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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怎么说(117)

作者:风流书呆 时间:2018-06-17 21:24 标签:娱乐圈 近水楼台 欢喜冤家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没打散
  等到晚上十一点半,季冕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准备出门。修长郁叹息道,“你给我小心点,别让淼淼发现,否则我俩都会死!”
  “这么晚,薛姨应该已经睡了吧。”季冕弯腰穿鞋。
  “她一般十点半睡,但今天情况特殊,说不定现在还在生气呢。我给她发一条短信试试看。”修长郁拿出手机。
  两人开车前往薛淼的公寓,一路上她始终没回信息,要么是不想搭理修长郁,要么是已经睡了。向来很少得到回应的修长郁今天却觉得特别伤感,盯着手机看了很久。
  等待是世界上最难熬的一件事,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甚至不知道这个结果在有生之年还会不会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待是另一种绝望。
  季冕看他一眼,安慰道,“修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你会如愿的。”
  修长郁苦笑摇头,“有些事靠的是缘分,而不是坚持。如果坚持就能成功,还轮得到肖启杰?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劝淼淼,你投资让她去拍戏就能把她感动到?如果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劝你还是另想办法吧,行不通!淼淼的心是石头做的,一旦认定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跟她来软的,她就跟你来硬的,你跟她来硬的,她就跟你来横的,反正她总会比你牛。你知道年轻的时候我管叫她什么吗?”
  “女霸王,您以前跟我说过。”季冕轻打方向盘。
  “对,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霸王,总喜欢指挥别人。我那时候就对她说:淼淼,如果今后你结婚了,你的丈夫和儿子一定会过得很辛苦。然而她可以为肖启杰收敛所有脾气,做二十多年的贤妻良母,却不能为了旁人稍微改变一点点,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甚至依然爱着的人,大概只有肖启杰。”修长郁越想越觉得难受,不免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小瓶烈酒灌了几口。
  他年轻的时候什么都沾,唯独不好酒,老了什么都改了,却染上了酒瘾。人这一辈子总得对某个人或某件事执着,否则活着真的没意思。
  “她爱小树,只是没用对方法而已。”季冕徐徐道,“我不会试图感动她,更不会让小树为了我们的将来去与她抗争,她自己能想明白。”
  修长郁嗤笑道,“淼淼自己能想明白?你是白日做梦呢!”
  “如果她爱小树,她就能想明白,你看着好了。”季冕减缓车速,催促道,“别喝了,快把你的小区通行证拿出来。”要不是为了这张证,他能陪修长郁喝那么长时间的酒?早就去小树楼下守着了。
  修长郁掏出通行证给安保人员看,那人经常见他出入,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眼下已是半夜,小区里非常安静,只有几盏路灯点缀在匝道两旁,显得非常空寂。修长郁不停给季冕导航,末了指着正前方的一栋住宅楼说道,“喏,七楼靠西面的公寓就是淼淼家,最外面的那个阳台看见没?那是小树的卧室,这会儿还亮着灯,应该没睡。”要不是自己还有这点利用价值,修长郁相信季冕早就把他给扔了。他也是命苦,这辈子摊上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精。
  季冕认真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好方位就操控无人机飞上去。
  “快着点,在小区里玩无人机很危险,路过的安保人员看见了是要没收的。”修长郁抬头看着天空。
  季冕没搭理他,操控无人机飞上阳台,然后打开信号灯。
  被软禁的肖嘉树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生闷气,发现窗外隐隐约约亮着几盏小灯,连忙爬起来查看。他下意识地想到:这肯定是季哥弄的,季哥绝对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他打开落地窗往下看,果然发现季哥正站在楼下冲自己招手,虽然隔得很远,光线也不是很充足,却能想象得到他温柔的笑容。
  见季哥做了一个后退的手势,肖嘉树连忙把落地窗全打开,让小小的无人机飞进来,上面承载着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个新手机和一包巧克力豆。
  肖嘉树如获至宝,立刻拿出手机,给唯一存储的联络人发送了一个视频邀请。
  “小树你还好吗?”季冕温柔的嗓音随之响起。
  “不好!”肖嘉树委屈巴巴地开口,眼睛一眨竟掉了两行眼泪。他似乎觉得很丢脸,连忙扭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模样十分可怜。
  季冕靠在车门边,叹息道,“别哭,你哭了我也难受。”
  肖嘉树擦干眼泪后又吸了吸鼻子,这才把脑袋转回来,看向摄像头,“我不哭。季哥我们该怎么办?我妈太固执了,谁都劝不动她。我试图跟她讲道理,她不听,现在还把我关起来了!”
  “你别担心这些事,一切有我。你该吃吃,该睡睡,别和你妈吵。过几天她有可能要去大通影城拍戏,你也跟她一块儿去,选李宪之这个角色,记住了吗?”
  “记住了。”肖嘉树连连点头。
  季冕通过手机屏幕看见他乖巧可爱的样子,不禁温柔地笑起来,“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叫你跑去外地拍戏?”
  “不用问,我相信你。”肖嘉树冲楼下的人挥了挥手机,语气不再那么委屈,“能随时联系到你我就安心了,季哥,你是不是也会过来拍戏?我们能在剧组见面吧?”
