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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怎么说(72)

作者:风流书呆 时间:2018-06-17 21:24 标签:娱乐圈 近水楼台 欢喜冤家

  “那我就和余柏秀睡一起。”林乐洋勉强一笑。
  黄映雪来自海滨城市,知道哪些贝类能吃。她跑到海边挖了一些贝壳,洗干净之后煮进面汤里。大家一块儿动手倒也挺有趣的,只是可怜了蓝队,既要自己搭房子,又要自己做饭,简直快累瘫了。
  等大伙儿吃完泡面休息了,季冕走到安静的角落录制独白。他看向镜头说道,“或许大家会奇怪,刚才小树为什么非要下去。其实不怕告诉大家,我有恐高症,小树知道,所以他想代替我。”
  导播在旁边问道,“季老师,你不是说不能让大家知道你的弱点吗?”
  “嗯,原本是不准备说的。拍戏的时候我会努力克制,但不拍戏的时候,你要是让我往高处爬,我是碰都不敢碰的。小树很细心,我俩一块儿在美国拍电影,然后吊威亚的时候他看出来了,所以我觉得,如果现实中有一个人如此关心你,为你担忧,甚至愿意以身代之,那么就算被人知道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也并非一件坏事。有人分担的感觉挺好。”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笑了笑,眸光柔软得不可思议。
  “看来你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导播赞叹道。
  “嗯,非常好。”季冕坦然承认了,并补充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小树也有恐高症,所以我也不能让他下去。他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我知道,我以为他不知道,但经过刚才那件事,我才知道他也知道。”
  说到这里季冕似乎被自己绕晕了,不禁拍着脑门低笑起来。
  导播呆了呆,完全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精彩的内幕。我靠,这两个人都知道彼此有恐高症,却又不说,然后争着抢着要代替对方,这关系不仅仅一个“好”字能形容吧?
  季冕收住笑,继续道,“在我心里,小树就像我的亲弟弟,照顾他是应该的。”说到这里他结束了独白,起身要走,却发现林乐洋正脸色苍白地站在不远处。
  他一定听见了这段独白,但那又如何?季冕略一点头,越过他走了。要不是担心观众误会小树抢戏、爱出风头,从而在言语上攻击他,季冕不会刻意来解释一番。
  林乐洋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发现PD在拍摄自己,连忙强笑道,“张哥,我去树林里方便一下,你等会儿再跟拍吧。”
  PD不疑有他,走回营地拍摄另外几名嘉宾。
  林乐洋找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蹲下来无声嘶喊了一番。他竟然不知道季哥恐高,甚至还恶意揣测肖嘉树阻拦他的动机。却原来人家从头至尾都在秀恩爱,却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林乐洋恨他们,但他更恨自己。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对季哥的关心有多贫乏,他不知道他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爱看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如果他不是总惦记着那点可笑的、所谓“直男的尊严”,他和季哥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肖嘉树能为季哥做到的,他原本也可以。他不是不爱,只是不够用心罢了。
  林乐洋你活该啊!你真是活该!他用力抓住地上的沙粒,却令它们流失得更快。
  与此同时,导播为了增加节目看点,把吃饱喝足极想睡觉的肖嘉树叫到一边,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执意要代替季老师下去?”
  肖嘉树立刻清醒过来,状似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不是闻自己的臭脚了吗,为了挽回形象,我不得拼命表现一把?”
  导播暗笑不已,试探道,“该不会季老师有恐高症吧?”
  “怎么可能,我季哥无所畏惧。”肖嘉树一口咬定。
  导播又道,“你有没有恐高症?”
