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3)
空间魔法骤然张开,轰隆隆的雷声一下子远了。
“没事了,别怕。我不走,我们是有契约的,你忘了吗?”他轻轻拍了拍槿的后背,另一只手下滑,在男孩胸口的位置抚过,托起他的半边脸在他耳后脖侧缓缓摩挲——这是个逗弄幼兽的手法,米拉小时候就非常喜欢,经常开心地蹭着他的手咯咯笑。
但是槿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敏感地“嗯”了一声,满脸通红地夹住修伯特的手呻吟道:“好痒,哥哥。”
“抱歉。”修伯特有些遗憾地收回手。
槿平静了下来:“雷声变小了。”他侧着头,倚着修伯特的胸膛,刚刚哭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点冷,哥哥。”
修伯特把被子勾过来,裹住两个人。
两个人静静靠坐在墙边,看着闪电一次次地把屋内照亮。槿慢慢暖和起来,松开了修伯特的腰,舒服地趴在他胸膛上,眼皮耷拉着要睡着了似的。
“困了吗?”
“嗯。”槿半梦半醒地回答:“哥哥身上好暖和,好好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疑问。”
“嗯?”槿已经闭上了眼。
“为什么突然需要钱?”
“因为……”他呢喃道:“想跟哥哥一起出去……送……好吃的糖给哥哥……哥哥,不要生气,不要走。”
槿沉沉睡着了。
一道闪电再次照亮了房间,也把怔楞的修伯特唤醒。他又一次清楚感受到了心脏的悸动,骤然停跳的痛苦像针扎一样,简直令他感到战栗。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沉睡的男孩,第一次有种鼓噪又刺激的冲动,仿佛迫不及待地做点什么。
神随心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连接到了卢卡斯的通讯。
“殿下?”卢卡斯打量着修伯特周围的环境,夜晚,床上,怀里有人,房间看摆设也不像在宫内。
这位巡逻队先锋官吓得立马低下了头,感觉自己无意间涉足了皇室的阴私。
他却不知道,修伯特比他还震惊,作为魂体,竟然能够随意侵入军方的保密通道。时隔半年,他再次突破了!
“卢卡斯,明天一早,送一袋什锦糖果和金币,老地方。”修伯特说着便切断了通讯。
没办法,卢卡斯只好大半夜地给各个同僚打电话,托人带过来几袋手工糖果。
开玩笑,这可能是在向未来的王后献殷勤,卢卡斯吼道:“要最好的,我有钱!”
海蓝星的夏季多雷雨,这晚的雷雨一直到凌晨4点才停歇。雷声一停,修伯特就睁开了眼。
槿抱着他的脖子睡得正香,头发散落在他脖侧,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腿缠着腿。
修伯特的睡衣早散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小心翼翼地侧身试图把槿放在床上。
动作间槿的睡衣也开了扣子,修伯特无意间低头一看,那朵荆棘玫瑰竟然长大了。
他皱着眉仔细观察,原来不是刺青变大了,而是槿的胸口稍微鼓了起来,乳尖挺立,像雪白的迷你包子似的,把图案撑大了。
为了确定不是错觉,修伯特甚至还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惹得槿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呻吟。
他是学习过生理课的,虽然不太明显,但槿有喉结,而且练舞的时候裤子紧贴肌肤,所以性别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病变?”在太阳升起来之前,修伯特有些担忧地消失了。
第4章 疑问
首都星。
视察归来的皇帝和王后连同公主都已经坐在了早餐桌上,而一向有早起习惯的修伯特却姗姗来迟。
“几个月不见,修好像又长高了。”王后笑着说。
“是的母后,已经一米九八了。”修伯特回答。
“不要再长高啦哥哥,这样跟苏菲娅正好是最萌身高差!”米拉不遗余力地推销她的闺蜜。
“米拉。”王后一开口,米拉立刻闭上嘴乖乖吃饭。
皇帝看了儿子一眼,沉声问:“又突破了?”
修伯特点头。
皇帝和王后对视一眼,都满意地笑了。
“等你成年,就可以即位了。”皇帝说。
“您为何要那么早退位?”米拉不解地问。
“我要和你们母后出去旅游啊,困在首都星有什么意思。”皇帝斜眼看了两个儿女一眼,理直气壮地说:“羡慕什么?早点娶妻嫁人生子,你们也可以学父王这么干。”
用完餐,修伯特提出陪王后去花园里散散步,米拉要跟着去,被敏感的王后打发逛街去了。
“怎么了?修有什么心事吗?”王后挽着修伯特的胳膊,在花园里慢慢走着。
“母后,您年轻的时候去过很多星系,应该见过很多不同的人类吧。”
“怎么?神游的时候遇到了奇怪的人吗?”王后温柔地问。
“是。”
“她看到你的魂体了?”
王后一语惊人,修伯特当即楞在原地“您说什么?”
王后伸出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太阳下闪闪发亮,她似乎陷入了一段甜蜜的回忆,笑着说:“当初我也看到了神游中的你父王。洛佩兹家族的人,都会被命定之人看穿魂体。”
修伯特沉默不语。
王后笑着问:“是不是已经动心了?是不是很可爱?”
“或者长得很漂亮?”
“还是很普通?”
“到底是哪里的女孩子?”
