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72)
与此同时,楼兰君孤烟刀出鞘,秦锋以黑衣掩去剑光,在三人身边布下结界,毒气全部被屏在外面。
小和尚虽然有布带护口鼻,但毒气太浓,布带已经无济于事,他后来呼吸都不敢了,差点把自己憋死。
楼兰君的结界落下的时间刚刚好,小和尚忍不住地扯下布带,大口吸气。
令解惊雁不得不另眼相看的是,小和尚居然能一边死后余生地吸气,一边还能细致地把布带折好装入怀中。
就好像那布带是什么特别宝贝的东西似的。
解惊雁看得颇为无奈地别开脸,握着送归剑的手彻底松开,抱剑旁观,觉悟到自已真的是杞人忧天,有楼兰君在,实在没有什么要他出剑的必要。
而且,就算他想出手,那小和尚恐怕也会嫌他碍事吧……
这里似乎真的没他什么事,解惊雁审视着小和尚一脸傻气地冲着楼兰君笑的神情,面色渐渐有些黯然。
他想起的不是严朔的脸,一身鳞甲藏刀的严朔有的是鬼魅伎俩,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小和尚看楼兰君看谁。
他想起的是小师兄,他在小师兄面前,年少时也像小和尚那样。他想,“我要回去找小师兄。”
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他抬了抬眼望天,又想,“我想回无良谷了。”
然而他知道此时不宜有动静,便沉默地等着冀家猎队围猎结束。
冀家猎队显然经验丰富,个个面罩加斗篷,加上困兽阵加持,那只罕见的食尸兽最后衰号几声,分崩离析,毒液被困兽阵屏蔽在小范围内,没有造成大范围的破坏。
困兽阵的威力巨大,不仅食尸兽,阵中所有物事全部化成脓水,包括食尸兽身边的那几具走尸。
食尸兽惨绿的内丹滚到地上,被一名冀家子弟拾入乾坤袋。
秦烽看着那几具走尸一同被化,面上闪过起疑的神色。
解惊雁眼睁睁看着冀家猎队离开,黯然的神情之外,又多了一丝失落。
解惊雁到底年轻,还不会很好的掩饰情绪,秦烽回头时,看见解惊雁的脸色,惊疑地停了一会,等解惊雁稍稍回神了才道:“秦某有劳谢公子。”
解惊雁听闻过楼兰君的清名,对秦烽客气地回礼:“路过而已。”
秦烽独来独往,素来不麻烦别人,特地挽留解惊雁是有紧要的话要传给杭澈,他道:“请带两句话给涿玉君:高品阶食尸兽现世;冀家猎邪祟,长安卫皆不插手。”
言简意赅,两句话说完,秦烽的孤烟刀已背到身后,看样子又要动身追踪冀家猎队而去。
解惊雁素来不太在意这些时局之事,秦烽的话既是要传给小师哥的,他就真的只是单纯地听着,打算把话一五一十地带回算数。
却在听到“长安卫”三字时,“條”的一下站直了,脱口就问:“严朔这半个多月都没出现么?”
秦烽收回已经放远的目光,摇头答道:“并非此意,长安卫只是不插手冀家猎邪祟之事,别家的仍有插手。”
见解惊雁似乎还在等他下文,他想了想,把其他情况一起补充了:“冀家近来一直在大肆猎邪祟,之前在冀家境内,如今已经越界到秦地。”
实在没更多信息好说的,秦烽停话,等着解惊雁下文。
解惊雁的思路其实还停在秦烽前一句那里,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妥,好半晌才反问道:“严朔之前不也抢了冀家那个什么尊打的五只噬魂妖的丹元么?”
秦烽明白解惊雁的意思,他道:“这里面因由可能相当复杂,你把此信带给涿玉君,想必他自有分析,我的意见写在此符上,你请涿玉君有定夺后再看,届时各方意见一致,再做论断不迟。”
说着递给了解惊雁一纸白符,符上无字,是施了隐字符。
解惊雁隐隐有些猜测,他蹙着眉,直楞楞地又问:“楼兰君近段时日真的未见到严朔?”
