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的相公(20)

　　堇尧越想，越将眉拧住，一脸愁闷。
　　他堂堂狼太子，谁都不敢惹的人，怎么碰上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让他烦得心间痒痒。
　　闭着眼靠坐在池边，水里撒着好闻的花瓣，他渐渐舒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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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响起了一人的脚步声，随意轻佻，绝不是他手下的小妖。
　　这人向着池边走来，然后似乎是蹲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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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堇尧睁开眼来，果然，见到此人是乔乔。
　　这丫头似乎是不照镜子的，脸上灰头土脸的，也没有擦干净，穿着一身仙气的白色长裙，看着很是违和。
　　她身上的裙子也有些脏了，堇尧想着，要不要给她一身新衣服换上……
　　“你是不是男人啊？洗澡还放这么多花瓣，不嫌香味冲鼻吗？”
　　堇尧……
　　刚刚的好心，真该让狗给吃了。
　　乔乔嘲讽地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前，看了看堇尧的袍子。
　　堇尧提前警告她。
　　“不要乱动我的衣……”
　　“服”字还没连上，乔乔就一把扯了那袍子给扔到了窗户外面。
　　鞋子也不放过，被她一只一只用力掷了出去，丢完了之后，她又晃晃悠悠地返回来，蹲在堇尧的身边，拿手舀了水，一下下地泼他的脸。
　　“我扔了啊，怎么了，你拿我怎么办？你来啊……”
　　堇尧哗一下从池中站起身来，乔乔尖叫一声，整个人便被抱了去，落入了热热的水中。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
　　乔乔拼命挣扎，贱了两人一头一脸的水，她发现自己被搂得紧紧的，身子贴着身子，叫她一阵一阵地激灵。
　　脸瞬间便红了，乔乔湿哒哒的头发粘在脸上，一双眼睛也是瞪得很圆很大。
　　双臂挥舞着，乔乔在堇尧的怀中，气得声音颤抖：
　　“你下流！你卑鄙！你放开我！”
　　堇尧伸手擦洗着乔乔脸上的灰，瞧着她，嘴角轻笑。
　　“你能耐不是挺大的么，你扔我衣服？你还扔不扔？”
　　乔乔气得一瘪嘴，狠狠瞪了堇尧一秒后，便张口朝着他的脖子咬下去。
　　“嘶……”
　　堇尧连忙松开手臂，怀里的人便如同泥鳅一样滑了出去，等到堇尧要伸手去抓她的时候，她已经爬出了池子逃走了。
　　脖子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都被咬出了血迹，堇尧看着自己指腹上的红，眸中是冷热交替……

　　一夜惊喜

　　“我为你造了一座山，还有一条河，现在你要越过这山，过了这条河……过了河，你就能得道升仙了……”
　　小鼠跪趴在院里的菜地旁，对着一只毛毛虫津津有味地说道。
　　“清水公子！快来看一看，这衣裳穿着还行？”
　　老爹抖搂着手里的衣服，朝着清水仙人喊。
　　清水仙人走了过去，将衣服拿过来，套上了身，坐在一边的老爹笑眯眯问：
　　“怎么样？还行吗？”
　　对于衣服如何如何，清水仙人并无感觉，微微点了点头，道，好。
　　老爹又喊小鼠过来试衣服，小鼠玩得高兴不肯起来，清水仙人走过去，看到他将一只向别处爬的毛毛虫拎着掉过头来，向着前面的一块石头。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五指山，当年孙大圣就是被如来佛祖压在这儿的，你今天要是翻过了这山，那就不得了了！”
　　小鼠脸快贴地，对着毛毛虫语气极其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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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仙人默默聆听……
　　院门口忽然进来一人，老爹抬头一瞧，正是那鳏夫刘田。
　　刘田脸上露出了点羞涩的笑，走进来，说：
　　“那个，我与阿花今晚请邻居们吃饭，你们也全都要去啊，今晚有好酒好菜。”
　　老爹听了，心里明白了几分，这刘田和阿花住了有段时日，今晚怕是要简简单单拜个堂了。
　　“哎，好，我们家都去！”
　　老爹笑着应道。
　　“那好，我，我走了。”
　　刘田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转身走了，阿喜刚好从后院里出来，看到刘田的背影，便问爹爹：
　　“爹，刘田来说什么了？”
　　老爹缝着手里的衣服，笑笑说：
　　“他来喊我们晚上去阿花家吃饭，这边几家人都去。”
　　阿喜坐在了老爹身旁的小板凳上，看了看阿花家，又想了想，然后点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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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山脚下纷纷亮起了屋舍中的灯。
　　老爹，阿喜，清水仙人和小鼠都一起走去那阿花家。
　　自上次被阿花亲了一口之后，阿喜就不敢好好对视阿花，虽然今日无他的事，不过想到要见面，总有些心慌。
　　阿花今天算是个新娘子，一身红衣裳衬得她脸蛋十分喜庆，仍旧是那一副有些扭扭捏捏的嗔怪模样，不过这次，是对着身边站着的刘田了。
　　刘田穿着整齐的衣服，上面找不出一处补丁，一看便是新做的，脸上也是带着掩不住的笑，两个人站在一起朝着进门来的邻居们打招呼。
　　“坐坐，大家都坐！椅子够的。”
　　刘田带着老爹他们在桌子前坐下，小鼠一见到桌上的菜，就赶忙捂上嘴，怕口水掉下来。
　　清水仙人拧了拧眉，他从没和这么多凡人同处一室，声音吵得很，坐着也挤得很。
　　他背后就坐着两个小孩，窜来窜去，一刻不停。
　　其中一个小孩拿手摸着他的头发，说：
　　“这个人的头发好黑好亮，比我娘亲的头发还要光滑！”
　　另一个女孩奶声奶气地答：
　　“我也是没见过这样好的头发，我们把他的头发偷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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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仙人眉梢一僵，将背上的长发捋到身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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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清水仙人和小鼠都喝不了多少酒，只一点便有些醉了，老爹红着脸喝了好几杯，话也多了起来。
　　饭桌上的小鼠已经吃得撑饱了肚子，摸摸自己的肚皮，擦了把油腻腻的嘴，下了椅子与那几个孩子玩耍在一起。
　　到后面，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走了，刘田与阿花在院子门口相送，几个大人在找孩子，老爹也在找小鼠。
　　接着，他们开始朝着一个角落里嚷嚷。
　　“啊呀，你们这些傻孩子，怎么能玩火呢？”
　　“臭蛋，赶紧跟我回家！带上你妹妹……”
　　“这两个不听话的孩子，说了不能玩火了，晚上玩火会尿床啊！”
　　“小鼠，赶紧放了手里的草，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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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头晕眼花，踉踉跄跄往回走，身后跟着清水仙人，同样也踉踉跄跄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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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朝着屋子里走去，迷糊中忘了自己已和爹爹一间房，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房。
　　房里没点灯，阿喜胡乱脱了衣服就爬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只觉得一阵舒服。
　　跟着进来的清水仙人也迷迷糊糊，脱了衣服也往被子里钻，现在天冷，被窝里的两人都面对面互相靠在一起，由于喝了点酒，他们不一会儿就都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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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呼吸均是渐渐绵长，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好一阵，睡着的阿喜蹭了蹭枕头，喃喃地喊：
　　“娘……”
　　“娘……”
　　他的声音就绕在清水仙人的下巴处，软软的，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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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仙人缓缓睁开眼来，才发现阿喜睡在他的身边。
　　朦胧的月色中，阿喜蜷缩着身体，挨在他的怀里，嘴里轻轻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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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伸出被子，清水仙人拿手指点上阿喜的额间，一点荧光在指尖绽出，他闭上眼睛。
　　他看到了阿喜记忆里的场景，有一个女子时常抱着他坐在膝上，或牵着他的手，与他笑，与他说话。
　　这个女子就是阿喜的娘吧，温和恬静，一双眼与阿喜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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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放下，清水仙人睁开眼来，盯着面前的阿喜看了好一会儿，才重又睡去。
　　第二天清晨。
　　老爹的屋子里传来了大叫。
　　“啊呀呀！真的尿床啦！都说小孩子晚上不能玩火啦，湿了我一身啊！”
　　“对不起……我以为我在院子里尿尿呢……”
　　床上的小鼠捏着鼻子爬了下来，望着自己做的糗事，一脸害臊，红着脸对老爹咕嚷着道。
　　“唉！”
　　老爹捂脸叹气，看着一滩印记的被褥，心都皱起来了。
　　而另一间房里，阿喜诧异地望着眼前的清水仙人，这才意识到，昨晚自己睡错了地方……