  “能,我肯定会陪你。”季冕一会儿抬头看看楼上,一会儿垂眸看看手机,表情丝毫不见慌乱。这样的情况他早就预想过,自然会有应对方法。
  见季哥始终那样沉稳,肖嘉树终于放心了,这才露出一点笑容。
  “快回屋里去,外面冷。”季冕冲他摆手。
  “哦,”肖嘉树退回屋内,双手始终捧着手机不敢放开,“季哥,没有你我睡不着。”
  “我陪你视频聊天。”爱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阳台,季冕依旧站在车外看着那个方向。
  “季哥你也回车上吧,外面冷。”肖嘉树压低嗓音说道,“我不用你陪我聊天,我怕我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忘了藏手机。我妈有我房间的钥匙,她随时都会打开门进行突击检查。”对肖嘉树来说,这个手机就是他和季哥之间唯一的联系,是生命线,绝对不能断掉。
  “那你想睡的时候我再挂。”季冕操控无人机飞回来。
  “好。”肖嘉树把手机靠放在枕头上,不断调整角度,确定自己的脸看上去帅气逼人,这才安心躺下。他侧过身子,眼巴巴地看着镜头,“季哥你开车带我兜兜风呗。”
  “你想去哪儿?”季冕果然发动了引擎,还不忘交代修长郁,“修叔你帮我举着手机,拍我的时候别忘了拍窗外的风景。”
  修长郁满头黑线地举着手机,感觉自己真是被季冕利用得彻底。
  “咦,修叔也在啊?”肖嘉树脸红了红,立刻道,“修叔你好。”
  “小树,你和季冕想说啥说啥,当我不存在,啊!”修长郁呵呵笑起来。
  肖嘉树满肚子情话都不敢说了,只能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季哥。
  “没有通行证我进不来,进来了也不知道你住哪里。”季冕简单解释一句,末了低沉一笑,“我这就把他送回去。”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你们这是!”修长郁愤愤不平地抱怨,却也跟着笑开了。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真心相爱,而且爱得很深很深,已经到了离不开彼此的地步。如果他是小树的父亲,他一定会祝福他们。只要不伤害到别人,任何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送走修长郁后,季冕把手机放在挡风玻璃前的支架上,带着小树在城里四处转悠。小树会时不时提醒他别盯着手机屏幕,要看路。两人一边欣赏夜景一边漫无天际地交谈,即便在如此困顿的时刻,也未曾感觉到丝毫压抑或悲观。
  一个多小时后,肖嘉树小声道,“季哥,如果我爱上的人不是你,现在一定很难熬。”不会有人像季哥这样,在事情刚爆发的时候就迅速为他们的将来做好准备。季哥就像一片天空,可以为他挡风遮雨,也可以为他播撒阳光和雨露,而他真的一点也不用操心,似乎只要跟紧季哥的步伐就一定能走到幸福的彼岸。
  季冕知道小树想表达些什么,笑容越加温柔,“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肖嘉树抱着枕头笑嘻嘻地滚了两圈,然后撅起嘴巴吻了吻摄像头,“季哥,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担心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般人遇见这种情况要么会激烈抗争,要么会担心爱人胆怯退缩,进而开始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他们自己的心先乱了,意志也就被家人的逼迫和劝说一步一步瓦解。很少有人能坚持到最后,他们要么陷入抑郁,要么向世俗妥协,随便找一个女人结婚。
  到最后,他们的家人开心了,但他们自己呢?与他们结婚的女人呢?
  季冕始终不明白这种固执己见的家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说是为了孩子好,但孩子真的好吗?其结果只是他们自己得到安心,却害了孩子也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甚至于下一代。这种伤害是终其一生的,也是延续的,从一个人身上扩散到一群人身上,图的不过是“随俗浮沉”四字而已。这何其悲哀?
  季冕忽然感到很幸运,因为他的小树从来未曾怀疑过他,也未曾产生过丝毫动摇。他那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安排,甚至除了思念的话,连多余的疑问都没有。如果换成另一个人,现在的情况大概可以媲美世界末日吧?
  想到这里季冕不禁莞尔,保证道,“是的,我会有办法,你只要安心拍戏就好。小树,我以前说过一些很混账的话,我现在想把它收回来。我喜欢你的没心没肺,我希望在我的保护下,你一辈子都可以过得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用担心。”
  肖嘉树眼眶又红了,揉着眼角很久没说话。
  “好了,快睡吧,当心薛姨闯进来检查。”季冕大概能猜到小树的心思,他这会儿正感动着,害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哭出来,丢脸。
  “好,季哥晚安。”肖嘉树的声音果然有点涩涩的。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谁都不忍心先挂断,若非客厅传来响动,似乎是自家老妈起床了,肖嘉树一定会把剩下的两格电全用完。这一晚本该是最难熬的,但被迫分开的两人竟然都没有失眠,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心依然紧紧嵌合在一起,谁也动摇不了。
  ——
  翌日,修长郁七点半就提着一包早餐上门了,前来应门的薛淼顶着两个黑眼圈,模样十分憔悴。
  “昨晚没睡好?小树呢?”
  “发生这种事,哪个当妈的能睡好?小树还在房里,我叫了他很多声他都不应,在跟我赌气呢。”薛淼拿出钥匙打开儿子的房门,却见他飞快掀起被子盖住自己,像是在藏匿什么东西。
  “你在干嘛?”薛淼的脾气立刻爆发了,用力扯开被子吼道,“你怎么那么……”未出口的责骂全都被儿子泪流满面的脸堵住了,他紧紧抱着自己无声哭泣,眼睛和鼻子一片红肿,看上去无助极了。
  这样的表情薛淼只在儿子脸上看见过三次,一次是他被绑架后重新归家的那一刻;一次是在何毅的葬礼上;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薛淼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让儿子如此难过?这样逼迫他真的好吗?但她很快就心硬起来,不断告诫自己:你只是想让小树走上正途,当他成家立业,拥有了圆满的婚姻和生活,进而诞下自己的孩子,他终究会感谢你的。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没有季冕你会死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快点起来,别让修叔叔看笑话!”薛淼对着儿子的屁股啪啪拍了几下,却见他一拱一拱地钻进被子里去,把脑袋蒙得死死的,只露出一双脚,模样看上去非常可怜,却又叫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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