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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狼(66)

作者:蝴蝶法师 时间:2018-06-03 14:40 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异能

  “亲一下再走。”白郎的声音又低又沉,在浅淡的夜色里听起来格外撩人。
  徐洛闻蓦地想起昨天晚上,白郎把他压在沙发上温柔地亲吻,那种想要又不能要的煎熬,他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那你闭上眼。”徐洛闻小声说。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白郎笑着说。
  徐洛闻把手覆在他脸上,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他的耳垂,如愿听到白郎的呼吸重了几分,这才开口:“这次真不骗你,你把眼闭上嘛。”
  白郎目光炙热地盯他几秒,到底还是听话地闭了眼。
  徐洛闻看准时机,猛地用力,反把白郎推到墙上,拔腿就跑,边跑边说:“再给你布置一个作业!了解一下什么叫‘兵不厌诈’!”
  白郎揉揉撞疼的后脑勺,看着跑远的背影无奈地笑起来。
  ·
  被白郎那么一闹,徐洛闻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十五分钟。
  他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他自己也一向守时,总会比约好的时间早到十分钟左右。
  落座后,徐洛闻连连道歉,只说堵车堵得厉害。
  裴澍言不在意地笑笑,说:“我已经帮你点过菜了,不介意吧?”
  徐洛闻摇头,笑着说了声“谢谢”,又说:“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听谭嘉应说你似乎很忙。”
  裴澍言帮他倒一杯清水,说:“的确很忙,参与了一个科研项目,还要做手术,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顿了顿,他微微笑着说:“这样挺好,时间被填满,就没功夫胡思乱想了。”
  徐洛闻笑了笑,端起杯子喝口水。
  裴澍言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垂着视线低声说:“前阵子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因为我总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吃安眠药都没用,那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会催生出特别强烈的自残冲动。”他又笑了一下,抬眼对上徐洛闻的视线,“现在好多了,虽然每天累得筋疲力尽,但起码能睡得着觉,不会再想死。”
  徐洛闻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忽轻忽重地疼。
  他认识的裴澍言,是一个骄傲自持的男人,不该是现在这种颓唐落魄的模样,就像一座海中的孤岛。
  徐洛闻低下了头。
  他不敢看裴澍言的眼睛,那双眼里蕴含的感情太浓烈,就像一个漩涡,让他害怕。
  服务生过来上菜,适时地打破了餐桌上沉谧的气氛。
  徐洛闻看着面前的餐盘,盛着的是他和裴澍言以前每来必点的那道菜,但他知道,再不会是以前的味道,因为他们早已不是以前的徐洛闻和裴澍言。
  服务生走后,裴澍言开口:“说说你吧,帮白郎找父母是怎么回事?”
  徐洛闻便简明扼要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裴澍言听完沉默片刻,说:“所以你还要接着找下去?”
  “嗯,”徐洛闻点点头,“你知道的,我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裴澍言看着他,语声平缓地说:“但是你却轻易地放弃了我。”
  徐洛闻无言以对,安静半晌,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
  裴澍言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做错事的人是我,是我活该。”
  徐洛闻垂着眼睛不说话。
  裴澍言也随之沉默下来。
  直到结束这顿痛苦的晚餐,结账离开,两个人都没再怎么交谈过。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餐厅门口。
  旁边的霓虹灯闪烁,在他们脸上洒一层五颜六色的光。
  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洛闻,”裴澍言温柔地喊他的名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要听真话。”
  徐洛闻鼓起勇气迎上他的视线:“你问。”
  裴澍言说:“如果没有白郎,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多么俗套又多么刁难的问题。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他好像对谭嘉应说过,给他点时间,让他把心里那道坎过去。
  过去了,就破镜重圆,过不去,就一别两宽。
  但是命运没有给他时间。
  他怀上了狼人的孩子,截断了回到裴澍言身边的路。
  所以,没有答案。
  而且,也没有如果。
  白郎强势地走进了他的生命,他拼尽全力抗拒过,但还是没能阻止白郎走进他心里。
  不必等到发情期结束,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他喜欢白郎,他想要和白郎在一起。
  所以,他给裴澍言的答案是:“不会。”
  彻底摧毁裴澍言心里那些微渺的希望吧,这样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听到答案,裴澍言笑了。
