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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高低(106)

作者:半吐云 时间:2022-01-30 09:52 标签: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欢喜冤家 婚恋

  俞任没有接到男生正式的追求,却接到过几次意向邀请,廖况就请她吃过饭,俞任出于礼节再回请他一次。但他很有分寸,只是问俞任“平安夜那天你愿不愿意去沪东堂守夜?那里的氛围很好。”俞任一不能熬夜,二又和圣诞老人没交情,最后婉拒了他。而廖况说,那天他实习的公司有领导会去,如果打个招呼,有利于俞任寒假来申请实习观摩。见俞任还不为所动,他就高效地中止了近来略显频繁的联系,只在元旦发了节日祝福短信。
  怪不得廖况让任颂红赞不绝口,他善于创造和捕捉机会,又做得出乎这个年纪的成熟,更不会拖泥带水。俞任着实有些羡慕这种定力。
  其余对她有好感的除了本班同学,还有别的院系的柏州八中校友,比起以前祝朝阳的一头热式骚扰,这些人含蓄而渐进。他们在社团班级活动中会找机会和俞任攀谈,洋洋洒洒地从名家大作说到兴趣爱好,再到国际形势,说着说着渐渐投入了自我。如果俞任提出不同见解,他们会愣一下,这才将独角戏改为唱和。
  俞任不喜欢这种“体恤地唱和”,这是高位者才有的姿态。她自问见识和思考在同龄人不需要如此故作的照顾,如果不给她平视交流的机会,俞任也会斩钉截铁地拒绝下一次他们的靠近,“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人身上,可希望能回柏州看看三儿,但一算期末考试的科目和准备时间,踏实惯了的俞任还是选择留校复习。在那几天,她的脑海里始终有卯生说的“一月五日”在环绕,她做好了待客的准备,又怪自己的冲动邀请,因为她还要和印秀和卯生相对而坐,迎接印秀眼神里的探究。
  可她想念卯生。很多人谈恋爱为了找到灵魂伴侣,俞任觉得她和卯生之间不存在灵魂沟通,她甚至不懂什么是灵魂沟通。她习惯的是天长日久般地朝夕相伴,喜欢的是在卯生身边宁静地做自己。这种陪伴是房间里的润物无声的香氛,也是口渴时的冷热恰好的甘茗。“灵魂”这个字眼太高深,多少人都还没找到自己的魂儿。
  有些人会移情于物寻找灵魂或情怀。而和院里的同学相比,俞任的才艺就没那么突出,体育舞蹈乐器话剧她无一涉足,只会在别人的邀请下偶尔围观那份热闹。另外,同学们之间相处得还算和谐,那份和谐之外就是新生们在被丢进新环境的空虚和慌乱,和谐之外还少了中学生友情的热烈燃烧。都太客气了。
  俞任礼貌又温和的外表下,是一颗寂寞地等待着被捂热的心。她挑人,别人不行。
  时间到了一月五日,这天的俞任下午课结束前半小时就开始走神。她不断看手机,希望接到卯生的信息。而收件箱除了运营商广告就是室友的。她低头第六次时,讲台上的老师注意到这个时常坐在第一排从来不会走神的学生,了然笑了声,“不要担心我拖拉。”
  俞任红了脸,强制自己收敛心神继续听讲。一直到晚上七点半,卯生也没续起她们的约定。俞任难得地不上自习,背着包沿着校外的红墙绕圈透气。从邯郸路绕到国定路尽头,她已经走到了另一所大学的门前。她抬头看着天,忽然发现这份上大学的自由不过是随意地遛弯、偶尔地翘一次天知地知自己知的自习。
  以前读书时盼着卯生来接,抓紧一切时机给她打电话。现在时间有了,打电话也不用看保安队长夫人的眼色,人却各奔东西。她在怅然什么?俞任摇头返回宿舍。
  那间连阳台都没有还需十几人共用一个洗手间水房的寝室像小火柴盒,只几个箱子就被塞得满满的。俞任空间不够,床头都堆了两摞子书。
  除了课程她比较满意,这里的其它一切都谈不上惊喜。俞任甚至一度怀疑起自己:我来做什么?
