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岛屿(47)
一直以来,夏栖鲸能够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帮时屿渡过信息素暴乱期,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以为时屿事后是记不得这些事的。
夏栖鲸也知道自己有些蠢,有时莽撞。明明自己在信息素的事上也常常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却还是总忍不住奉献出多余的善心,去帮别人解决麻烦。
他做不到在时屿被信息素困扰的时候视若无睹,但也没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
每次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勉力保持冷静镇定,往往进行到一半,自己也开始受影响,到最后时屿没事了,他反而身陷囹圄。
身不由己的时候,那些哭泣,请求,轻叫,自然也都由不得自己控制。
每每事后回想起来,脸红耳热,恨不得把自己脑子刨干净了,忘个干干净净才好。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没关系,反正时屿事后就记不得了。
然而……
也许是夏栖鲸眼里的杀气过于明显,时屿咳了一声:“真这么生气啊?”
夏栖鲸:“拔针头和敲碎夹板,你自己选一个。”
时屿幽幽道:“我们有结婚证书的哎……这样算不算,家暴?”
见夏栖鲸神情凝重,气得脖子都红了,知道事态有点严重,才收敛了笑意,正经起来:“我可以解释的,你不要急。”
夏栖鲸拿床头的香蕉指着他:“有屁快放。”
时屿:“关于……那些事,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刚才打架的时候,被对方手肘打中了头部,当时只是感觉脑子有点嗡嗡的,担心会有脑震荡,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是刚才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一些原本记忆模糊的事。”
夏栖鲸脸色微红:“什么事。”
时屿看着他的脸色:“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夏栖鲸忍气吞声:“说。”
时屿:“嗯……一开始是脑子里响起一些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哭的声音。”
夏栖鲸:“哭?”
时屿:“嗯。但是不是那种悲伤的痛哭,是那种,有点委屈有点颤抖的哭腔,有点沙哑,但是很好听。”
夏栖鲸的脸上慢慢爬上了红晕。
时屿:“我以为是外面哪里在放电视剧,然后才记起来,好像是你的声音。”
夏栖鲸竭力让自己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有呢。”
时屿:“除了哭腔,还有一些很模糊的画面。我当时好像很冷,所以从后面紧紧抱着你。你身上很暖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发抖,有几次想甩开我,但是没力气,就又倒在我怀里了,一边发抖一边哭,手臂没什么力气,打在我身上的时候也不重……然后,我好像还看到了,你的腺体。”
夏栖鲸脸都僵住了。
时屿继续说:“粉红色的,在后颈下方,微微凸起来,很柔软很湿润。我好像是咬上去了,就像咬荔枝一样的口感,香香甜甜的,咬一下你就会抖一下,连哭的声音都跟着抖,再后来……”
夏栖鲸终于忍无可忍:“够了!”
时屿识相地闭了嘴。
夏栖鲸一肚子尴尬恼火,想发也发不出来,只能沉着脸坐在床边。
毕竟时屿说的是事实,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这些事也是他非让他说,他才说出来的,于情于理他也怪不到时屿头上去。
但就是觉得憋屈。
窝火。
记起来就记起来了,他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
他问他,他不会假装自己记不得吗。
他这样,他还怎么假装若无其事。
以后信息素暴乱了,他还要不要去帮他。
时屿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沉默片刻,谨慎地开口道:“我其实,没有轻佻的意思。”
夏栖鲸沉着脸不说话。
“我信息素暴乱的时候,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时屿艰难地用左手撑了一下床,让自己姿势更舒服一点,整个人都有些可怜兮兮的卑微,“光我回忆起来的,我就已经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了。”
具体是哪些不该做的,时屿很有眼色地略去了,没有再刺激心脏脆弱的omega。
时屿:“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绝对不会反抗。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没有一丝一毫不敬的意思,我很感动你没有抛下我,而是无私帮忙。同时,我也为我头脑昏沉下的粗鲁莽撞道歉。”
夏栖鲸的神情略微松动了,但仍然是冷冷地绷着脸。
时屿:“无论我当时做了什么,都是信息素诱导下的无意识反应……你也进入过热感期,可能也有所体会。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想为自己开脱,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想讨回来的话,我绝对不会反抗。”
夏栖鲸冷哼一声:“我现在动你一根手指头,护士就会冲进来把我缉拿归案吧。”
时屿小声道:“你悄悄打,我不声张。”
夏栖鲸原本是一肚子气的,被时屿这么低声下气地一番哄,早就没了火气。
见时屿这番密谋般鬼鬼祟祟的语气,没忍住撇嘴笑了:“你是不是傻的,哪有人劝别人打自己的。”
时屿:“嗯,我也不常这么傻的,”
主要看对面那个人是谁。
夏栖鲸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挣扎片刻,扭过头:“算了。”
时屿:“啊?”
夏栖鲸:“你也不是故意的……就当被狗咬了好啦,反正我也没受伤,而且过了这么久,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
时屿:“……”
夏栖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句子里的歧义,连忙找补道:“不是说你是狗的意思。”
时屿干笑一声:“没关系。”
夏栖鲸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是林与千打来的。
林与千在那头嚎,跟开了十倍扬声器似的:“老!夏!你死哪儿去了,乐队都已经彩排十分钟了!”
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在病房里回荡。
时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夏栖鲸尴尬地笑了一下,走到走廊上去接:“我……临时有点事,绊住了。”
“解决好了赶紧来,”林与千催促道,“你是不知道,那帮校外的花痴……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哪个站子的,别拿我手幅!”
那边兵荒马乱的,一片混乱中,林与千喊了一声“赶紧来!”就挂了电话。
夏栖鲸收起手机,回到了病房。
时屿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微微笑着道:“有急事?”
夏栖鲸含糊道:“室友喊。”
他见时屿半躺着,似乎有点僵硬的样子,主动道:“要不要我扶你躺下去?这样倚着床头会不会很难受。”
时屿:“没事,我就是腰部撞了一下,所以有点淤血而已,没那么严重。”
“是右边的腰吗,”夏栖鲸摸了摸,“我帮你按摩一下?”
时屿嘴里说着“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身体却是自然地地往里侧了一下。
移动的时候似乎是牵扯到了腰部的青紫,咬了下牙齿,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痛苦。
“你别动了,”夏栖鲸连忙道,“我来就好。”
于是时屿听话地不再动。
夏栖鲸把时屿的身体固定住,轻轻掀起他的病号服。
看到原本白皙健硕的腰侧一片淡淡的青紫,颜色不很深,但是范围挺大的,看起来有些心惊肉跳。
夏栖鲸小心翼翼地摸上去,找了找位置,然后将手附了上去。
冰凉的手掌贴在火辣辣的腰侧。
清爽。
熨帖。
时屿神情微微放松,似乎是有些舒服的样子。
夏栖鲸有了些信心,沉了下气,由轻及重,缓缓地在淤青处按压起来。
时屿:“?!!”
夏栖鲸见他脸色都白了,吓了一跳,连忙停下来:“很疼吗?要不要叫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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