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神墓地(17)
“九璇真人呢?”时柏问道。
“九璇真人也问过少主进阶的事情,少主当时只是敷衍了事……少主那阵子十分烦躁,也没心思修炼,我很少见过少主这副模样,我不知道少主是怎么想的,所以问少主,少主说他要办件事情,等事情了结,他就闭关。”
“那他可有出去办事?”
红翎儿低下头:“我不知道,少主平素出去个几天也是正常的,也不会带着我,还总让我自己出去玩,少主当时的确出去过几次,时间似乎都不长,也是那会儿之后,我发现了少主的异样。”她平素自己也会出去玩,逗留在洞府的时间还没泽九多,所以她并不确定泽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泽九和九璇真人关系如何?”
红翎儿抬起头,回道:“很不好啊,少主讨厌她。”
时柏皱眉,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泽九对九璇真人的感情或许有些复杂,多年前的那场变故,让泽九心中有了芥蒂,但他只剩下九璇真人一个亲人,泽九口中说着硬话,但内心一直很崇敬自己的母亲,若是泽九厌恶九璇真人,也不会在小空山的时候一直吵闹着要回去,而九璇真人更是对泽九更是予取予求。
但现今再看,似乎并非如此。
红翎儿一脸疑惑地看着时柏:“一直都是如此啊,少主平时对九璇真人能不见就不见,每次见了都会吵架,少主心情也会不好,少主现在连昊天剑都不用了。”这是族内都知道的事情。
时柏让红翎儿的表情看得一顿,随即问道:“你在泽九身边多久了?”
红翎儿数着手指头:“七十……快八十年了……”
时柏神色淡淡地看着红翎儿,心中却是讶异非常,时柏自小空山回到族内恰好七十五年,红翎儿不可能是在此之前与泽九有交集,那么就是他走后红翎儿便去了泽九身边。
原来他与泽九分开已有七十余年,凡间时岁也不过如此,若不是今日问到此,他也意识不到时光的流逝,七十年间会发生许多事,无怪乎泽九的变化。
这边红翎儿说完,就后悔了,“你可千万别和其他人说。”她十分懊恼,“怎么就说了这么多,少主知道了会骂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对方问什么她都拒绝不了。
时柏放下茶盏:“翎儿姑娘也未曾说什么。”
红翎儿说的这些一时间无法拼凑到一起。
泽九的修为受阻,不知为何一直不得突破……
泽九和九璇真人的关系破裂,时间大概在七十年前,但原因不知。
天衍老祖希望泽九能够在丘山秘境前突破,但对泽九的处境无能为力……
泽九去办事回来后受伤,但做了什么事情,有无成功不清楚。
时柏离开小空山后,红翎儿便来到了泽九身边,两人关系尚可,但泽九不知是出于不信任还是保护的缘由,并未让红翎儿知晓自己太多的事情。
这些信息联系起来看,很难看出什么,其中似乎少了一根串联起来的线,也或者更多……
时柏不清楚红翎儿有没有隐藏什么,这人本身便透着奇怪,修为高,年龄也不小,却状若幼龄,倒是不知如何得了泽九的青眼。
“你这是什么香,味道很好闻,在哪里能买到的。”红翎儿觉得闻着很舒服。
时柏看向蒸笼里的渺渺烟波,微微笑道:“这是在下调配的安神香,翎儿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去一些。”
“真的吗?”红翎儿一脸欣喜。
时柏点头,随即道:“不知翎儿姑娘是如何与泽九相识的。”
“你不知道吗,当初是你——”
“砰”的一声,外面传来一道剧烈的撞击声。
“时柏!”一声怒极的喝斥。
红翎儿脸色霎时惨白,“怎么办?少主发现了。”少主若是看见她和时柏在一起,还和大淫/贼说了这许多,非拔了她的毛。
就算她是让人绑来的,但少主还是会骂她没有防范之心。
“是少主来了,怎么办?”红翎儿急得快哭了,恨不得随便找个缝钻进去。
第16章 美人拥怀
时柏为防止泽九弄出更大的动静,只得打开阵法,让泽九进来。
慌不择路的红翎儿立时躲到时柏身后。
泽九进门后见到如此情形,那张俊颜瞬间染上怒气:“时柏你竟连我身边人的主意都打?”
红翎儿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少主……”
“你给我滚过来!”泽九怒斥一声,因着怒气,他略显苍白的脸染上一丝红晕。
红翎儿被泽九吓得一激灵,却屈于对方的威吓,委委屈屈地从时柏身后出来。
凌音站在泽九身后,冲着时柏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已经尽力,时柏颔首致谢。
凌音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走了,一刻也不愿多留的模样。
泽九目光停驻在石桌上的香炉,脸色震怒地上前几步,一脚将桌上的熏笼踢倒在地:“如此下作的手段,时柏你无不无耻!”
时柏神色平静地看着泽九发怒,那香炉确实做了手脚,不然如何从红翎儿那里探听到想要的讯息,但这香于人无害。
泽九厉声训斥红翎儿:“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若晚来一刻,你就要糟这淫人欺辱?”