　　杂耍班子

　　“听说没，前头霞云客栈老板的女儿嫁出去了，可不容易哟，那姑娘都那么大了……”
　　管事的站在那井边说话，听着他说的是两个小厮，还有坐在一旁边洗碗边抬头的纪小末。
　　高一点的小厮问：
　　“真嫁出去了？我听人传那姑娘都二十好几了，这也能嫁出去，真是稀奇！”
　　管事的笑笑摇头，嗨了一声。
　　“大家都说以后那姑娘定是要给老员外填房的，没想着到头来还能嫁个好人家，果真缘分天注定！”
　　三个人站一起傻傻笑了笑，矮一点的小厮回头望了一眼忙着的纪小末，朝她挑着眼角问：
　　“小末，你那考试去的表哥呢？什么时候来接你回去当官夫人啊？”
　　听到这话里带有些戏谑，纪小末也没抬头，专心洗着手里的碗碟。
　　管事的咂咂嘴，看了看两人，然后转身背过手。
　　“好了，都别闲着了，赶紧干活去，今晚上还有大宴呢，你们一个个都麻利点！”
　　两个小厮闻言连连应声，往肩膀上搭了毛巾，跟在后头去前面的厅堂里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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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小末看着手里的盘子，和沾满手的泡沫，心里突然像是被绞住了，似要绞出点什么苦苦的东西。
　　阿喜来的时候，看到纪小末在那儿出神，也没有瞧见自己。
　　刚才过来的路上，经过霞云客栈，就见那儿十分热闹，有喜事，还得知晚上那街口有请来表演的杂耍班子。
　　阿喜还没看过杂耍呢，同行的清水仙人更是不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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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末？小末？”
　　阿喜来到纪小末的身边坐下。
　　喊了两声之后，纪小末才听入了耳，转过头来望向阿喜，朝他笑了一笑。
　　阿喜见她露笑，便开口道：
　　“小末，今天晚上前面的街口有杂耍，你想不想一起去看？”
　　“今天晚上……”
　　纪小末双眉微蹙，表情有些为难地低了低头，说：
　　“真不凑巧，我也很想去看的，只是我们酒楼里有几位公子哥设了晚宴，我怕是……去不了了。”
　　纪小末的神情低落，洗着手里的盘子也没什么劲儿了。
　　阿喜怕再说，更引得她难过，便不说话了，一旁的清水仙人见他们俩沉默着坐在那儿，接道：
　　“阿喜看过杂耍之后，明日过来与你说一说，也算是一起去看过了。”
　　纪小末抬起头来，脸上高兴了许多，心里也舒服了许多，她望了望阿喜和清水仙人，笑着道：
　　“那我，就拜托你们两人好好看一看了，等着明天听你们来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