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的生活(11)
楚凡失神地低头看到了闻川的前面,扣环已经快要看不见了。
“忍住!”楚凡放声吼到,“你是不想要命了?!”他脱开手,迅速按下龙头出水,见没有水流出来,他急速地不断按出水键。终于,龙头出喷出细小的水流,他接了些打到闻川的胯间,依旧用命令的口吻说:“给我忍住,必须先把贞操环取下来”。
让一个男人在勃发之际生生忍住,是件残酷的事情。
可此时的闻川,竟然笑出泪来。“主人,你还是舍不得我吧……”
楚凡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么?!“给我忍住!”他命令道,然后用一只手轻轻按住闻川的铃口,另一只手又打了些冷水上去,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将环扣脱下来。
就在同一瞬间,闻川的精液喷了出来,抖在了洗手台上、门上、以及楚凡的脸上。
“……”
“……”
两个人都无话可说。
身为一个奴隶,闻川恨不得自己从马桶里被冲走。
楚凡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可他还是怔在原地。也是飞机上,那个人曾经肆无忌惮地将白色的、腥腻的、带着热度的液体射了他满身满脸。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射了满脸。那些液体,仿佛是最浓烈的硝酸、盐酸或者王水,溅到他的脸上,他幻想着自己的脸冒着烟,烧得血肉模糊,逐渐露出肌肉、白骨。然而,他的脸并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他的心,冒着烟,被烧出一个诺大的空洞。
此生无从弥补。
“对……对不起……”,闻川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楚凡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闻川微弱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抬头看了闻川一眼,发现他还仅仅夹着那根小皮鞭,便若无其事地说:“你自己整理一下,快要降落了”。
说完,他起身按了出水,抽了好多纸抽沾着水擦脸,完毕,他推门而出。整个动作,快速、流畅,似乎闻川并不在身旁,卫生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十几分钟后,闻川拎着楚凡的公文包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将公文包放在楚凡脚下,自己则轻手轻脚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楚凡在假寐,装作没有看到他。
飞机内惯有的嗡嗡声笼罩着两个人,直到机组广播响起。
跟着,空乘开始从前往后检查座椅和安全带,走到楚凡这里,一个笑地甜蜜的年轻小姐俯身对楚凡道:
“这位先生,请醒一醒,这是您的公文包吧?请您放在脚下。”
楚凡怎么可能睡着。他懒懒地看了空乘一眼,将公文包拎起来放在膝上。这个动作,他瞥到拉链并没有拉上,皮鞭安静地躺在最上面,完好如初。
“系好安全带,我们到了”。他面朝前说。
闻川没料到他会这么生气,不甘心地说:“我……我错了……”
楚凡不想再听他的话。这个奴隶近来总是让他想起以前的自己,总是让他失去应有的理智。——这不是好事。他喜欢或不喜欢自己,自己又可怜或者不可怜他,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闻川马上就要离开自己。
“不用再说了”,楚凡冷冷地说,“能教的我都教给你了,以后,好好伺候你的主人”。
“你就是我的主人,我闻川此生此世只要你做我的主人!”
对此,楚凡只是嘴角淡扬,冷笑一声。
那是楚凡对闻川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个月后,一份传真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死亡证明。名字是陌生的,照片却是那么熟悉。
——闻川是对方高价钱买到的奴隶,却从未开口叫主人。在这个世界,这样的奴隶没有活路。
楚凡盯着那份传真,面无表情,他就那样呆呆坐着,一动不动,彼时,艳阳高照。阳光倾泻地厉害的时候,他拿起电话,对助理说:
给我泡壶茶,用那罐冻顶乌龙。
刚放下电话,他又迅速拿起来再次叫助理:
给我泡的浓一些,对,越浓越好!!
