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缺一(23)
与K.E不同。
K.E向来温和,他会在第一次吻之前告知“我想亲你”,也会在进入前柔声确认:“小故,可以吗?”
而严竞像个极具进攻性的霸王,骄傲且不客气。他不容拒绝地出现在孟斯故的世界,连在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上都带着十足十的底气。
孟斯故的清醒意志告诉自己得拒绝,将严竞推得更远些,可是狭小的空间与身上的反应束缚着他的氧气阻止他清醒,本能也推动着他不要排斥这张与爱人一模一样的脸。
他没答要或不要,沉默少顷,他含糊地问:“是不是又算是欠你一次?”
严竞扶住他腰的那只手一紧,大发善心沉声道:“免你一次。”
孟思故结束时,被帮助的“结果”还是留在了严竞手上和身上。
孟斯故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然后伸手去够墙上的纸抽盒,抽了很多张纸给严竞擦,却发现不知何时严竞也早早有了反应。
严竞一言不发,微皱起眉。他自认为该生气,该反感,可事实上,他心中仅闪过怪异的感觉,除此之外,别无他念。
太不正常。
严竞想了又想,试图让自己恢复正常,但是看见那只白皙的手,脑中反而有了更多不正常的想法。
他一把拽住孟斯故的手腕,“别擦了。”
孟斯故看出他表情不善,说:“抱歉,我先出去?你自己来。”
“帮完你就走?”严竞看着他还未褪下红的脸颊,“你也没完全痛快吧。”
孟斯故无言以对,严竞说的没错,他帮了他,没理由帮完就不管不顾。况且那股子热不是靠一次帮助就能彻底消散,昨夜后来他睡过去的时候,手心都隐隐有余热。
只是他不理解,按理说严竞应该巴不得他不在才对,为何突然转了性子,自行解决还非要留他一起。
“那我也给你弄?”他问,“但是我手上得套个袋子,要不然你应该会疼。”
“不用。”本就是知道孟斯故的手不方便做这些才勉强自己上的手,严竞说,“继续。”
严竞口中的继续就是两个人的欲念放一起,一切行为比想象和梦境都要更加暧昧。
他们之间的距离愈发地近,近到一对视就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动了情的自己。
孟斯故晃了神,以至于忘记移开视线。他太久太久没有与眼前这个人如此亲近,尤其还在装修风格极其相似的旅馆,一时间直把严竞认成K.E。
严竞受不了这双水亮的眼睛中投来痴痴的眼神,多看一眼,他的呼吸都克制不住地重几分。他干脆抽开了手,直接抱住孟斯故,不想被孟斯故捕捉到自己任何的不冷静。
“怎,怎么了?”孟斯故被这个主动的拥抱震惊得磕磕巴巴。
严竞嗓音沉哑,简单回道:“手酸。”
或许是惩罚,又或许是终于痛快,严竞紧接着侧头咬住孟斯故的耳尖,直到完全结束才松开嘴巴。
孟斯故低头看,描述事实一般地说道:“你弄到我身上了。”
听上去大有扯平的意思,严竞却觉得不一样,他说:“你叫得跟猫发情似的。”
孟斯故不认同这之间的逻辑关系,但是他没反驳,只是又问:“为什么咬我?”
严竞滞了下,抬手摸孟斯故的耳朵,实话说:“不知道。”
严竞的手很热,孟斯故的整个耳朵顿时红得像流了血。
借着这几秒温存,孟斯故问:“严竞,做吗?”
