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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82)

作者:诗无茶 时间:2024-07-12 09:34 标签:娱乐圈 校园 破镜重圆 年上

  温伏写词的方法很笨拙,有祁一川这个误人子弟的启蒙者在前面引导着,他几乎是一头钻进粤语的创作里出不来。
  可作为土生土长的内陆人,温伏根本不会说粤语。
  因此他只能一遍一遍地改,先把初始版的歌词写下来,又对着自己听过的那些粤语歌一个字一个字去标注粤语读音,有念起来不那么顺畅的,他就稍作修饰,以防在演唱时闹出笑话。
  最终成果拿到祁一川面前时,祁一川只说:“词嘛,你才学着写,显得稍次了点儿,不过没关系,反正台下也听不懂,咱们曲子牛X,到时候旁边有个我,你直接如虎添翼一举夺冠!”
  温伏没接他的话。
  最后一个周末两个人在祁一川家里反复地合奏,确认差不多达到比赛要的效果了,温伏才回家。
  六一那天是周日,歌唱比赛的事温伏跟班主任报备过,因此晚自习可以出去。
  比赛前一晚,按道理温伏应该抓紧时间跟祁一川排练几次,但他拒绝了。他习惯周六的晚上和费薄林呆在一起,并且认为一个比赛不足以让他改变这个习惯,同时告诉祁一川,排练推到第二天白天就可以。
  那晚深夜,温伏戴着费薄林的耳机,伏案听着自己的编曲,拿着歌词本在书桌前小声合唱。
  他记得费薄林说过房子的隔音不好,楼上虽然没人,但他们隔壁还住着邻居。
  费薄林路过温伏身后时朝歌词本子瞥了一眼,模糊看到“白眉”、“伤疤”几个词。
  他笑了笑:“怎么歌里也有伤疤。”
  温伏起先没听明白,后来看了看自己的歌词本,转过头说:“因为灵感是薄哥。”
  因为灵感是费薄林,写歌时自然而然无法避免他第一次见面时在他下巴上留下的伤疤。
  费薄林微怔。
  温伏看他不信,认真地点点头:“就是薄哥。”
  “歌名叫什么?”
  费薄林问完,走到温伏跟前,垂下眼低声问:“第一次写歌,就让我参与?”
  他个子很高,温伏遇到他以后的这大半年一直在长,费薄林也在长,温伏年纪小长得快,从一米七的小个子长成了一米七五的小个子,而他则从一米八三长到了一米八七。
  一米八七的费薄林站在这所昏暗逼仄的房间里,桌面的灯光照不到他的高度,只勉强触及到他的眼睫下方,模糊的光晕里他的睫毛阴影很长很浓,看向温伏时眼底是一片晦暗的墨色。
  “叫《白眉》。”温伏甚至低头确认了一遍歌曲的名字,又仰起头望费薄林,“薄哥,第一次很重要吗?”
  费薄林说:“有些时候重要。”
  “比如?”
  “比如你的歌。”
  温伏沉思一瞬,又点头:“薄哥是很重要。”
  他忽然想到明天将是自己的第一次上台演奏,台下的人将是那么多年来他的第一批正式听众。
  费薄林是重要的人,他在自己写的第一首歌里,自然也该在温伏的第一批听众里。
  温伏问牵住费薄林的手指:“明天薄哥会来吗?”
  费薄林扫向温伏抓着他的那只手,那只手的手指纤细修长,连整齐圆润的指甲都是费薄林今晚给温伏洗完澡后亲手剪的。
  他的目光短暂地在温伏的手上停留片刻后就收了回去,随即摇头:“我没有入场票。”
  歌唱场地租的是学校大会堂,几个联合举办这次活动的社团对这场比赛很看重,提前先在学校的私聊大群里发布了问卷,再从填写问卷的人中抽签筛选听众,筛选完了才把入场票发给入选者,以此来保证投票的公平性。
  费薄林常年不看学校的私聊大群,即便那天看了,在不知道温伏要参赛的前提下他也根本不会去填写问卷,更何况社团是在筛选完听众后才公布的入场资格获取方式,费薄林对这些活动并不关心,错过了机会在所难免。
  温伏意识到费薄林无法成为自己的第一个听众了。
  这在费薄林眼里是很重要的事,但费薄林却没有权利参与。
  温伏扭头对着角落里那把借来的吉他若有所思,他站起身,牵着费薄林走过去,拿起了吉他和家里的钥匙,把费薄林带出了家。
