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英雄以貌娶人[综](下)(130)

　　“脑袋痛么？”
　　“痛。”
　　“痛不就行了，再说这种话惹我生气，我就……”
　　“别别别——我知错了，呜，你千万别说要离开我的话。”
　　表面上看是在很凶地吵架，实际上，分明就是打情骂俏。
　　新鲜的狗粮一盆一盆地泼过来，让身兼医生粉丝和坑文债主两个身份的亲妈作者陷入了长久的呆滞。
　　等她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从僵硬中解冻之时。
　　“我的！！！好儿子！！！啊！！！太厉害了！妈妈我认了医生这个儿婿你们一定要幸福快乐一被子啊噗——”
　　“儿婿是什么？对不起，我才自学中文没多久……哈、哈哈，谢谢！我和埃迪一定会……一被子？同音字，不是一辈子吗？”
　　埃迪：“呵。”
　　他懒得跟这两个人瞎扯。
　　“你们都可以给我滚了。”
　　“……”
　　一句话解决问题。
　　世界，终于在要把人骨头冻僵的冷气中清净了。
　　……
　　罗曼对大可口中的“终章”“剧情”这两个关键词很感兴趣。
　　如今已经知道自己——不止自己，连立香玛修她们都包括在内——是一个叫做fgo的手游里的人物了，有埃迪这个彻底打破设定还敢教训“创世神”的特例在先，深受影响的罗曼的确情绪稳定，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事。
　　他是“活着”的。
　　就如埃迪所说，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管是神，还是其他人，都不能改变已经站在了这里的他的命运。
　　……这话说得很帅气呀。
　　可是，他还是有一些好奇。
　　游戏里的罗马尼·阿基曼，是他，又不是他。罗曼对于这一点分得很清，他想知道所谓的“剧情”，更多的是职业病发作，需要对现下的情况进行理智分析，从中获取到有用的情报。
　　大可告诉他，就游戏的进度的话，国服终章最关键的剧情还没开始，这两天全国各地的“立香”们还在跟魔神柱厮杀，手机离不了手的她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看剧情不一定要自己打一遍游戏，她帮罗曼找来了fgo从冬木到终章的全部剧情的录制视频，可以直接在网上看。
　　非常好。
　　在大可争分夺秒刷着魔神柱的期间，另一边屋子里，罗曼紧张地抱着抱枕，和埃迪坐在一起看剧情。
　　果真是游戏。
　　罗曼他们所熟知的藤丸立香在这里并没有确定的名字，甚至连性别都可以切换，她/他代表的是玩家自身。
　　从最开始的被烧毁的冬木，到其后的法国、罗马……还有最后的乌鲁克，以及时间神殿，这些历程，跟另一个世界的迦勒底众人的经历竟是完全吻合。
　　但是，还是有不同。
　　从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点”，引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这个点，便是从异世而来的男人。
　　游戏的剧情，是以迦勒底并没有得到全世界最强的男人的帮助为前提，按部就班发展下去的。
　　或者说，这才是没有任何意外因素加入的所谓正轨的命运。
　　他们没有遇到他，所以，修复特异点的路程极其艰辛。没有Bug般的力量的帮助，时间神殿内的最后决战，人类甚至面对着已经没有任何胜利希望的绝望。
　　当游戏外的罗曼看到终章的剧情时，另一边的玩家大可打完了最后一根魔神柱。
　　许是巧合，他们的进程刚好重叠到了一起。
　　——时间神殿内，所罗门的御座前。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男人出现在这里。
　　——他是罗马尼·阿基曼，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所罗门。
　　——他说他是胆小鬼，本来迟迟无法鼓起勇气。但是，为了人类的奇迹。
　　“诀别之时已至，其为放手世界之人。”
　　……
　　“如果我不存在，你就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啊。”
　　埃迪道：“真勇敢，可我并不想夸奖你。”
　　罗曼迟迟没有说话。
　　他把自己代入进去，便发现，这果然是他会做的事。
　　“剧情”里的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与埃迪相识，所以，还是所罗门时，就没有任何能够得到人心的机会，也无人来期望他得到自由。
　　不过，后来倒是自己找到了。
　　为人类的执着和情感所动容，有了人心的所罗门愿意以自己的消失，换取人类的未来，让不再有神、只有人类自己掌控的时代正式开启。
　　“之前我还在想，当初插手你的人生，对你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擅自掺合进来，让本应该按部就班完成这一无趣也无波折的使命的王痛苦不堪，做了如此任性之事的男人轻笑：“现在看来，不管怎么说，肯定是好事吧。让你英勇无畏地把自己的存在抹消掉，到后来谁都不能再记住你，未免太可惜了。”
　　“只要我在，你想自爆都没机会。以后就好好地活着，想做什么都去做……怎么了，被‘自己’的结局吓到了？”
　　“……这倒没有。”罗曼觉得胸口有些微堵，但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压抑就悄然消失了。
　　“我和所罗门，我和原本世界的‘我’……关系越来越复杂了啊，还好，我都能分的清楚。”
　　因为区别非常地明确。
　　他对埃迪说：“不用担心我会害怕，我能够理解那个‘我’的想法，不过，我还是和他不一样。”
　　顿了顿。
　　“我想见一见他……不，还是不要见了。”
　　“谁？原来世界的你？”
　　“嗯，还是十分唏嘘。但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见面……”