  “我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个词。”肖嘉树扬起下巴,表情倨傲。
  “哦,我们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肖嘉树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并不知道摄制组的人看见这段采访后都快笑尿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比肖二少更蠢萌的人,要不要这么可爱啊!难怪季老师跟他关系好,和他交往根本不用带脑子,每天都能过得很轻松愉快。


第九十三章 刚觉醒就夭折的暗恋
  吃饱喝足又被莫名其妙地采访一通,肖嘉树岔开双腿靠坐在一棵树下,准备眯一会儿。季冕提着医疗箱走到他身边,吩咐道,“把靴子脱了,我看看你的水泡。”
  肖嘉树立刻清醒过来,龇牙咧嘴地脱掉靴子,怕熏到季哥,还把靴口对准鼻子闻了闻,觉得不是很臭才放心地把脚丫搭放在季哥的大腿上。反正他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不如彻底放飞自己。
  季冕哭笑不得地道,“闻什么闻,你再臭我也不嫌弃。”
  肖嘉树红着脸说道,“可是我不臭啊季哥。”
  “行行行,你不臭。”季冕解开纱布看了看,放心道,“干掉的水泡没掉皮,还好。你千万别手贱把这层皮掀了,否则明天走路都走不了。”边说边把他脚上的沙子拍掉,又把络合碘涂抹在一个个水泡上。
  “暂时别穿鞋子,让脚晾一会儿,这样水泡干得比较快。”他收拾好医疗箱,叮嘱道,“在这儿坐着,我去节目帮你要一双拖鞋过来,再问问其他嘉宾有没有带多余的登山鞋。你这双靴子不能再穿了,否则双脚会废掉。”
  “节目组允许我们换鞋吗?”肖嘉树抬起头来,笑容很灿烂。季哥是个大暖男!
  “我们是录制综艺节目,又不是生存挑战,总得为嘉宾的身体健康考虑。”季冕被他传递过来的暖意感染,也禁不住笑了,“你等着,我一会儿过来。”没几分钟他就拿着一双拖鞋和一双登山鞋走回来,解释道,“朱小龙给你的,都是全新的,吊牌还没拆,你看看。他的鞋码跟你一样,应该能穿。”
  “谢谢季哥。”肖嘉树接过两双鞋,抬起胳膊冲不远处的朱小龙喊道,“小龙,谢谢你啊!回去请你吃饭!”
  “谢啥,比赛的时候放点水就成。”朱小龙大大咧咧地摆手。
  施廷衡立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故作凶狠地骂道,“我们还用他们放水?你这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把吃剩的贝壳拿来让他跪着!”大家顿时哄笑起来。
  肖嘉树喜滋滋地换上拖鞋,正准备邀请季哥去沙滩上散散步,黄映雪嘟着嘴巴走过来,“队长,你看梁明珍他们在吃什么?我也想吃!”两人抬头一看才发现蓝队不知从哪儿找来几个椰子,用匕首切开外壳轮流喝椰子汁,完了把雪白的椰肉挖出来大口朵颐,表情很享受。
  肖嘉树的口腔立刻被极速分泌的唾液填满,正想附和黄映雪,却又及时打住。椰子从哪儿来?当然是从树上摘的,但那么高的树干,谁去爬?毫无疑问,这事儿肯定又得落到季哥头上,因为他是队长。
  不行不行,这个提议不能通过,得劝黄映雪打消注意。想到这里他立马摆出犹豫的表情,“椰子肉热量很高,脂肪含量达到了30%,吃了很容易发胖。要不我去帮你摘香蕉吧,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有看见几株香蕉树。”说着说着就要爬起来。
  季冕一把将他按下去,“你坐着,我去摘椰子、香蕉。”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无论他多么恐惧,有些责任都是不能推卸的。
  “我也去。”肖嘉树立刻穿上登山鞋。他不放心季哥一个人。
  “不用去了。”林乐洋从林子里钻出来,怀中抱着几个椰子,“我从小喜欢爬树,技术还不错,以后你们想吃椰子就找我。”
  黄映雪立马欢呼起来,一叠声地喊道,“秀秀,快把匕首拿过来,我们也有椰子吃了。”几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给椰子壳开孔,女生单独吃一个,剩下两个由季冕几人分着吃。
  肖嘉树这回不怕胖了,接过椰子先递给季哥,笑嘻嘻地说道,“季哥你先尝尝甜不甜。”
  季冕小小喝了一口,盯着他被太阳晒红的脸蛋,颔首道,“甜。”
  肖嘉树这才对准小孔喝起来,边喝边竖起大拇指。真甜!
