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155)

　　赵三嘉：“你遵守交通规则，我就不会为难你。”
　　纪小业决定放弃这个问题，转而问：“你以前是非主流啊？”
　　赵三嘉摇了摇头。
　　纪小业：“嘿，你果然是装醉吧？”
　　说着，纪小业就摸出手机，打开那张照片给他看：“还好我拍下来了，这不是你吗？”
　　赵三嘉盯着手机看了会儿，说：“是我。”
　　纪小业：“那你不就是非主流？”
　　赵三嘉：“不是。”
　　纪小业：“去，自己也觉得丢脸吧？还不想承认了……算了，没意思，你趴会儿吧，睡一觉醒了我再送你回去。”
　　赵三嘉很听话地趴在桌上睡觉。
　　纪小业低着头玩手机，边玩边嘀咕：“你这醉法儿还挺新鲜，别人醉了不是哭就是闹，不然就回忆初恋失恋。”
　　纪小业对此耿耿于怀，毕竟不久前他大哥还天天借酒发疯，在KTV里点满了失恋情歌，然后蜷缩在昏暗角落的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哭，一边还拼命问纪小业知不知道心碎的滋味儿。
　　纪小业既不能装没听到，也不能做出任何回答。
　　他装没听到，他大哥就一直问到他听到；他说知道吧，他大哥就说你他妈别装了，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会知道；他说自己不知道吧，他大哥就把酒瓶砸碎一地，指着说那就是心碎的滋味儿。
　　纪小业当时看着满地的碎渣子，就真的懂了心碎的滋味儿。
　　那都是钱啊！一瓶三万五啊！你才喝两口啊大哥！
　　纪小业当时真的就想冲到学校去跪在杜清荣面前求他把大哥给端走，真的，只有杜家养得起了，纪小业反正是养不起。
　　听到纪小业的话，赵三嘉忽然又抬起头来，盯着他看。
　　纪小业问：“又看我干吗？”
　　赵三嘉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说：“初恋。”
　　纪小业对他初恋没兴趣，敷衍地说：“好好好，赶紧睡你的，睡着了就能看到你初恋了。”
　　赵三嘉说：“睁着眼睛才能看到。”
　　纪小业：“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你赶紧睡吧，我送完你还得有事。”
　　赵三嘉还要说什么，忽然旁边桌就被掀了，东西“哐啷”掉了一地。
　　纪小业赶紧把赵三嘉拽起来往后站，好奇地看过去。是两桌混混在吵架，都喝了点酒，为了争一盘肉筋吵起来，一言不合就掀了桌，各自打电话在喊人。
　　纪小业是跟着自家大哥见过世面的人，就想说这群小混混都他妈神经病，一盘肉筋也至于这样，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碍于跟摊主熟，纪小业不得不出面去拉一拉架。他先把赵三嘉拽一边：“你自己待着啊，别乱动，如果打起来你就跟着人跑。”
　　说完他就走过去，陪着摊主一起拦在两边人中间劝：“行了行了，多大的事儿，老罗不都说了嘛，他的错，今晚人手不够烤慢了，大家坐回去好吃好喝，今晚他请了。”
　　要换了平时，大家给个面子也就坐下来了，但可巧其中一拨人喊的帮手来得飞快，一来就把板凳一摔，嚷嚷道：“哪个卖别仔欺负我妹子了？！”
　　纪小业：“……”
　　好嘛，拦不住了。
　　围观群众一哄而散，两拨人则就地取材，拿了家伙就上。
　　纪小业赶紧把摊主扯到旁边。
　　摊主紧张地问：“怎么办？”
　　纪小业：“报警啊！”
　　摊主：“噢噢噢……”
　　摊主正摸着手机，忽然抬头惊叫了一声。
　　纪小业跟着一抬头，就看到一根铁棍甩了出来，竟冲着自己脑袋过来了。眼看铁棍近在咫尺，旁边飞过来一只板凳，正好把铁棍拦住了，铁棍转了个方向，朝着一个背对着的混混砸了过去，至于那把板凳则砸到了另一个混混身上。
　　纪小业扭头一看，赵三嘉站在不远处，一脸淡定地拍手上的灰，还说：“小心点。”
　　纪小业：“……”