  费薄林一路无言地任由温伏牵着,初夏夜的街区静悄悄的,除了风吹和偶尔的虫鸣外什么也听不见,他一低头就能看到温伏柔软的发顶,一呼吸就能闻见温伏的气息。
  走了好一会儿,费薄林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了。
  那是温伏这段时间用以练歌的秘密基地,离他们的家就两个街区。
  那个地方是一条陈旧的老街,老街中间有一座荒废多年的幼儿园,幼儿园左右几间房屋都无人居住,更难得的是,园区的大门没有关闭,白天偶有小孩子会跑进去玩。
  费薄林只允许温伏在傍晚太阳尚未完全落山时来这里练歌,夜晚太危险。
  今夜温伏在寂寂无人时推开生锈的红漆大门,院子里的月光又薄又凉,照在才下过雨的积水上方,温伏一脚踏过水面,像野猫般伶俐地带着费薄林走向他常去的地方。
  最里间的教室平常伸手不见五指,还好今夜悬月高照,有屡屡月光横平竖直地透进玻璃窗。
  费薄林的视力最近有些不好了,一进去什么都看不见,便下意识握紧了温伏。
  温伏是夜的常客,多年如鬼魅般与阴暗作伴,很快就能适应眼前的黑暗。
  他取下背在身上的吉他,让费薄林靠坐在进门的桌子上,自己则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和姿势,开始用吉他试音。
  没有音响也没有多余的伴奏,一如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夜晚——费薄林看不见温伏的脸,在未知的距离和方位上,他听着温伏的声音。
  像一根弦倏忽绷紧在水面,《白眉》唱响那一刻,夜在他眼中骤然泛起波澜。
  温伏的嗓音还是那样清澈低缓:
  “初初遇他时,街道夜雨霏霏
  锋芒炽盛,短兵交汇
  竟用伤疤来结尾
  大雨浩荡,乌云未遮住月光
  却遮一场,无人知晓的跟随
  我寻他芬芳,犹似水在镜中晃
  后竟同那双眼,重逢于众目睽睽
  是宿命作祟
  天父亦作美
  他目睹我落魄又狼狈
  伸手的动作不干脆
  眼神却深邃
  使我心中波涛吠
  朝花夕拾三两载,四季皆有他气味
  好梦恰如常青树般难枯萎
  也任性一回,把孤单浪费
  当爱似重疾深入骨髓
  缘分已抽身而退
  岁月难留难当难恨悔
  记他不堪憔悴
  记他问心有愧
  纵知地老天荒不可追,神明膝下我求过共白眉
  双手合十再下跪
  回首处再该问谁
  难道不知我与他,这天底下最登对?”
  费薄林交叉胳膊,靠在课桌边沿,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微微弯曲踩在地面,脚尖跟随歌唱的节奏缓慢点着地。
  他低头默默听着,对黑暗中的虚空沉默了很久。
  直到曲子结束,费薄林闭了闭眼,心跳之外有一个声音不停在脑中回荡。
  ——只是灵感,并非唱他。
  作者有话说:
  猫猫的人:我恐同
  猫猫的歌:我爱他


第55章
  他还低着头沉思时,温伏已经摸黑到他跟前来了。
  一直到一阵温热轻缓的气息呼到他脸上,费薄林才意识到温伏挨过来了。
  “唱得很好,小伏。”
  他一时失语,只能想出这样枯燥的赞美,因为看不见,又想去触碰对方,茫然地在黑暗里抬起手,刚伸过去,温伏就把脑袋凑到他掌心蹭了两下。
  费薄林笑了,指尖没入温伏的发丝,问:“怎么写出来的?”
  温伏握住他放在自己头顶的手腕,牵着费薄林往外走:“情歌,写法都差不多。看几首就会了。”
  “只是不好起头,”温伏自顾走在前面,“想了很久,总想到薄哥。”
  温伏大概没意识到自己说这话在别人听来会引起多大波澜,费薄林的视线错乱了一瞬,连同着心跳也空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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