的同时,也知晓自己还有许多故事,可以说与夫郎和孩子们听。
  关于过去,关于将来。
  他终有一日,在这里徐徐老去。
  并非异客,而是归人。
  届时爱人相伴,子孙绕膝。
  杏林春满,不负此行。
  三人身后不远处,熄了灯的书房中,字纸交叠。
  最上一张压在镇纸之下,唯有一角露出来,被一方窗棂外射入的月色框住。
  恰好是一句十四字——
  唯愿世间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它们终将穿越时光,耀映千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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