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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125)

作者:关山越 时间:2023-06-15 11:15 标签:NP 狗血

  我本来想以过来人的身份,跟钟琛把话说清楚,然后看他幡然悔悟、痛哭流涕,发誓从此以后不再缠着我,没想到反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最后我撂下一句“懒得听你胡说八道”,就强装镇定地从他面前离开。
  钟琛拉着我不肯放我走,冷笑道:“继续说啊,小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说的吗?还雏鸟情结,你不就是想说我精虫上脑,只想着下半身那点事吗?”
  这次换成我恼羞成怒了:“你不就是这样的,哪冤枉你了?”
  钟琛毫不羞愧地说:“人不好色还是人吗,你敢说你不好色?林蔚然作得要死,你还肯惯着他,你说你是图什么。”
  我提高了音量:“你又懂了!全让你懂完了!”
  钟琛吵急了眼,开始口不择言:“你还说我不明白什么是喜欢,我看你才不明白!你之前暗恋林蔚然多少年,结果现在呢,他都快死了,你还跟段尧甜甜蜜蜜……”
  从别人口中听到“林蔚然快死了”这个消息,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猛地攫住,连呼吸都停顿了,许久都说不出话。
  钟琛见我反应不对,立刻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弯腰去看我的脸色,还有些不服气:“我没有盼着他死啊,只是陈述事实。”
  我面无表情地说:“滚。”
  钟琛啧了一声:“好,算我说错话了,以后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就是生气你刚才说的话,我还没说你花心呢,你就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懒得再搭理他,直接转身离开。
  路过秦时温的时候,他说:“抱歉,我不该把林蔚然的事告诉他。”
  其实跟他们没关系。
  我不是生气钟琛说林蔚然快要死了,只是生气这件事居然是事实。
  我气我自己无能为力。
  去超市买牙膏的时候,顺便买了些其他日用品,段尧推着购物车,我一样一样挑选,往购物车里放,心里寂静得可怕。
  路过水果区的时候,我看到堆积如山的、黄澄澄的橙子,就跟段尧说:“然然最讨厌橙子,连带着我都不怎么吃了。其实我不讨厌橙子的。”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挑了一大袋橙子,拎起来很沉。
  段尧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主动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过几天我们去看看林蔚然吧。”
  意料之外的,他没有吃醋,没有生气,看着我的眼神里只有担忧:“点点,你还好吗?”
  原来在别人看来,我已经很不好了。我还以为自己很正常呢。
  回家之后,我一个接一个地吃橙子,像是要把之前没吃的橙子都一口气吃回来。
  想到林蔚然看到这一堆橙子,一定会皱眉头,我忍不住傻乎乎地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想到如果林蔚然不在,以后买回家再多的橙子,也没有人会皱眉头了。
  心里轰然一声,就这样变得寂静起来。
  我沉默着继续吃橙子,肚子里都是橙子的汁水,最后汁水似乎一直漫到眼睛里,从眼角溢了出来,滴到手背上。
  段尧终于看不下去,过来拉住我的手:“别吃了,去睡觉。”
  我好像忽然变得很小,变成了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段尧拿热毛巾替我擦手、擦脸,然后把我塞进温暖的被窝里,让我睡觉。
  我趴在床上,吃了太多生冷的东西,肚子有点疼。
  段尧轻轻揉着我的肚子,似乎做了极艰难的决定:“如果你实在放不下林蔚然,我可以等你。”
  “没必要。”我苦笑道:“他最讨厌别人同情他,性子倔成这样,真是……”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没再说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几天之后我病倒了,从公司回家的路上就有些晕乎乎的,坐在家门口缓了半天。
  秦时温正好来找我,看见我坐在地上,连忙蹲到我面前,摸我的额头。
  我看见他因为担忧而紧抿的薄唇,还有紧紧皱着的眉头,总觉得自己给人添麻烦了,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我就坐一会儿,待会儿就走。”
  病糊涂了,连这是在自家门口都不记得了。
  秦时温把我抱起来,问我要房门密码,我问什么答什么,直接告诉了他。
  屋里没人。
  秦时温把我抱到床上,问我温度计在哪,我刚想开口,就毫无预兆地吐了出来。因为秦时温离得近,直接吐了他一身。
  我觉得天昏地暗:“对不起,我会赔你衣服的。”
  秦时温的衣服应该很贵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赔得起。
  我有点心酸,生病的时候也没忘记自己很穷。但我老公好像挺有钱的,凭我跟他睡一张床上的交情,说不定可以问他借点。
  乱七八糟想了很多,连秦时温跟我说话都没听到。
  “点点,不用管衣服的事。”他已经脱掉了脏外套,把我抱在怀里,声音很轻柔地跟我说话:“你是不是胃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然后又说:“你就算工作再用心,也不能拼了命,把身体搞得这样。要不然还是来我的公司上班吧,至少我能看着你按时吃饭、好好睡觉。”
  他说话的时候唇瓣贴着我的额头,很怜惜的样子。
  我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强撑着把他推开:“不用去医院,你帮我打段尧的电话,把他叫回来就行。”
  我跟段尧约好了今天去看林蔚然,我有事耽搁了,他比我早一步去医院,所以才不在家。
  秦时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去医院也可以,我叫医生过来。点点,不能闹脾气,要乖乖看病,好不好?”
  医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昏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靠在秦时温的怀里。他一边和医生说话,一边用指腹摩挲着我的面颊,好像把我当成核桃在盘。
  “秦时温,你……”我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嗓子很哑,含糊地说:“我的脸皮都要让你搓没了,别盘了。”
  秦时温收回手,无奈地说:“你脸上的婴儿肥好软,我一时没忍住,就……”
  医生目不斜视,手里拿着针管:“别打情骂俏了,屁股露出来,先打一针。”
  我脑袋还有些发晕,看见他穿白大褂,就下意识听从了他的话,主动扒掉裤子。医生的手抖了抖:“也不用脱得这么干净。”
  我趴在床上,呼吸间都是灼热的气息,侧过头不解地看着他:“到底要不要脱?”
  秦时温早就挡住了医生的视线,替我把裤子往上提了提,只露出半边浑圆的臀部。
  然后他在我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我八百年没被人打过屁股了,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脸是不是红了,只知道浑身都在发烫。
  医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麻利地做着打针的准备。
  秦时温居然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头对医生说:“你轻一点,我们家点点有点傻,疼了也不知道说的。”
  我反应很慢,半天才意识到他在骂我:“你说谁傻——啊!”
  太久没打针了,没想到打针这么疼,我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忍不住凄厉地叫了出来。
  医生把药全部打进去,不咸不淡地说:“秦少爷,你有点过分小心了吧。”
  秦时温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眼里温柔得像一汪春水:“生病的时候乖多了,疼了知道叫,不像平时一样,什么都藏在心里。”
  医生拎着医药箱走了,我吃完药就继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半梦半醒,昏昏沉沉。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一阵恐慌。
  “然然,别走!”
  我拉住那个人的手,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后背上全是冷汗。
  然后我才看见,自己抓着的人是秦时温。
  秦时温脸上有克制的神色,他一向长于忍耐,不会轻易动怒,只是把我的手拿开,重新塞进被窝里:“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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