时柏:“……”所以泽九是将他视作色魔?这个认知从何而来……
“滚回去,以后你再敢来这里我打断你的腿,拔光你……”泽九顿了一下,怒喝道,“赶紧滚……”
红翎儿吓得腿都软了,泽九从未和她生过这么大的气,她自是一刻不敢多待,红着眼睛离开了。
红翎儿刚一离开,泽九沉着脸,剑指时柏:“我不管你有多荒淫无耻,以后你不许碰她。”
时柏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你这是非要扣个淫/乱的帽子给我?”他自认没有干过淫/人妇女的勾当……只除了不久前的那次意外……怎生就让泽九如此防备?
“你干过得还少?”泽九嘲讽道,“你和韦逸两个狼狈为奸,遍地的红颜知己,这修真界往前数七十载,稍具姿色的女修哪个不认识你们两个?”
“……你可能有些误……”
“我不想听你狡辩,我也不管你招惹谁,但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不然就别怪我不顾念同门之谊。”泽九再次放起狠话。
时柏气笑了,他平素无甚表情,这一笑之下却显得有些犀利:“答应你倒也不难,可若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呢?是要我躲着不成?你也知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泽九闻言怒极,未想时柏竟是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言:“你找死!”说着他催动灵器,上前跨出一步,欲要对时柏出手。
下一瞬,泽九发现身体凝滞,一股无形的束缚将其钳制住,动弹不得,生生地将他钉在原地。
时柏慢慢地弯□□将地上的香炉捡起,扫去灰尘重新放到桌上,之后他在石桌旁坐了下来,给自己续上茶,从始至终都姿态闲雅
泽九怒视着时柏:“放开我,有本事打一场,用这阴私的手段算什么好汉?”
“我劝你暂且冷静一下。”时柏漫不经心地道,“敢到我的地盘叫嚣,你就该料到会如此。”
泽九紧紧攥着手中的剑,飘逸的衣袍被风吹起,衬得整个人越发的风姿隽秀,院中瞬间安静下来,仿若一副静美的画卷。
只是美人说出的话却是不美:“马上放开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胆敢对我有丝毫的不敬,我定会叫你好看!”
时柏闻言挑眉,他放下茶盏,月白的衣裳随着他的动作从石凳上滚落下来,他走到泽九面前:“情势如此不利之下,你还敢放狠话,九璇真人把你宠坏了。”
泽九脸色微变,气恼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时柏沉默地看着泽九,面前的人,有着修长高挑的身躯,纤瘦合度的腰身,浓长的睫毛,秀美出尘的五官,和记忆里那个清冷俊逸的少年一一对应上,倒是脾气越发的大了。
时柏又走近几步,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泽九绷紧身体,一双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时柏:“你想怎么样?”
时柏在泽九微微□□的手中取下武器,随手扔到地上,响起一阵硬物触地的声响。
就这样一个动作,便让泽九倍感压力,接着时柏竟又抬手抓住泽九的手腕。
肌肤相触,温热的触感让泽九一惊,他汗毛倒竖,僵硬道:“你干嘛?”
细白的手腕被时柏拿捏在手中,看着泽九由嚣张转为慌乱绷紧的模样,时柏适才的不悦散去大半。
“放手!”泽九再次叫嚣。
时柏慢慢凑近泽九,呼吸贴近,悠悠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泽九狠狠地看着时柏,恨不得咬碎一口牙,薄唇微微轻抿,却也不再言语。
时柏捏着泽九的手腕,眉头渐渐的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泽九的手臂。
“丹虚中亏,身体亏损的如此厉害,这样也要去斗技?”
泽九心跳如鼓,面上却是讽刺道:“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嘲笑。”
时柏突然单手扣住泽九的下巴:“好好说话。”
泽九身体僵直,面色发白,手指都在颤抖。
时柏撤开手,目光探究地看着泽九:“我做了什么,要让你如此防备?”竟是怕成如此模样,那不堪承受的模样,像是随时会开裂的木头。
泽九狠狠地看了时柏一眼,索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了。
时柏也不恼,走回石桌旁,叠起修长的腿,抬手拿起桌上的灵茶,时柏拨了拨茶面,才慢慢地道:“还要我提醒你现在的处境吗?”
“别妄想威胁我!”
时柏静了下,沉吟半晌:“你觉得我是想害你?”
“少装好人,这里没人看你表演。”泽九口气不善道。
时柏凝视着泽九,皱眉沉吟半响:“既是如此,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说罢时柏放下茶盏,起身朝内屋走去,留下困在阵中动弹不得的泽九。
“站住!”
泽九看着时柏,曾经屈辱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一面庆幸,但见一脸闲适的时柏,又恼恨他能忘记一切,他却要受那等折辱记忆。
他压下怒气,缓缓地道:“你答应我不要动翎儿。”
时柏又被气笑了,这是已经认定他是淫/棍,此时多说无益:“我从不对以后的事情做任何保证,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以后喜欢什么人,就算有一日喜欢你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