　　纪小业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骂娘声，接着便有人冲自己打了过来。纪小业当下就在心里骂了句你他妈自找的，随手操起旁边的椅子就打算迎战。
　　然而，没他的机会。
　　纪小业目瞪口呆地看着赵三嘉撑手越过桌面，赤手空拳地把几个混混给撂倒了，姿势漂亮得跟他大哥有一拼了。
　　其他人都已经打红了眼，也不管赵三嘉是谁，见同伴被打，便搁下正事儿，齐齐冲过来打赵三嘉。
　　纪小业心道这下子该自己出马了，结果赵三嘉扔了句“你站着别动”就冲上去三拳两脚地撂倒了四五个人。
　　在这一刻，纪小业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你他妈的这么牛逼你当什么交警啊？！
　　小纪是真没想到赵三嘉这么能打，毕竟平时赵三嘉整一个笑面虎，按小纪追的番的套路来讲，这种人一般都是靠智商，而不是靠武力值的。就在这个时候，附近的巡警接到报警赶了过来，一嗓子吆喝就把闹事的混混们都给镇住了，纷纷尴尬地站在原地，偷偷扔掉手里的家伙。
　　领队的巡警皱着眉头训了几句，转头一看过来，顿时乐了：“老赵，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混混特别没眼力见地指着赵三嘉嚷嚷：“他也打得狠！”
　　巡警冷笑一声：“闭嘴，他要真动手你还能有嘴讲话？”
　　混混不说话了。
　　巡警：“都到所里去做笔录！”
　　混混们垂着头被领走了。
　　那领头的巡警朝赵三嘉道：“老赵，公事公办，你也跟我回去一趟。”
　　纪小业赶紧说：“他是见义勇为！”
　　巡警：“这必然得是啊，但也得去走个流程，你别紧张，几分钟的事儿。你是老赵朋友啊？”
　　纪小业：“是啊。”
　　巡警：“我是他同学，警校一块儿毕业的，我还能不知道他？他还是我班长呢，他要能参与聚众斗殴，那太阳得从天上掉下来。”
　　纪小业放心了，拽着赵三嘉去了附近的所里走流程。短短的时间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因为赵三嘉第几次进这地方了，都要麻木了。
　　边走那巡警边跟纪小业聊天，特别炫耀地说：“你是不是第一次看老赵动手啊？当初我们学校第一名毕业的，牛吧？”
　　纪小业：“啊？那他怎么就当了个交警？”
　　巡警：“他喜欢当交警，而且方便照顾他奶奶。”
　　纪小业：“哦。”
　　如这巡警所言，流程几分钟就走完了，赵三嘉签了个名，就跟纪小业出了派出所。
　　纪小业：“酒醒了没？”
　　赵三嘉：“还有点儿，不过可以回去了。”
　　纪小业心想这倒霉催的一晚上终于能结束了，赶紧招了个出租车过来，边开心地叮嘱赵三嘉：“自己回去小心啊，我就不送你了，等下还有事儿。”
　　赵三嘉：“嗯。”
　　出租车停到了面前。
　　纪小业：“上车吧上车吧。”
　　赵三嘉正打算开车门，忽然一顿，摸了摸口袋，回头看纪小业，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钱包掉了，可能是刚才动手的时候掉烧烤摊儿了。”
　　纪小业：“没事，你先回去，我先垫你一百。等下我回头去找找，找到了给你送过去。”
　　赵三嘉点点头，朝纪小业走了两步来拿钱。可他酒还有点儿没醒，一时忘了台阶，脚一磕，人就往前扑街。
　　纪小业赶紧去扶他。
　　意外就在一瞬之间，纪小业感觉到赵三嘉的嘴唇擦过自己脸上，他浑身跟过了电似的，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退，却踩到了沟，跟着往地上倒。这时候赵三嘉就反应过来了，身手敏捷地反过来捞住纪小业，一个旋身，纪小业被他摁到了出租车车门上。
　　纪小业：“……”
　　赵三嘉杵着他身后的车门，沉默地看着他，看了十几秒，目光特别深沉。
　　纪小业紧张地脱口而出：“我不谈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