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郎有点甜(10)
村落里热闹的地方无非就这几处,云程过来又收获了不少打量目光。
他没在意,找了没人的空地就开始洗。
原想洗仔细一点,干净一点的,结果这水太冰太凉,他手伸进去都觉得刺刺的疼,便没了耐心,撒上草木灰以后,拿起棒槌一顿锤,完事后扔水里搅和搅和就捞起来,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这种洗法引来了一阵笑,云程看他们,想理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万能微笑表情应付过去。
村里嚼舌根的人难缠。
搭理了,他们说你经不起逗,开不起玩笑。
不搭理,他们说你太傲气,不好相处。
恰好叶存银也在这里,看见云程,就端着一盆衣服过来,小嘴扁着,满脸委屈。
蹲下后他也不吭声,跟云程一样的毫无章法,拿着棒槌一顿捶打,带起一串水花。
他在云程眼里就是个小孩子,自然不能放着不管,云程问:“你怎么了?”
“娘说她怀着孕,不能见凉水,所以让我来洗衣服,我以前天冷都是烧水洗衣服的,她说现在还不算冷,说大家都在河边洗。”
存银也把衣服随便搅和搅和就捞出来,比云程还干脆,他甚至没有加草木灰去污。
“既然不算冷,那她自己来啊,还怕我浪费柴火,我家柴火我哥劈好的,我怎么不能用?”
云程看看自己那一盆衣裳,再低头看看他冻得通红的手,想想后院堆得齐整的木柴,觉得自己真傻。
他问存银:“你会生火吗?”
一盏茶后,云程跟叶存银两个回了家。
叶存银生火烧水,云程去后院搬柴,两个人愉快合作,一起洗了个热水衣裳。
在云程给了他一块糖以后,好感度飙升。
叶存银不把他当外人,坐他旁边,看他绣花,小嘴叭叭。
从他这里,云程知道了很多事。
村里家庭八卦听了一堆。
叶家家事听了一耳朵,结合昨天叶存山说的批命和叶家人的态度,云程拼凑出了一个大概轮廓。
这年代的人都想要人丁兴旺,多子多福。
继女到叶家没多久就嫁人了,这个不算。
甚至在他们眼里,叶存银都不能算数,因为他也会嫁人。
唯一有指望的叶存山,也一直没个成亲的意思逐渐跟两老离了心。
陈金花进门以后,两老的算算陈金花的年纪,突然发现自己还能抱孙子,对这媳妇还不错,家里事情都交给她打理。
她本着后娘的职责,也想给两老分忧,说请人算一算叶存山什么时候成亲,媳妇又是哪个方向的人。
亲事没算出来,倒是给叶存山批命克亲。
破解之法就是分家,不要来往过密。
云程社会经验浅薄,都觉得这手段很粗暴,漏洞百出。无非就是怕叶家人心软,还是决定供书生。
可这年代,就是有人信。
信的人还很多。
他觉得陈金花八成认识李半仙。
快到饭点,存银才依依不舍的下山。
衣服过了水,很重。
云程跟他一人一盆的端着,送他回家。
这一趟走得气喘吁吁,云程只觉得痛快。
往前二十多年里,他因为哮喘,喘气都小心翼翼。
现在的身体瘦弱归瘦弱,好歹没大毛病,养养就是健康小青年了!
叶存山下午回来带了两只野兔,一公一母。
母兔子还怀着崽,不能杀。
他先放柴房,吃过饭以后才搭了个兔子窝,给云程养。
下崽以后继续养,要是能熬过这个冬季,来年家里荤菜就不缺了。
云程摸摸兔子毛,觉得兔兔好可爱,馋得他口齿生津。
还是缺了油水的原因。
赚钱迫在眉睫。
他要实现吃肉自由!
云程给他说了下存银的事,“看他气冲冲的。”
叶存山只点头:“没事。”
陈办事只敢试探着来,这次是他俩从家里拿了钱,她心里不痛快。
搁在平时,存银拿她馒头,她最多阴阳怪气几句。
今天算她出了口气,撒完就没事了。
倒是云程。
“我明天还要采买,会回来比较晚,你自己在家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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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威胁
云程想了想。
他跟叶存山已经登记过族谱,也去叶家吃过饭见过家长。
大伯娘一家是卖不掉他的,在原身记忆里,多番调戏勾缠他的流氓也都是杂姓懒汉鳏夫,惹不起叶姓的人,只能欺负弱小。
早上叶存山去打猎,他自己在家待着,也没人来找他。
便点头,“行啊。”
他们拿回来的扇面手帕各十条,晚上云程还剩了两条没弄完,就去了叶存山屋里,借着他读书的油灯坐旁边认真绣着。
叶存山拿回家的书薄薄一本,已经抄写完,白天晾着墨迹,晚上他一起装订的时候应云程的要求念出声。
云程结合上下文,连蒙带猜可以识字,被叶存山带着走一遍,也跟着低声嘀咕。
叶存山看他手眼协调绣着帕子,嘴里跟着念念有词,对他不禁多了几分怜惜。
哥儿骨架小,云家又穷苦,他也就长得比一般哥儿还要瘦小些。苍白小脸被烛火照得透着暖色的柔光,少了病态憔悴。
因叶存山停下没继续念书,云程还疑惑抬眸看他,杏眼温润。
叶存山只摇头,把木匣子拿过来,算了他俩所有银钱。
分家契得的二十两,奶奶给了三两,爹娘各一两,云程身上还有卖地钱六两,叶存山身上只有几百文闲钱。
明日还了书,不带押金可以拿回来一两。
杜家书斋有自己的刻印作坊,手抄本对书斋来说不赚钱,这书他们可以抄了拿回书斋赚个辛苦费,也能自己留着看。
把原书交回去就能拿回押金。
之前有个童生贪心,一月里连续七八本,也抄得不用心,所以书斋也定了数额,一人一月里,最多两本。
叶存山打算选本书抄了学习,家里的已经差不多背完了。
冬日里打猎也挣不到多少钱,他想跟船去一趟府城。
云程不赞成,“你应该去书院复学,明天不刚好去杜家吗?也见见杜先生。”
叶存山没多说。
云程夜盲症严重,晚上离了油灯就是个瞎子。
叶存山送他回房后,自己收拾明天要带去县里的东西,才躺下睡觉。
他俩一夜好眠,另一头叶家云家就辗转反侧。
叶家这边,还是陈金花气不顺。
钱给都给出去了,这一次当是扔了打狗也可以,她给存银找点小麻烦就当出气了。
可存银不老实,一个哥儿,竟是比她闺女还娇气,才十一月,就要热水洗衣服。
不给他,他就去山上。
洗完了也就算了,一下午在家里叽叽喳喳都是说云程和叶存山,听得她心头火直窜。
又翻个身。
叶大不耐烦了,“你做什么?”
陈金花性格跟叶存山说的无二致,因为在静河村没根没依靠,纵有心机贪欲,也是一点点试探着来。
在叶家迈得最大的步子就是把叶存山分出去。
她叫了李半仙过来后,当时家里凝滞的气氛吓出她一背的冷汗。
值得庆幸的是,叶存山当时退步了。
这事儿开始叶家人存疑,等到叶存山久不在眼前,她给男人吹吹枕边风——庄稼人,谁还没落个毛病。
这批命的事就成了。
现在她不痛快了,就又想到这个。
她说:“存山那命格,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程哥儿。”
长子地位特殊,叶存山又不是个闲汉废物。
除了李半仙批命,跟叶家最大的矛盾就是推辞不娶亲,这亲事解决,还管影不影响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