解惊雁句句话咬着严朔不放秦烽也听出来了,他有些担忧地道:“秦某一直跟着冀家猎队,这段时日未曾见过严朔,严朔为人阴险狡诈,解公子遇其当留心为妙。”
秦烽不是多言之人,加上与解惊雁只有几面之缘,又看解惊雁听到他评论严朔时的神情不喜,便止了话。
解惊雁又问:“严朔不动冀家,亦不在杭家境内,他是去了秦家还是尹家?或是其他闲散仙家之地?”
秦烽沉吟不语,似有隐情保留。
旁边半天说不上话的小和尚慢腾腾地说了:“罗殿地形复杂毒虫横行,尹家又都是女子,若是我,便不会千里迢迢去为难尹家的女施主。”
解惊雁闻言目光一寒,为渡修为虽不高,但机灵得很,一看不妙,虽不知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还是果断闭嘴,缩到秦烽后面。
解惊雁见此次情形,一刻也不想再当多余的人,直接拱手别过。
杭家别苑。
杭澈被贺嫣百般呵护地送回屋子。
所谓百般呵护是:杭澈进院门时,贺嫣扶了一下杭澈的手;进房门的时贺嫣又扶住了杭澈的后腰。
于贺嫣而言,方才那一吻无异于定情之吻,那吻之后,他和杭澈便不再是“形婚”,而是心意互通的道侣。
夫妻间的相处模式就像有个开关似的,贺嫣一键下去,全功能开启,夫妻间的亲密举动信手拈来。
仗着自己好多次调戏杭澈的不良记录,贺嫣不认为自己这些举动会引起杭澈生疑。
更重要的是刚经过某种极缠绵的“杭氏深吻”,初尝恋爱滋味的梁大少全身的恋爱细胞还在冒着泡泡,几乎是无意识的,他的感观不受控制地想在杭澈身上游走。
他沉浸其中不自觉,杭澈却被他摸得全身紧崩,走路姿势都不复往日高雅。
几乎有些同手同脚地进了西厢房,看样子贺嫣还打算把他扶到床上,杭澈终于忍无可忍在门口立定,捉住贺嫣的手道:“嫣儿,不要闹。”
“嫣儿”这两个字真是比“春药”还厉害,光是听一听都让人双腿发麻。
嫣儿两字独特甜蜜的发音,性别错乱的刺激感,以及称呼里浓稠的亲昵,像电流,像麻药,把贺嫣喊得四肢发软,屡叫不爽。
贺嫣大骂自己丢人,有意要找回场子,回了一句:“遥弦。”
果见杭澈踉跄了一步,贺嫣看得仰面大笑。
杭澈捉着贺嫣的手加大了手劲,语气转严肃道:“方才还发生了何事?”
方清臣来过之事,进屋路上贺嫣已大致与杭澈说过。
杭澈突然多此一问,贺嫣自然知道杭澈问的是什么,他顾左右而言他道:“还能怎么样?你夫人我力敌方状元,将他赶跑。”
连贺嫣自称夫人都没办法转移杭澈的注意力,杭澈摆正贺嫣的身子,郑重道:“贺嫣,你正经说。”
第49章 四十九 失神杭
杭澈又不叫他嫣儿了。
贺嫣立刻知道杭澈这是真的严肃,便稍稍收了懒洋洋的劲儿。他其实恨不得现在就啃上去,抱着标致的涿玉君说,你方才把我强吻了,你要对我负责!
狠狠地问他,你上辈子何时喜欢上我的?
你要上辈子能像方才那样给我来个壁咚,我梁大少一纸公告全世界梁氏更名为梁林氏你信不信?
可他对杭澈一点手段都用不出来,想到若当面扯下杭澈的克制矜持的面纱,那种无地自容的尴尬,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涿玉君的脸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