“你这孩子,害羞什么。”王后摇摇头“你马上就要成年了,也该考虑婚事了。洛佩兹家族一直子嗣单薄,我跟你父王早就盼着这天了。你倒是说句话呀,我们好去提亲。”
“没有这个人,”修伯特淡定地看着路旁的蔷薇丛:“原来还有这种说法,我第一次听说。”
王后失望地问:“真的没有遇到吗?”
修伯特摇头。
“好吧。”王后叹息道:“世界这么大,很多先祖们都没有遇到他们的命定之人,是我太强求了。不要怪我和你父王不告诉你们,我们是怕你们听了这个说法,一生都执着地去找那个人,万一找不到,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不会的。”修伯特保证道:“我不会刻意去寻找的,更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米拉。”
“那就好。”王后拍拍他的胳膊“首都星有很多像花瓣一样美丽娇嫩的女孩子,等你成年了,我和你父王会举办舞会,让你挑选你的新娘。”
修伯特点头。
“那么,你到底要问我什么呢?”王后问。
“是有件奇怪的事,”修伯特沉吟片刻,说道:“我在某个偏僻的星球上,见到一个特殊的队伍,那些人光着身子,明明有喉结也有男性特征,但胸口却微微鼓起,我猜想是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发生了某些病变,不知道该不该派人去救治。”
“是泰兰星球吧。”王后却不在意地笑了:“没关系的,那不是病变,是一些双性人。他们大多很漂亮,既有男性特征也有女性特征,但是没有生育能力。泰兰星球有很多这种人,也算是他们星球的特色。”
修伯特一愣,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基因修正发展到今天,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人类存在呢?完全可以通过基因手术变成真正的男人或者女人。”
“一些是承担不起基因手术的费用,”王后沉思道:“一些凭借与众不同的身体构造获取利益。还有一些人,他们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需要手术的。修,切忌以己度人,人类需要社会认同,但自我认同才是最首要的。”
修伯特低下头“是的,母后,我错了。”
王后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修伯特·洛佩兹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已经发了一个小时的呆。
一直以来,他和米拉都被教育着子嗣的重要性。血脉的特殊,使得洛佩兹这个家族一向人丁稀少。而进入文明社会,一夫一妻制的普及,又几乎摧毁了这个家族,很多先祖们都没能留下后代,N代单传下来,只有他母亲还算争气,起码有了两个孩子。
如果洛佩兹只是个普通家族,有没有后代当然不重要。可他们,是帝国安全的基石,是人类社会稳定的纽带。
倘若没有皇室血脉里无与伦比的力量压制,这三十三个星系的庞大帝国,会顷刻间分裂征战不休,战火会烧遍每一个角落。
享受着权利,就必然要履行义务。
修伯特不敢,也不能把繁衍的重责全压在米拉肩膀上,他是哥哥。
“命定之人……”他自言自语道:“可是我并没有喜欢他。白色的元素还要继续研究,而且他的身体……”
想到这里,他接通了卢卡斯,这次要送的,是一个基因检测仪。
夜半,修伯特进屋的时候,槿已经等的快要睡着了。
“我没有说今晚会来。”修伯特苦涩道。
“我想等等嘛。”槿露出开心的笑“哥哥你看,我的牙长出来了。”
借着月色,修伯特看了看他嘴里新长的牙,还被他拉着伸手摸了摸“很整齐,长得不错。”
槿被夸了,就痴痴地看着他笑。
修伯特问:“今天送来的东西呢?”
“在床下。”槿爬下床,把基因检测仪和糖果金币都搬了出来。
“谢谢你哥哥,糖果都很漂亮,但是我还在长牙,暂时不能吃。”槿蹭了蹭糖袋子,又晃了晃那袋金币,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要给我金币呀?”
“因为我想看你跳舞。”修伯特淡淡地说。
“我不要,哥哥想看什么,我都给你跳。”槿红着脸说。
修伯特一把抓住他的手,把那袋沉甸甸的金币放在他手上,沉声道:“我给你,是因为你值得。”
他的声音沙沙的,磁性极强地响在槿脑袋里里,几乎立刻,让他两只耳朵都红透了。
“一个金币能换1000星币呢,这么多金币……”槿语无伦次地拒绝“我……哥哥,不……”
他一味地拒绝,修伯特顿时无名火起:“你不肯?”
槿敏感地感觉到了他的情绪,眼圈立刻红了“不,哥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啊。”
修伯特已经一个用力把他拉进了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槿吓得一动不敢动。
“有人觉得你的表演只值一个星币,那么你也这么认为吗?”他冷冷地问。
“我不知道。”槿带着哭腔回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槿,在我心里,你……你的舞蹈是无价的,”修伯特握紧手里的金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如果非要有价值衡量,不只这袋金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番话说完,不只槿,连修伯特自己也愣住了。
良久,槿抱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液体把他的衣领都弄湿了。
“以后不要再委屈自己为了交易跳舞。”修伯特抓住他的手,快速地取了血放进基因检测仪内,叮嘱道:“你是个法师,让你不开心的人,你也没必要让她们好过。”
“嗯。”槿哽咽着点头。
修伯特把手帕递给他,槿擦擦眼泪爬下床“我去换件衣服。”
他打开衣柜,径直把睡衣睡裤都脱了,细腰翘臀,胸部有了点弧线,黑发披在肩膀上直垂到腰间,有种慵懒的风情。
修伯特没想到他从衣柜里挑出了一件白裙子换上,而且是件芭蕾舞裙,背后镂空的设计,一直开到后腰甚至露出了一点内裤的白边。而下面更不用说,极短的裙摆随便一迈腿就能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