  他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根本不分彼此,另一头的余柏秀和林乐洋则把椰子举高,隔空喝汁水。只有关系非常亲密的人才会不介意彼此的唾液,很显然他们还达不到那种程度。
  只剩最后一口的时候本该轮到季冕喝,但他晃了晃椰子壳,柔声道,“小树你喝。”
  “季哥你喝。”肖嘉树将凑到自己嘴边的椰子推回去。
  “你们不喝我来喝。”林乐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状似玩笑地夺过椰子。
  肖嘉树摆手道,“那你喝吧。”季冕却若有所思地看了林乐洋一眼。
  由于累了一整天,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大家围着篝火玩了一些小游戏就各自躺下了。肖嘉树钻进睡袋,招手道,“季哥快来。”这是一个双人睡袋,躺下后彼此的身体会紧密地贴在一起。
  看见一手枕着脑袋,一手冲自己轻晃,脸上还荡着浅浅笑容的肖嘉树,季冕愣住了。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在门口蹲了老半天才爬进去,哑声道,“我们个子都不算小,一块儿睡在睡袋里会不会挤?要不直接当垫子吧?”
  肖嘉树完全听从季哥的吩咐,二话不说便爬出来,“好嘞,这个当床垫也很舒服,反正晚上也不冷。”
  季冕暗松口气,这才在肖嘉树身旁躺下。摄像机进入八点之后就自动关闭了,明早七点半才会开启,不会暴露艺人的隐私。他把双手垫在脑袋下,询问道,“今天累不累?”
  “超级累,尤其是下山的时候。我总算明白古人为什么会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了。下山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很容易遇见生命危险,我有好几次膝盖都是软的,全靠季哥你扶着我。”肖嘉树侧过身子看向季冕,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
  季冕浑身紧绷,低哑道,“累就早点睡,别说话了。”
  肖嘉树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被堵了回去,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所幸季哥的气息一直萦绕在他周围,令他倍感安心,于是不到五分钟就陷入沉睡。季冕垂眸看着他,聆听他绵长而又清浅的呼吸,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季冕被强烈的恐惧感惊醒,额头贴着肖嘉树的额头静静感受片刻,这才知道对方做噩梦了,不禁哑然失笑,却又在片刻后陷入深深的动容。
  梦境里,肖嘉树重新回到那片断崖,而季哥就吊在崖下,被海风吹得晃来晃去。周围没有任何人,那根维系季哥生命安全的绳索不停摩擦石块,就要断裂。肖嘉树吓得不行,想也不想就徒手去抓绳子,却被擦破了手掌,摩断了指骨。但他什么都顾不得,只因季哥掉了下去,浓雾吞没他的身影,只留下一片暗沉和死寂。
  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会儿,大风吹散了他的声音也吹干了他的眼泪。他趴在悬崖边哭得停不下来,心脏里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将他的肉都搅碎了。他哭喊了一阵,眼看浓雾慢慢从崖底涌上来,竟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
  而现实里的他正蜷缩着身体哭哭唧唧,嘴巴微微开合,隐约能听见一声声带着浓重悲鸣的“季哥”。
  季冕完全没有办法对这样的肖嘉树视而不见,更不能弃之不顾。因为他掉下山崖,所以对方也能想也不想地跳下去,为什么?肖嘉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冕觉得肖嘉树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难题,既叫他迷惑,又让他忍不住探寻。他把他抱进怀里,一只手环住他的腰,一只手轻轻拍打他后背,呢喃道,“嘘,别哭,你是在做梦。小树,快醒醒,醒来就好了。”
  自己之于肖嘉树,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感受到对方的悲伤和绝望,季冕忽然间很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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