  他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徐洛闻,在他耳边呢喃似的轻声说:“可是怎么办呢?我杀不死住在我心里的你,也没有勇气杀死我自己。洛闻,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第59章
  徐洛闻失眠了, 脑海里狂风骤雨片刻也不得安宁,一 直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迷朦睡去,然而梦里也不消停, 各种人和事交错糅杂,搅得他不堪承受, 天还没亮便惊醒过来, 然后再也无法入睡。
  撑着床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揉一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端起床头的一杯清水一口气灌下去,顺手拿起手机看时间, 才刚过六点。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声音, 似乎是下雨了。
  咩咩被他吵醒, 扒着摇篮探出一颗小脑袋, 低低地叫唤。
  下床,把咩咩抱在怀里,拉开窗帘, 窗玻璃上水迹斑驳, 映出他苍白的脸。推开一扇窗, 把手伸出去,冷风冰雨打在他手上, 寒意如刀锋般锐利, 割得他清醒了几分。
  收回手, 关上窗, 弯腰把咩咩放到地上,转身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光着身子出来,从衣柜里找一身黑衣黑裤换上,去厨房给咩咩冲奶粉,顺便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和两片全麦面包,再给阿黄倒上狗粮。
  安静地吃完,收拾干净,蹲下来摸摸阿黄的头:“我和咩咩要出门,你留下看家。”
  阿黄叫两声,徐洛闻笑着说:“乖。”
  在玄关换上鞋,抱上咩咩,拿上雨伞和车钥匙出门。
  开车去到附近的花店,店门刚开,满屋的鲜花还没睡醒似的,看起来比他还要没精打采。
  跟往年一样,买了一大束白色的洋牡丹。
  最早的时候,他都是买一束普通的白菊,直到高一那年,他在父母墓前看到了一束白色的洋牡丹,而从那之后的每一年,一束白色洋牡丹总会先他一步,静静地放在父母墓前。他不知道是谁放的,他也问过墓园的守门人,但守门人也说不知道,好像那束花是凭空冒出来的。渐渐地,他也把白菊换成了白色洋牡丹,他猜这大概是父母喜欢的花吧。
  车停在墓园门口的时候还不到九点。
  雨停了,但天仍旧阴得厉害,乌云遮天蔽日,远处薄雾飘渺,让这一方天地显得格外黯淡。
  徐洛闻一手抱着咩咩,一手拿着花,踩着积水遍地的水泥路,走进了墓园。
  偌大的墓园里只有他一个人,四野寂寥无声,静得有些瘆人,竟让他这个一向不喜欢下雨天的人希望雨接着下风继续吹,多少弄些声音出来,营造出热闹的假象。
  拾阶而上,一直上到最高处,左拐,沿着狭窄的小路往深处走,不消片刻,在父母的墓碑前驻足。
  不出所料,一束白色洋牡丹已经躺在墓前,却早凋败得不成样子,应当是遭了风吹雨打的缘故。
  这束花昨天晚上就放在这里了。
  凛冽寒冬,凄迷雨夜,潜进墓园,在故人墓前放一束花,一般人做不出这样离谱的事情。
  这个神秘人同他父母必定关系匪浅。
  但这个人一直在刻意地躲着他,不愿意在他面前现身。
  这是为什么呢?
  徐洛闻每年都要纠结这个问题,但从来没有答案。
  弯腰把手里的鲜花放在那束凋花旁边,徐洛闻低声说:“爸,妈,对不起,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们。”
  他注视着墓碑上年轻的照片,脑海里却浮现不出与他们相关的任何记忆。
  时间把那些遥远的记忆也一同埋葬了,快乐的,痛苦的,平淡的,不留一点痕迹。
  墓碑上刻着父母的名字。
  显妣商仪凝,显考徐兆乾。
  徐洛闻将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复刻在心头,生怕自己会忘。
  “这是我的儿子,”徐洛闻摸摸咩咩的头,“小名叫咩咩,大名叫徐兢,双克兢。它现在是小狼崽子,再过八个月,它才能变成人。你们一定很吃惊吧?这两年,我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
  他将这两年的经历娓娓道来,说给父母听。
  和裴澍言的分离,和白郎的相遇,咩咩的降临,省去那些惨烈的部分,只说琐碎的日常,说了很多很多。
  “……我决定接受宿命的安排了,满心欢喜,充满期待,等春天到来的时候,我会和白郎在一起,他会一辈子把我装在心里,不被取代,不被篡改,而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我会努力,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应该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吧……”
  “……我前不久看了一部电影,里面有一段台词说,人的一生会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是心脏停止跳动,第二次是葬礼上的祭奠,第三次是被所有人遗忘。虽然我失去了关于你们的记忆,但除我之外,还有人记得你们,这个每年都带着一束洋牡丹来看你们的人,他应该知道很多你们的事吧?他是不是也认识我?我真想认识他,听他说说你们……”
  “……今年过得太懒散了,明年要勤奋,多多赚钱。我想给白郎买辆车,还想盖栋房子,就在谭嘉应的别墅对面,和他做邻居,那里真的很美,山清水秀,关键是没人,咩咩和白郎可以不受约束地变成狼,去山里自由释放野兽的天性……”
  他想到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头绪地乱说一气,直到无话可说才停下来。
  起风了。
  抬头看,乌云翻滚,一场倾盆大雨应该已在路上。
  “爸,妈,我要走了,明年再来看你们。”他举起咩咩的爪子挥一挥,“儿子,和爷爷奶奶说再见。”
  咩咩“汪汪”叫了两声。
  它最近又开始学阿黄叫唤了。
  徐洛闻又盯着墓碑上的两张照片看了一会儿,才默默地转身离开。
  下到底下的时候,碰见了墓园的守门人,一个枯瘦的老头,在这阴森冷寂的墓园里孤独地生活了三十多年。
  老头好不容易碰见个活人,很想跟他说说话,活动一下僵硬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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