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系美人替嫁给残疾反派后[穿书](71)
代言的事岂不也更是遥遥无期?
白薇望着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沈伽黎,温柔莞尔:“伽黎同学,愿意带我逛逛学校么?”
尽管离婚前俞衍向已经带她逛过很多次校园。
沈伽黎僵硬地点头:“嗯……嗯好。”
他太紧张了,紧张到说这短短仨字都用尽力气。
上次等了一天没能见到白薇,已经成了他心中提起就会失落的遗憾,不成想,上天还是偶尔会对他发发慈悲。
到了中午,学生们忙活了一上午也饿了,三五成群挤在食堂,校园街道中显出几分冷清。
沈伽黎默默走在白薇身边,余光始终在悄悄打量她,又不敢太明显。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妈妈一模一样,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很少主动开口攀谈,除非那人是白薇。
“妈……白女士,您今天怎么会过来呢。”吓死,“妈妈”二字差点习惯性脱口而出。
白薇望着路边的杉树,光影交叠,在她脸上透出梦幻的色彩。
“其实不打算来的,因为和你们校长当初闹得不开心,或许他也不太想见到我。”白薇说得云淡风轻,再也没有当初那种被所有人背叛的痛楚。
“但是你丈夫,南总他昨天特意来拜托我,希望我今天一定要来见见你。”
沈伽黎一愣。
谁?南流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也和他解释过不能来的原因,但他很执意,而且足够诚心,一个永远高高在上的财团,向我低了头,语气卑微,所以有点感动。”
沈伽黎:……
低头?卑微?怎么就和南流景对不上号呢?而且,就算真是他,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真正使我下定决心过来的,是南总拿了你的照片给我看。”白薇笑笑,“笨笨的青蛙站在热络的舞台下,却更显孤独。”
“我就觉得,来看看这孩子吧,不然他会遗憾一生。”
白薇嘴上这样说着,但真正的原因还是无法开口,她怕开了口对方会觉得唐突,甚至觉得自己被冒犯。
无关孤独的悲伤蛙,只是在看到沈伽黎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强烈的亲切感,而且是一种……失而复得的亲切感。
“对了,刚才那位太太,是你妈妈么?”白薇试探着问道。
沈伽黎觉得她说得应该是养母。
于是摇摇头。
看到这动作,白薇奇怪地松了一口气。
又问:“那你妈妈今天怎么没来,不是本地人?所以来不了?”
沈伽黎忽的止住脚步。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迸发出强烈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哭诉欲望,如果妈妈还在世的话,她一定也会像白薇一样,温柔的让自己带她逛逛学校。
因为妈妈一直都是这样,虽然自己成年以后她也保持了一定的边界感,但她还是希望,在自己人生中的每个重要节点,都能有她的参与,亲眼见证他的成长。
说不出来一个字,喉咙像被卡住了,面前白薇的脸也渐渐变得模糊。
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失态,沈伽黎忽然低下头,笨拙地解着手腕上的洋桔梗手链,但链扣太细,他解了半天纹丝不动,于是天真的往下套,勒在骨节处怎么也摘不下来。
白薇见状,焦急握住他的手:“别动,我来帮你。”
沈伽黎一下子停住动作,呆呆地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心里不断涌上一股股酸涩。
“洋桔梗啊,我很喜欢洋桔梗,我有一座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洋桔梗,最近正是开花的日子,但天气太热,花期很短,等我从外地赶完通告回来,已经凋谢了。”白薇解下手链,温柔的眉眼弯弯似月牙,“不过今天见到了。”
沈伽黎心头骤然紧缩,仿佛一只无形大手用力挤压着他脆弱的小心脏。
她也喜欢洋桔梗,也有一座种满洋桔梗的玻璃花房。
妈妈,呜呜呜。
这一切,是梦也好,他愿意长眠梦中永远不再醒来。
“这个,是送给你的。”沈伽黎将手链递过去,忽的又收回来,用衣服仔细擦拭着,随后再次递过去,却又收了回来。
白薇一挑眉,在反复中啼笑皆非。
“它、它本来有只包装盒,很漂亮,但是……但是我以为送不出去了,就没带来。”
光秃秃的手链,被衣服摩擦后忽然没刚才那么亮了,送人的东西却连包装都没有。
从前的沈伽黎一点都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但现在面对的人是白薇。
终于在这一刻,他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粗心。
很难过,眼睛酸得厉害,已经模糊到连白薇的脸都看不清。
这么热的天,他的脸蛋也不再干净清爽,额间沁出一层细汗,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丑态。
幻想中完美的初次见面分崩离析,第一次见面就被白薇看到了自己狼狈的丑态。
不想活了,难过死了。
对方现在也一定在心里嫌弃他吧,说不定还会认为跑这一趟真亏。
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沈伽黎使劲吸着鼻子,本来就够丑了,如果再出来两条鼻涕什么的,白薇大概要扛着火车跑路了。
“对不起,弄脏了,我……”他收回手,无助地低着头,“也弄得不漂亮了。”
自己真是个笨蛋,遥想当年妈妈生日,九岁的自己用压岁钱给妈妈买了只音乐盒,还包了漂亮的包装盒,结果跑太急盒子给摔烂了,哭哭啼啼拿给妈妈,妈妈虽然说“盒子不重要反正也要丢”,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结果今天,又。
白薇没接手链,而是仔细端详一番,接着道:“我收过很多礼物,有珠宝车子甚至是房子。”
沈伽黎一颗心再次跌入谷底。
“但是这个。”白薇指指那条洋桔梗手链,“会让我怀疑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收到礼物。”
沈伽黎没明白,怯怯缩回了手。
“因为重头戏总是在最后一刻才出场。”白薇冲他一wink,“所以得到太过喜欢的东西时,会让人感叹我是不是到了生命最后一刻。”
话音刚落,细白小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摸一摸。”
白薇沉思片刻,忽然笑出了声。
原来沈伽黎也相信“说了不好的话要摸摸木头消灾渡厄”这种说法,真可爱。
白薇摸着木头,笑问道:“可以帮我戴上么?”
沈伽黎愕然:“你喜欢?”
白薇欣然点头:“喜欢,而且是非常。”
沈伽黎出现幻觉了,他好像看见一堆光屁股小天使围着他撒花吹喇叭,无数的爱心泡泡在身边萦绕。
激动的手都在哆嗦,好不容易给她戴上了手链,白薇扬起漂亮的手腕,笑问道:“好看么?”
沈伽黎用力点头。
“不摘了,洗澡也不摘,掉色也不摘。”
“不……不会掉色,是□□的……”
说完,他又忽然想起那只包装盒:“你等我一下,我家离这近,回去拿盒子给你。”
白薇拉住他,摇摇头:“不用麻烦了,反正盒子都要丢。”
怦怦!
心脏猛地跳漏一拍。
妈妈也说过这样的话。
白薇抬起手,乘着日光菲薇,看着□□光色流转,像是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就算不漂亮,哪怕不聪明,一样有被爱的权力。”
沈伽黎眼中的白薇完全模糊,他终于感受到,眼泪是滚烫的,因为沾上了心的温度。
两人一起在学校对面吃了午饭,期间,白薇又问了沈伽黎很多问题,比如功课如何,有没有什么烦恼,但问得最多的还是有关南流景的问题。
“你丈夫对你好不好,平时在家都是谁做家务。”
沈伽黎逮着机会就告状:“是我。”
“家中没佣人么?”白薇蹙起眉,“南总总不至于连佣人都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