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初恋养儿子(79)
她没发现席永宽的到来,当席永宽张口喊她“阿姨”的时候,房听雨受惊般猛地抬起头,血泪纵横的脸把席永宽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你的脸……怎么那么多血?”席永宽瞪大眼睛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问。
房听雨急忙垂下头,用衣袖擦了擦脸,哽声说:“是贺池的血。”
“什么?!”席永宽大惊失色,眼神慌乱地寻找,他看到了地板上淋漓的血迹,急切地问:“贺池呢?他怎么了?”
“谢瞻顾送他去医院了。”房听雨站起来,弯腰捡起掉在地板上的银-行-卡,转身递给了席永宽,说:“这是贺池的,替我还给他。”
席永宽犹豫几秒,伸手接过来。
“再替我给贺池带句话。”房听雨眉眼低垂,神色中流露出一股平静的绝望,“不管他信不信,我接近他真的不是为了钱,我是真心想修复我和他的母子关系。既然他拼了命想摆脱我,那我成全他,从今以后,我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眼泪再次汹涌地流下来,冲刷着脸上斑驳的血迹,房听雨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席永宽捏着那张沾血的银-行-卡傻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给谢瞻顾打电话。
通完电话,席永宽用拖把把地板上的血迹拖干净,又把书房里叫个不停的祥崽放出来,这才慌忙往医院跑。
听完席永宽的话,谢瞻顾心想,贺池总算没白挨这一刀,这一刀彻底斩断了贺池和房听雨的关系。
或许房听雨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想弥补曾经对贺池的伤害,但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贺池怎么想、贺池想要什么。贺池用最决绝的方式告诉房听雨,他选择永不原谅。
而谢瞻顾支持贺池的选择。
并不是所有的过错都值得原谅,陷在亲情和血缘的绑架中无法挣脱的人太多太多,但能像贺池这样决绝的人却寥寥无几。
贺池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小疯子,在这一点他和房听雨其实很像,但他和房听雨最大的不同是,房听雨伤害的是别人,而贺池伤害的永远是他自己。
“贺池真的不要紧吗?”席永宽担心地问。
“他拿刀刺向自己的时候避开了要害,”谢瞻顾说,“他只是想吓退房听雨,并不是真的想死。”
“但这种方式也太他妈吓人了。”席永宽只是想象一下便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停顿几秒,他闷声说:“说不定贺池当时真的有过自杀的念头,毕竟他一直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席永宽急忙看向谢瞻顾,见他面色如常,席永宽沉默两秒,问:“你都知道了?”
谢瞻顾很轻地点了下头:“贺池告诉我了。”
席永宽不知道贺池对谢瞻顾说了多少,现在也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安静片刻,他低声说:“贺池说,遇见你之后,他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虽然贺池的原话并不是这样说的,但就是这个意思。
谢瞻顾微微一笑,声音很轻却很笃定地说:“他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席永宽用力“嗯”了一声,说:“一定会的。”
手术持续了三个多小时,贺池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接下来只需要好好治疗加休养就行了。
贺池被推进了普通的单人病房,他还在输液,苍白的脸上罩着吸氧面罩,呼吸虚弱而迟缓。
“他什么时候能醒?”谢瞻顾问护士。
“麻醉还没过,怎么也得等明天早上了。”护士说,“他今晚得一直输液,身边不能离人。”
谢瞻顾点点头:“我会贴身照顾他。”
护士又交代几句就出去了,谢瞻顾说:“小宽,这里有我,你回去休息吧。”
席永宽说:“那我明天再过来。”
谢瞻顾说“好”,目送席永宽离开。
病房归于寂静,只剩呼吸机运行的微弱噪音。
谢瞻顾在病床边坐下,抓起贺池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回原位,眼泪却在这个时候悄然落下来。
谢瞻顾闭上眼睛,偏头亲了下贺池的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
周三休息,我们周四见。
第58章
-
谢瞻顾一夜没合眼, 贺池也一直没醒。
席永宽八点多就过来了,今天是周六,他不用上课。
谢瞻顾把贺池交给席永宽照顾, 他得回家一趟。
到家后, 谢瞻顾先快速地洗个澡, 再换身衣服, 然后收拾了两手提包吃的穿的用的, 返回医院。
谢瞻顾刚走没多久贺池就醒了,席永宽把房听雨让他带的话说给贺池听,贺池听完, 什么都没说。
席永宽忍不住吐槽他:“你以为你是哪吒吗?剔骨还父, 削肉还母?哪吒死了有太乙真人帮他续命,你死了可就啥都没了。池哥, 我求求你,千万别再这么搞了,疼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贺池虚弱而沙哑地吐出几个字:“不会了。”
席永宽安心了, 因为贺池一向言出必行, 说到做到。顿了顿, 他提出自己的疑问:“池哥,你对讨厌的人不是一向采取冷漠无视的态度吗,这次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
不等贺池回答,席永宽突然就有了猜测:“该不会是因为谢瞻顾吧?”
贺池“嗯”了一声, 却没有多做解释。
但席永宽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怎么可能不懂他。
席永宽先是了然一笑,随即却叹了口气,说:“为了谢瞻顾,你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 但他根本不属于你,这么做值得吗?”
虽然谢瞻顾说他可以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席永宽,但贺池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所以席永宽并不知道,其实他和谢瞻顾的关系已经如火如荼。
现在显然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所以贺池没有回答席永宽的问题,他难受得“哼”了一声,说:“扶我起来,我要上厕所。”
“大的还是小的?”
“小的。”
“那还是躺着吧,”席永宽站起来,“我用尿壶给你接着。”
“少废话,快点。”
去趟洗手间,疼得满头汗。
回到病床上,贺池喝了两口水,席永宽问他饿不饿,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休息。
谢瞻顾提着俩包回来的时候,见贺池还在睡着,不由有些担心:“怎么还没醒?”
“醒过一回,”席永宽小声说,“又睡着了。”
贺池却突然睁开眼睛:“没睡。”
谢瞻顾放下东西,走近瞧了瞧他的脸色,问:“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得厉害吗?”
贺池没答,偏头对席永宽说:“你出去待会儿。”
席永宽:“……”
他从鼻孔里哼了口气,以示对贺池重色轻友的不满,拿着剥了一半的橘子出去了。
贺池的目光一直黏在谢瞻顾身上。
看着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把新鲜空气放进来。
看着他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条毛巾,走进了洗手间。
看着他回到病床边,说:“闭眼。”
贺池听话地闭上眼,让谢瞻顾帮他擦脸。
经过一晚上的休养,贺池的脸色仍旧有些病态的苍白,比平时多了一种易碎感,让谢瞻顾不敢用力。
简单地擦完脸,谢瞻顾坐在病床边,拿起贺池还有血迹的右手,一点一点地擦拭。谢瞻顾昨晚就帮他擦过一遍了,只是没擦干净。
贺池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谢瞻顾因为熬夜而有些憔悴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沉沙哑地说了声“对不起”。
谢瞻顾没有抬头,平静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贺池说:“因为我伤害了自己的身体,让你担心了。”
谢瞻顾说:“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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