　　“那就不见，只去给他送一束花吧。”
　　“什么……送花？”
　　埃迪依旧没有事先给他解释，只把罗曼带到了一座城市。
　　今天，这座城市里举办了一场游戏主题的展会。全国各地喜爱这个游戏的玩家来到这里，由于游戏剧情的终章刚刚结束，展会的角落里，还原了游戏中的经典背景，时间神殿中的御座便屹立在这里。
　　所罗门的御座上，散落着几枚失去主人的指环。
　　通向御座的台阶，被玩家们带来的花束和蛋糕淹没了。
　　花代表着哀悼，蛋糕则是因为那个男人欠了他们一次草莓蛋糕的约定。
　　纵使大家都知道，放在这里的只是人为制造的道具，但是，从游戏中得到的感动可以跨越世界。许多人来到这里，放下鲜花和蛋糕……
　　“啊啊啊啊！”
　　尖叫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很奇怪，突然就从人群中爆发了开来。
　　“快看！那个医生！外国的coser？天呐，简直是本人！”
　　“医生旁边的……fgo有这个角色么？怎么感觉像是萨菲罗斯，不过好帅啊！”
　　聚集在这里的玩家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因为一个简直像是从游戏里走出来的罗曼医生的“coser”，现场骚动起来，很是不平静。
　　那位“coser”差点就被自己的粉丝们给埋了。
　　大可之前说的“只要是个人看到你都会这么激动”还真不是骗他的，罗曼见到的每一张脸好像都是眼眶满含热泪，都想冲上来跟他来个真实的拥抱。
　　都怪这个“coser”太像本人了，就连那只在游戏中才有描述的废柴气质，也非常完美地演绎了出来。
　　罗曼全程晕头转向，被埃迪护送到地方时，才感觉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他那时还没反应过来埃迪为什么要让他带上一束花，而此时抬眼向前望去，微愣过后，才算是明白。
　　“……“
　　“上去吧。”
　　埃迪说。
　　这次不用他在背后推一把，沉默了片刻，罗曼自己迈开了脚步。
　　他走上了台阶。
　　在迈步之时，围拢过来的那些以为他的coser的年轻人们大声尖叫，声音比方才更大，显然也是把游戏和“现实”联系到了一起。
　　只上去了几个阶，他就停下了。
　　鲜花和蛋糕挡在了脚前，无法再往前走。不过，罗曼本来就没想到最上面去。
　　他缓缓地弯腰，正值下面有人大喊，叫他把花捧起来，让大家拍照。
　　“谢谢你们。”
　　和“医生”像得出奇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却没有听他们的话，只是这么说着。
　　“你们的祝福，一定传递给他了。十分荣幸，我能够见证到这一切。”
　　“这些花不是献给我的，我也是献花的人。”
　　罗曼把自己带来的花放在众花之中，直起身时，面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你都这么勇敢了，我这里，也不能输啊。”
　　接下来，让众人以为自己如在梦中的情景出现了。
　　站在台阶上的Coser——不，他真的是coser吗？——终于在呼声中转身，面向下方的众人。
　　粉发绿眼，和医生一模一样。
　　但放下花的他，给人的感觉，又跟他们所认为的罗曼医生有些不一样了。
　　像是如释重负。
　　像是把所有的温柔和爱意，全都蕴藏在了那双碧色的眸子里，只投望给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他缓步走了下来。
　　前一刻，还是穿着伽勒底制服的罗曼医生，下一刻……
　　不知从何而来的光芒将他包围。
　　白发的王出现在这里，他的身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错认。
　　“所……”
　　“所……罗……门？！”
　　这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声响，在这一刻都被屏蔽了。
　　所罗门笑着走来，对站在人群正前的银发男人说：“一想到从今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能在我身边，我就激动得忍不住要哭出来。”
　　“好啊。”男人也笑：“那你现在就哭吧。”
　　所罗门道：“当着这么多人啊……算了，不太好意思。”
　　“我想带你走。”
　　“唔，确定是你带我走，不是我带你？”
　　“其实差不多，只是……你不是告诉我，有什么想做之事，都要主动地去做吗？就这一次，作为开始，我想先主动一回。”
　　他带他走。
　　就不用担心，会看到他离去的背影了。
　　“行吧，让你一次。去哪里？”
　　“不知道，边走边想，可以吗？因为，我不仅激动，还有些急切。”
　　“可以。”
　　于是，所罗门把男人抱起，重现了很久很久之前，还未知晓爱的意义时的玩闹般的公主抱。
　　也跟那时一样，男人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双手环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所罗门把他往上举了一点，埋下头，微笑着用自己的脸蹭了蹭男人的额头。
　　然后——
　　“他们走啦，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那天之后，展会照常进行，没有人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对和医生神似的coser没有任何印象。
　　只除了全世界唯一知道曾有那样两个人来过的某个作者。
　　不是梦啊。
　　被威胁的画面还记忆犹新，发誓再也不坑文的大可敲着键盘，对自己得到的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待遇满怀感动。
　　一定不能是梦。
　　“不过，不管在哪里，他们都能幸福地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