番外故事1
签牌的时候,我排在那个男人身后。
他只拎了一个普通的公文包,西装革履,面色中干,有那种一眼就能将人穿透的眼神。排队的时候我不小心和他对视了一眼,只一下,便被他看得心怦怦跳。
然后,我发现他不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比他年轻许多的人,跟在他身边。兄弟?上司下属?我看着都不像。一直到安检的时候,我与他们离得不远,隐约听到那个年轻的有些退缩,像是不愿意登机。那个人动作幅度很小,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牢牢钳住那个年轻人的手臂,说着什么。
我不由得倾身靠近些,听到那个年轻人说着“不用把我送走”之类的话。——果然还是兄弟吧!看起来他应该是那种持家的哥哥,很稳重、很担责、很爱护家人;至于那个弟弟,一看就知道他对哥哥很依恋。
啊?!!
他跪下了!!在机场大厅!!
他们声音高起来,我都能听清他在说“再也不会”,还有“求求你”。嗤——!难怪要被送走,一定做了错事,不过,依恋到下跪这样子,太病态了!
我们几乎是一同过安检机,走的是相邻的通道。
只是个短期出差,我只拎了个小行礼箱,利利索索过了安检,回头却看到他们还在做人工安检。
奇怪,哥哥竟然连弟弟安检都帮忙,还帮他拉领子。咦?!等等,他脖子上有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复杂的项链。我正对着弟弟的后背,虽然仅仅一瞬,却也看得清楚——他项链的后面,还挂着好几根链子,看样子是垂在后背上的。
太奇怪了!!我不由得对那个男人更加感兴趣了。
突然,弟弟跑开了,哥哥追了出去,我拎着箱子追了两步,发现他们先后进了一个洗手间。——唉,总不能追到洗手间里去吧?只是机场的陌生人。
要了份当日的报纸打算打发时间,正拉开随便看着,突然那个人的脸从我身旁一晃而过。
欸!?原来是同一班飞机?我侧脸,看到他们坐下。那个人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我刻意多看了会,发现,他其实是——没有表情。
这样的男人,多少给人危险的感觉。
我坐正,不想多惹麻烦。
很快,开始发放零食饮料,我三下两下吃完,翻了会报纸,昏昏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然醒来,不自觉地侧脸看一眼,发现那个男人刚起身,然后,带着他弟弟往飞机尾部走过去。
卫生间。
然后,他们两个人都进去了。
啊哈?!
什么情况?!
我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继续看报纸,一个字都没看不下来。两条腿很烦躁,总想起来在地上走一走。
走一走,就走走吧,总是坐着,很难受。
结果,我腿贱,就跟着那个人走到机舱后面。后边很多空位,我挑了个隐蔽的位置,侧身靠在窗上,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打盹,又刚刚好能看到卫生间的位置。
是什么事,能让两个人一起去卫生间?我不禁想,难道是弟弟有病在身,不方便?瞟一眼时间,已经快十分钟了,他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需要这么久?
这时,卫生间的折叠门动了一下,很明显地,是从里面压出来。然而,依旧没有人出来,反倒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过了一会,因为发生的很突然,那个声音就像是凭空炸开一样,我听到很紧嗓的一声“啊——”从卫生间里传出来。我怕听错了,凑近了想要听清楚些,结果什么都没有听到。
难道是我听错了?
又过了一会,我听到插销拉开的声音,跟着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推开,那个男人走了出来。
我一阵心慌,赶忙低头假装睡觉。
我看到,那个人的鞋头上,奶白色的斑斑点点。
是不是密封太差了?我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极度缺氧,我悄悄把手按在胸口,发现自己心跳地飞快。
隐约间,卫生间的门重新被锁上,又过了几分钟,我看到那个年轻的弟弟拎着那个人的公文包走过,步伐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等等……,我……
我豁然起身,看着那个人起来给年轻的弟弟让开位置,看着两个人都坐下。我不记得我呆呆地望着那个人的后脑有多长时间,因为当时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心口憋得难以忍受,而胃里总是有种呕吐的冲动。
一定是这次的飞机颠簸太厉害了!——我自己认定。
等到快落地的时候,我终于好受了些。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我从他身边路过,那种淡淡的味道,似曾相识。
哦……
出口位置,我看到那个人目送什么人把年轻的弟弟接走,而自己则拖着箱子若无其事从他身边路过。
彼时,我听到对方称呼他的名讳——
楚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