  来兑现一份空无回响的约定,用崭新的现实填充执念,去迎接卯生和印秀两人?她们是不是明天到?只需要她一个电话就能问清楚的事,俞任整整在意了几天。当卯生已经处在另一种关系中,俞任开始束手束脚,过于主动则显得动机可疑,完全漠视就会彻底丢了卯生。
  为难的平衡之间,俞任选择只为难自己,她靠在床头用书本挡住情绪。
  翻看费孝通的乡土名著,一边走神想着她的乡她的土。俞任的乡叫柏州,土叫俞庄。她的生命在这两个地方周转了十八年,心里盛放的人眼下无一在身边。俞任不得不承认自己没那么洒脱,什么出国旅游,什么交换学习?俞任想得时候豪气干云,想完了心里却对柏州格外怀念,那里的草木在远离时才格外有生机,那里的人还停在时光里等着自己。
  俞任去了趟洗手间后躺下,贴心的室友还问了句,“俞任,你不舒服吗?今天回来这么早?”
  她说今天想给自己放个假。室友笑,“你哪儿给自己放过假啊?”
  说者无心,听者苦笑——她们还没成熟到立即终止一场关于“某某同学是不是努力到不给自己放假这种地步”的无聊争议。俞任选择闭嘴,再打开手机,她忽然坐起身,发现可能就在去洗手间的功夫,卯生拨打了她两次电话。
  她急急拨过去,那边没接。俞任的心如落进一颗石子,她等着波纹停止,她在犹豫要隔多久再拨才不会显得急切。
  卯生总是贴心的,她的电话这时又来了,俞任的心跳到嗓子眼,等了五下才拿起,在室友在意的眼神中淡定地问,“喂?”
  “卯生”这个称呼她放在沉默中。
  “俞任,我到了你学校门口了。究竟——究竟哪个门进啊。”卯生在大学门口如同无头苍蝇,“我查了正门在邯郸路,司机将我放在国定路,我走着走着不对啊,这地方不像大学了,怎么是一个学院?”
  卯生盯着眼前的“继续教育学院”再看了眼,“我——”她的叽叽喳喳被俞任打断,“你在哪个门?”
  听到卯生的回答后俞任哭笑不得,“你们傻啊,走错路了。那在四平路上。”
  卯生一顿,“就……就我一个人。”她的表演傍晚一结束就赶最后一班火车到沪,在火车站外跳上公交颠簸到站后已是晚上九点半。她怕俞任太麻烦就没提前告知,但一月五日的模糊约定却早在卯生心里生了根。
  站在路边等俞任,卯生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温暖安慰。她这几个月过得太孤寂了,朋友虽然有,妈妈和师傅也很关心她,然而卯生像从绿洲走到了沙漠中,前后黄沙漫漫,日头将她烤得越来越焦。卯生渐渐长大,脸上越看不出起伏,心里的水份就越发干涸。没有人能给她解渴挡热,她找了个遍,没有印秀这座绿洲,还有俞任这口泉眼。
  卯生无聊地看着路边时,一辆出租车停在眼前。俞任跳下车站在卯生眼前,她身上不再是八中校服,浅白的毛衣外敞着短羽绒服,接到卯生电话后她是奔出住宿区打车而来,其实不比走路快多少,但她等不及。
  鼻尖上的汗珠有些显眼,俞任擦拭掉,眼镜后的眸子上跳跃着激动,“卯生。”
  心里的声音冒出后,卯生的喜悦神色淹没了她。卯生走近,左手提着礼盒,右手则是行李包,她提起东西张开双臂,俞任只轻轻拥了她的腰,再问:“印秀呢?”
  卯生的眼神黯淡了下,还是带着笑,“分手了。”
  饶是聪明如俞任也理不清心头忽然缠上的乱麻,她还在演技与逻辑间踌躇。既为卯生和印秀感到震惊,又挡不住类似庆幸的情绪升腾。既要维持自己在卯生面前的一贯淡定,又要堵死哪怕一丝丝雀跃和好奇。哪怕她还喜欢卯生,隧道深处的俞任还想维持端坐的姿态。和俞晓敏以及周围斗智斗勇好些年的乖学生俞任,不自觉地披上了两张皮。
  “吃晚饭了没?找个地方坐下先休息。”俞任热情地安排卯生的落脚之处,顺便要替她拿行李包。卯生不干,俞任拍拍她手背,“别假客气。”
  卯生执意假客气也要自己拿。而俞任浑身还在冒汗,找到处提供夜宵的广东餐馆时,两人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俞任想起,她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走过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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