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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感动物(94)

作者:笼中月 时间:2024-02-04 09:43 标签:强强 狗血 直掰弯

  “你敢。”
  谭承简直想张嘴咬他一口,心里又舍不得。妈的,碰他一下都舍不得,更别说咬了。
  一顿早饭吃得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祝炀炀是身体难受,剩下两个人是面对着彼此难受。明明昨晚的气氛还算缓和,今天被太阳一照,那点温存又消失殆尽。
  虽然谭承一直没跟李识宜明说他的病是怎么回事,但李识宜自己心里也明白,病根在谭承身上。他接受不了自己跟一个罪魁祸首这么亲密,那对李识宜而言是种羞辱,也违背了他的做人原则。他痛恨谭承,不完全是痛恨这个人,而是痛恨对方什么代价也不用付,心安理得地活了这么多年。
  吃完以后李识宜把碗端到厨房,谭承跟进去,刚站到身后他就浑身僵硬,神情当中的戒备显而易见。
  谭承愣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懂了,这是让我滚的意思。”
  “没让你滚,”李识宜淡道,“我是想把碗洗了。”
  “这算是解释?”
  李识宜沉默以对。
  谭承气不打一处来:“算了,你走吧,我来洗。”
  他推了李识宜一把,动作有些粗暴,李识宜差点儿一个踉跄,被他条件反射地搂住腰,然后又猛地松开。
  “你不用这样。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易碎品。”
  “对我来说你他妈比易碎品还易碎……”
  “什么?”
  “我说别在这儿碍事,赶紧出去。”谭承接着推搡他,被他瞄了一眼。
  那嗔怒的眼神加上刚吃完饭红润的脸色,不仅不显得冷漠,反而像是毫不设防。
  谭承感受一把火烧到了心窝里,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扒光他的衣服,把他按在自己身下……但他现在也只能想想。谭承咬了咬牙:“你说你能干什么,饭做得那么难吃,碗也不会洗,天天就等着我伺候你。”
  “……”李识宜眉头轻蹙。
  祝炀炀状态比昨天好多了,但还是有点烧。她刚吃过药,看似举着一本书在念,实际耳朵一直在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等李识宜出来,她忍不住问:“谭哥不会是在洗碗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看你的书。如果没什么事下午就回学校。”
  “老师说要彻底退烧了才让进校门。”
  现在的孩子都金贵,最怕相互传染。
  不一会儿祝炀炀就回房了。早上起得太早,李识宜闭上眼躺了一会儿,模模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手背,睁眼一看是旺仔。
  他想了想,把狗捞起来放到腿上。
  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这个地方他周身的寒意就会散开,尽管表情还是那么漠然,但一举一动都显得没那么冷冰冰的,反而很有人味儿。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旺仔,旺仔歪下头,用头顶在他脸上蹭了蹭。他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然后才摸上去。
  旺仔身上热乎乎的,毛也很顺很软,手感好极了。
  就在这时,他抬起眼,看到谭承正在阳台站着抽烟。
  两人四目相对,谭承站在玻璃门后眯着眼睛盯他,那狩猎般的眼神非常赤裸。
  不一会儿,谭承抽完烟进来:“我去趟公司,有事给我打电话,没事别乱跑。邢天羽还没进去,最近还是小心为上。”
  “你自己也小心。”李识宜坦率地说。
  谭承怔了一下,拧开脸狼狈地走了。
  到公司屁股都还没坐热,成渝给他打电话说某某代工厂的老板答应见他们一面,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两人一合计,干脆买了当天最晚一班红眼航班,先飞过去再说,材料可以在路上准备。
  晚上谭承开车回家拿行李,发现楼上卧室灯是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上楼一看,家里空无一人,狗也不见了,气得他在原地踱了几步,随即往沙发上猛然一靠,深深地陷了进去。
  ……老子在他心里就算个屁!
  谭承恨恨地坐着,野兽一般大喘气。
  他娘的,李识宜凭什么?老子掏心掏肺、挖心挖肝地对他,他倒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离开之前连个屁都不放!
  他仰躺在沙发上,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简直就跟阎王一样。
  “哥,门怎么是开着的?”
  谭承骤然屏息!
  李识宜把祝炀炀拉到身后,神经紧绷地走进来,看清是谁才松了口气:“你坐在这儿干什么,灯也不开。”
  灯一亮,谭承迅速站了起来。他连领带都是歪的,本来英俊倜傥的外表显得有些潦草,但那对眼珠子却跟豹子一样放着精光,仿佛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让他心花怒放。
  “你们俩去哪了?”
  “遛狗。”
  祝炀炀手里牵着旺仔。
  谭承喔了声:“晚饭吃了吗。”
  李识宜没说话,谭承看向祝炀炀,祝炀炀哑着嗓子说:“吃了,吃的麻辣烫。”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你妹都病成这样了,还带她去吃路边摊?不怕把她毒死。”
  “不是路边摊,是正规饭店。”李识宜淡声,“没那么脏。”
  谭承直勾勾盯着他,喋喋不休地数落道:“馋那种东西你跟我说啊,我找人给你们做,保准比外面卖的那些卫生一万倍,外面做的你知道他们加什么了啊。炀炀现在正是备考关键期,也就你不拿她当回事,不对,我看你不光不拿她当回事,你是不拿所有人当回事,包括你自己……”
  李识宜皱起眉:“你吃错药了?”
  按照他对谭承的了解,这人虽然脾气大,但并不啰嗦,顶多也就发火的时候骂几句脏话而已。但眼下谭承站在他身边,也不看他,咧着嘴一个劲儿地说,仿佛停不下来一样。
  谭承干巴巴地反驳:“还吃错药……我他娘的到现在连饭都还没吃上,晚上还得去赶飞机。”
  “出差?”
  “可不是,那孙子非得明天就谈,我得跟成渝一起去一趟——”说到这谭承顿了下,不自然地解释道,“成渝是我合伙人的女儿,我跟她没什么私人交情,但是最近一直出双入对的,也保不齐会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
  李识宜瞥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妈的。”谭承难得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我果然是在自作多情。”
  趁着收拾行李的时间他点了个外卖,一个人拉开架势狼吞虎咽。李识宜坐在沙发另一边沉默地注视着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谭承吃相很粗犷,中途还呛了几口。他放下饭盒端起水猛灌,灌完发现李识宜神色不对,喉结顿时用力滑动了一下:“……怎么这么看着我。”
  李识宜:“没什么。”
  谭承把头埋下去,心没来由地揪紧。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心慌。他现在患得患失到了极点,明明李识宜就坐在自己面前,却仿佛依然离自己很远。
  “无聊就进去上网,笔记本电脑给你用,密码还是以前那个。”
  李识宜也觉得气氛不太对,所以起身去了卧室。
  祝炀炀在里面做作业,他把电脑拿出来,盘起腿放在膝盖上。谭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他眼睫那样微微垂落着,神色从容平静的模样,真感觉爱到心坎里……
  “我明天下午回宁波。”李识宜忽然头也不抬地开口。
  “啊?”谭承愣了一下,皱起眉道:“回去这么早干什么,就这么急着跟那个陈涛眉来眼去?”
  李识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少犯病。”
  “……”谭承想表现得很潇洒,但面部肌肉又很僵硬,反倒造成一种诡异的咬牙切齿,“随你的便,明天自己打车去高铁站吧,别省那点儿车费。”
  “这你就别管了,倒是邢天羽的事,处理起来最好当点心。”
  “区区一个邢天羽我还没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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