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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浇愁(重修版)(245)

作者:priest 时间:2020-05-10 09:15 标签:强强 幻想空间 古穿今 都市异闻

  “确实,”盛灵渊朝着视频里黄局有些变形的脸一点头,“三千年了。”
  宣玑:“善后科的……那谁,胖丫头呢?”
  平倩如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主任我在呢!”
  宣玑到了善后科就是四处出差,都还没来得及请小弟们团建吃饭,到现在为止,科里大部分人叫不出名,混熟了就只有跟他出过差的四位——俩都有问题,一个还给抬下去了。
  “看来咱部门就剩你这么一根根正苗红的了,”宣玑叹了口气,“就你吧,我回去之前,你就是善后科的临时负责人了。”
  平倩如:“……”
  怎么能这么儿戏!
  平倩如也算资深,平时活不少干、力不少出,就是社恐——在善后科这么个主要跟人打交道的部门罹患社交恐惧,基本也没什么前途了,一辈子跟在别人身后当技术员的命。万万没料到这时候临危受命,她战战兢兢,一对膝盖骨敲锣打鼓地要罢工,差点让当头砸下来的压力按趴下,欲哭无泪:“主任,我我我我……”
  “不用感谢组织,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就是组织相信你——保持网络舆情监控,别过多干涉,回响音泄密这件事,请诸位做好心理准备,显然是已经收不了场了。”宣玑语速快而不乱,“接下来,本真教的核心教众们肯定没有都变成‘真丹’,还潜伏在人群里的马上会有动作,如果有人在大街上妖言惑众,告诉各地分局的同事们不要动手,除非他们做出危害公共安全的事——要只是发个传单什么的,就让他们随便发,不就浪费点纸么?我看这堆临时长出来的树够砍伐一阵了。以及老肖……”
  肖征下意识地站直了:“什么?”
  “血海深仇早就被几千年间融化在一起的血脉填上了,异控局的保密机制,归根到底也只是为了保护大家——普通人,以及我们自己——不要一着急就本末倒置,陛下说得对,时代变了,现在这世界有自己的消化能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特能也是人。”宣玑说着,余光扫过公路上的路标,此时他们正好快到一个小服务区,下一个出口就是“碧泉山北”,开过去不到二十分钟,“我们现在快到碧泉山了,到了地方下去转一圈,如果没有异状,立刻往回折,天黑之……”
  他这个逼没装完,不知是信号问题还是怎样,视频电话突然自动挂断,原本满格的信号一点也没剩下。
  盛灵渊和宣玑同时伸手去拿黑屏的手机,手指撞在了一起。就在这时,古怪的共振感突然传来,盛灵渊一把按住胸口,宣玑耳畔“嗡”一声,觉得自己头顶、双目、咽喉、胸口、丹田、以及后背双翼处同时蹿起剧痛——与他当年被人从蛋壳里剖出来,钉进盛灵渊胸口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宣玑勉强把车开进服务区,车头撞上了马路牙子,差点怼进草坪。
  “没……没事,”宣玑拉下车窗,朝着跑过来查看情况的服务站工作人员摆摆手,“不好意思,车好长时间没开了,手潮。”
  工作人员跟他打了个照面,见他只是脸白了点,神智清楚,身上也没有酒味,又不放心地问了几句:“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早说哈,我们这儿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没信号了。”
  宣玑:“没信号?多长时间了?”
  “就刚才,”工作人员说,“外地来的车上人说之前打电话都没事,刚收到‘碧泉山欢迎你’就没信号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信号塔故障了吧?”
  “好几家运营商,也不能一起出故障吧?”服务站的人一边举着手机到处找信号,一边嘀嘀咕咕地走了。
  盛灵渊将手伸出车窗外,不远处一棵树上的乌鸦就顺从地落到了他的手指上,乖顺地朝他低下头,紧接着,乌鸦眼睛里黑气一闪,懵懵懂懂的眼神忽地变了,翅膀一扇,朝永安的方向飞了出去。
  鸟当然是不如车跑得快的,陛下用了傀儡术传信,可见是做好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的准备。
  宣玑捏起他的手腕,感觉到盛灵渊的脉搏乱而无章:“刚才那是什么?你还好吗?”