第29章
卫生间内陷入沉默。
眼见严竞安静,孟斯故偏过头,没让他的手继续触碰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孟斯故从迷惑人心智的热意中清醒,对一个直男提出这种邀约实在不要脸,更何况他在说出口的那一秒,脑中想着的名字分明也不是严竞。
他后退了一步,没敢多看严竞的脸,“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别往心里去。”
“后悔了?”严竞终于开口。
孟斯故“嗯”了一声,“我刚才,脑子发晕。”
“但是你说了,说明你心里头是这么想的。”
“对,我是这么想了。”孟斯故呼出一口气,颓然地说,“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严竞眯了眯眼,手指再次贴近孟斯故的耳朵,摩挲着自己咬过的地方,“孟斯故,你怎么总爱自己做主。”
孟斯故无法确信这话真正的意思,他没动,任由严竞的指尖缓慢滑到耳垂,甚至是脖颈。
“擅自把我当成别人,擅自搬过来招惹我又搬走。清道夫计划是你自己报的名,转头不愿意待我的组,叫你别冲出来支援你也不听。现在问做不做的是你,后悔的也是你。”严竞拇指摸向他的喉结,虎口卡住脖侧,除了没用力,手势像极了掐住他,“究竟咱们谁是谁的上级。”
严竞语气深沉,字句如同他这一刻的手卡上了孟斯故的喉咙,松开抑或是用力,全凭严竞决定。
孟斯故晕乎乎的感觉不减反增,不清楚是否是错觉,他隐约从严竞的话语中听出异于纯粹上下级关系的埋怨。
他决意不继续欺骗自己真实的内心感受和身体反应,鼓起勇气问:“那,你怎么想,要不要……听你的。”
闻言,严竞的手掌刹那间收紧,孟斯故说不出什么“不会有下次”或是“再也不这样了”的话。
几秒过后,严竞放开手,一把抱起孟斯故,大步走出了卫生间。
孟斯故被严竞半丢着放到床上,途中,他的目光一移不移,始终落在严竞脸庞。
严竞站在床边,由上至下看他,说:“你一直在看我。”
孟斯故没有否认,离开氧气稀薄的卫生间,他的思绪清晰了些。他问了句被帮助时就该问的话:“严竞,为什么愿意?”
严竞没有回答。
严竞少时常跟父母参加各种私人宴席,他人生第一次吃到芥末是在一位退休的商业大鳄家中。
芥末泥被放在一个个精致小碟里,严竞以为是某种蔬菜酱汁,沾了许多,结果整口吃下去,呛得他差点儿呼吸不过来。同桌的长辈们见状,纷纷叫他快吐出来,他不干,硬是给咽了下去。
回家后,严竞时不时回想起那股呛劲儿,他让家里的阿姨买来芥末,又吃了一次。
第二次,除了鼻腔还是有些许难受,他已经能够适应它的味道。
自那日以后,严竞没再尝试吃芥末。
重复品尝并非多着迷于味道,仅是胜负欲不允许他自己败在自己手上。
此刻,孟斯故问为什么愿意,严竞也问了自己。想到与孟斯故亲热,比起反感,他的脑中先行发出的是尝试和征服的念想。
他自认为这种念想与取向和爱恨无关,一定无关,就像吃多少次芥末,芥末都依然是他第一次吃到就不喜欢的食物,实质不会发生改变。
严竞懒得跟孟斯故讲这些,直接就要进行。
孟斯故吓了一跳,连忙说:“还不行,还没准备好。”
严竞皱眉,估计男同性恋有什么必要步骤,只得忍着问:“怎么准备?”
孟斯故说:“得先用润一点儿的东西,譬如润肤露、护手霜这类比较润的乳膏,你去厕所看看有没有。”
严竞想起来罗姨的话,伸手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来一瓶。“不用了,这儿有。”看过瓶身上的标签,他边拆开塑封边说,“直接抹就行了是吧。”
孟斯故稍坐起身,拿过那瓶,说:“我自己来吧。”
过程中,孟斯故发现严竞有很多不熟练的,包括前期准备,以及如何戴用安全套。
孟斯故狐疑地看严竞,不觉得他是在用这些事情调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
“你是不会这些吗?”
作为联邦最年轻的中校,懂得上阵杀敌,这种事上却一问三不会,说出去谁信。
严竞的耳朵少见地泛起红,理直气壮道:“我又没跟谁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