  盛灵渊一把攥住他的手,贴在那偏高的体温上,目光却没从车窗外收回来。宣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这是个难得的艳阳天,碧泉山影上勾出了金线,几片薄云在澄澈如洗的碧空上悠悠地流着……可不知为什么,无端有种压抑感。
  好像这片晴空上,扣着一口看不见的锅,让人喘不上气来。
  盛灵渊低声说:“你还记得……‘天地鼎’吗?”
  “天地鼎”,就是上古天劫中,将朱雀卵护在赤渊火海中的大青铜鼎。
  当年朱雀神庙里,它曾将人族的皇族血脉与朱雀天灵一锅烩了。
  宣玑一听这仨字就浑身不自在,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即他猛地睁大了眼——方才他身上疼的地方,正好是当年那些人炼天魔剑把他原身钉在盛灵渊胸口上,钢钉落下的位置!
  “走,”盛灵渊的眼角跳了起来,“我给你指路,往前开。”
  宣玑飞快地把车从服务站里开了出去:“当年那个朱雀神庙被焚毁后,天地鼎和我的……我的遗骸去哪了?”
  “遗骸”两个字刺了盛灵渊一下,陛下蓦然变了脸:“胡说八道,口无遮拦!不知忌讳吗?”
  “哪那么多忌讳,你这封建老古董,”宣玑无奈地换了个说辞,“行吧,我那幼小的身躯被谁捡回去糟蹋了?”
  盛灵渊:“……”
  宣玑:“我族皮糙肉厚,尤其耐高温,炖汤肯定炖不烂,风干生吃应该不现实——除非是妖王那种级别,不然吃了我容易撑死……不是,那个,容易‘虚不受补’。”
  “当年天劫落下,神庙十里内寸草不生,陈氏的人就在天劫圈外围着,有人专门计算雷数,等天劫暂歇就立刻冲进去,以防这动静招来别族觊觎。”盛灵渊略眯起眼,回忆着他从陈太后身边大嬷嬷嘴里撬出来的话,“陈氏的人冲进去的时候,神庙就已经灰飞烟灭,只剩下一个石头祭台上躺着我,天魔剑已入我背,而祭台下是八十一具跪伏的焦尸。庙中正中心的朱雀神像一碰就化作了灰,天地鼎和朱雀天灵……不知所踪。”
  宣玑:“被人偷了吗?”
  盛灵渊有些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谁能从那样暴虐的大天劫里偷东西?
  而且不偷毫无反抗能力的天魔,不偷神智不全的天魔剑,要偷一口青铜鼎和……一具幼小的鸟尸?
  这不合理,所以主导炼天魔一事的太后陈氏理所当然地认为,天地鼎和朱雀天灵是在天魔降临时损坏了。
  “前面路口往西拐……”盛灵渊循着空气中熟悉的气息,凭着直觉给宣玑指路,随即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有流落在外的翅羽吗?”
  宣玑觉得“流落”这个词怪怪的,忍不住辩解:“我的翅羽是个抽象概念。因为我原身祖先就长那样,所以我从剑里化形后也有翅膀。那不是实际的鸟羽,就是我力量的具象、意识的延伸……总而言之,我不掉毛!”
  盛灵渊明显停顿了片刻,随后才慢半拍地一点头:“……哦。”
  所以说,那些隔三差五就掉进他衣服和头发里的羽毛,也是故意夹进去的……那个“意识的延伸”。
  宣玑莫名从他这一个字的回应里明白过味来,顿觉失言,一时间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噎了好一会,他正人君子似的往回找补:“就是……就是那什么,偶尔看见哪个朋友印堂发黑,可能要倒霉的时候,也会拿根羽毛给他当护身符。这样万一出点什么事,能稍微帮他挡一下,我也能及时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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