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的相公(12)
黑猫恶劣地逼近俯视,将无力抵抗的小鼠,困在两重危险之间,似乎,玩起了游戏。
猫伸着舌头,慢条斯理地舔舔嘴角,小鼠屁股后面凉风习习……
前后无路可逃,被欺辱耍弄后的小鼠,一夜之后,眼睛周围就出了夜一般颜色的,黑眼圈。
小鼠泪流满面地抬头,说:
“仙人,帮我……”
清水仙人望着小鼠的泪眼,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
“既然如此,就好好相处吧。”
……
光棍孢子
牛三在院子里刷洗装鱼的木盆,过一会儿,听见有人敲门。
那人开口一说话,牛三就知道是谁了。
“牛三,快开门,今晚上好吃肉了!”
刷洗的手停了一下,牛三丢了手里的刷子,站起身来去给孢子开门。
这个孢子,是住在另一条巷子里的杀猪佬,也是出来卖猪肉的,不过,跟自己的小妹不在一个地方做生意。
牛三又是怎么认识的孢子呢?
有一次打鱼回来,牛三拉着小板车,经过一条巷子口,板车上面的绳子松了下来,被拴着的木盆滑动着,眼见着要翻出一两条扑腾乱跳的鱼来。
果真,牛三还没来得及停下来去绑紧了,后面就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好几条鱼就企图蹦出来活命。
掉在地上的鱼甩着尾巴,在一滩水里挣扎拍打着灰石板,牛三便立马停了板车,要过去收拾起来。
耳边听见另一个人,戏谑,又热心的说话声:
“哎呀呀,兄弟你的鱼都要掉出来了,我也来帮帮你好了!”
牛三扭头一看,旁边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跟自己一样,瘦,还更加黑,相貌长得也是难看,一笑,那不整齐的牙口,就全给人看眼里了。
……
没说话,牛三过去捡地上的鱼,那人也自己过来了,跟着牛三一起捡起了鱼,还上去帮忙紧了紧绳子。
看着这人也是好心好意,望着他的牛三,说话了。
“兄弟,你叫什么啊?”
那人又是露牙一笑,说:
“我叫孢子,卖猪肉的。”
牛三应了声,点了点头,说:
“谢谢你,兄弟。”
孢子也问了:
“哎,问了我名字,我还不知道兄弟你的名字呢。”
走到板车前面去,牛三双手拉起了车,看一眼孢子,说:
“我叫牛三。”
又补了一句:
“打鱼的。”
说完,便拉着板车走回家去了。
孢子站在那滩水边上,提了提自己的裤腰,转身回去了。
之后,再碰面,孢子就把牛三给当朋友看了,还知道了牛三有一个小妹,叫牛壮壮,摆摊卖鱼。
孢子是个油皮的光棍,一个人到现在也没找着媳妇,见到牛壮壮后,是一下子被征服了,倾慕她那样的威武身材,有一种踏实,叫人宽慰的安全感。
被牛壮壮吸引后,这个孢子就三不五时地来串门了。
尤其是杀完猪后,总会过来示好地送上一点,顺带一点买的花生米,想留下来喝点小酒再走。
牛三,人有点钝,心也不细,所以并未看出来这孢子的心。
只觉得,这人表现得太过熟络,自己其实不太喜欢这个“朋友”。
牛三站在门前,看见露牙笑的孢子,让他进了门,说:
“不用老是送猪肉来了,你自己留着吃也好……”
进去的孢子,只当牛三客气,自己是不客气地往里走,往厨房里走。
这时候,牛壮壮在里面做饭呢。
牛三在后面跟了过来,看见孢子把带来的猪肉,老样子给挂在墙上的钩子上,然后朝着那烧柴的牛壮壮,说道:
“小妹,把这猪肉也给做上吧。”
孢子是跟着牛三,也叫牛壮壮小妹。
闻言的牛壮壮,看了看孢子,说:
“明天再吃吧。”
牛壮壮说完,起身要去炒菜,牛三去帮忙烧柴。
孢子照例留下来一起吃了点,喝了酒,说一会儿玩笑话,等到撤了桌子,才意犹未尽地往家去。
走路走了一会儿,孢子迎面碰见了卖黄豆的阿进,阿进也瞅见了孢子。
阿进先打招呼道:
“嘿,孢子,你从牛三家出来啊?”
孢子撇撇嘴,说:
“吃个便饭,喝喝酒。”
阿进意味不明地笑笑,忽然说:
“孢子,你好像,不知道一件关于牛壮壮的事。”
孢子知道阿进是和牛壮壮,一个巷子里做生意的,阿进要说的话,孢子想听。
“什么事?”
阿进走过来,背朝着墙壁上懒懒一靠,转过头来,对着孢子说道:
“孢子,你是喜欢那牛壮壮的吧?”
没听到阿进要说的事情,却是被这么不遮掩地一问,饶是油皮的孢子,一时也有点不好意思,这心事,还从没让别人知道过呢。
……
也不管这阿进是随口胡说的,还是看出了点蛛丝马迹,孢子故意表现出了点不耐烦。
“你说不说,不说,我回去了。”
阿进一手抓住要走的孢子,望着他似乎躲藏的脸,笑了起来,说:
“我说,你还听不听?”
孢子没再走了。
阿进便继续说道:
“我今天,可是发觉牛壮壮,跟一个叫阿喜,也跟你一样是卖猪肉的小子,明里暗里地眉来眼去呢……”
这话一说,直接叫听着的孢子当起真,生气了。
朝着阿进就急冲冲地大声质问:
“你说什么?”
阿进看着孢子生气的脸色,说:
“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听清楚了么,要是自己不放心,哪天就去看看好了,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不理会孢子了,阿进离了墙壁自顾自走开了,哼着小曲,留下心中火气直升腾的孢子。
……
仙界。
大殿里,月老已经足不出户好些时日了。
也闭门不见其他人。
不过,也没什么人来看望月老,大家都知道,月老与太白金星的那点恩怨,这时候,没人想来看月老的坏脸色,忍受他的坏脾气。
于是,什么也不想做的月老,便干脆闷头睡大觉,谁也不见。
可是,太白金星却来了。
招呼两个小童过来开了结界,金铃子和银铃子看来人是太白金星,不禁提心吊胆起来,但是,不好无礼,只得让太白金星进来。
随后两个小童,便赶紧躲到一边去了……
这次奖金大会,太白金星没见到月老,以为他不来了,谁知,他后来到了,还出了那样的事,想想,也是好笑。
仙界里没有多少仙人,像月老这样在乎奖金大会,以至于因为这个,还将两人结下了仇。
太白金星缓缓走到殿内,看见睡在塌上,毫无形象可言的月老。
宽大的白色长袍落在地上,一把花白的长须也绕着脖子,垂了下来,面朝里,鼾声如雷。
……
立于塌前,垂眼看着这一切的太白金星,无话可说,伸手从怀中拿出了这次王母给的奖金。
一颗鲜红的灵丹,可以将修为提高五千年。
乃是王母身边仙鹤所炼化而成的。
这边,塌上酣睡的人,却是转了一个身,踢了踢腿,嘴里含糊地骂道:
“太白……阴险小儿!”
……
太白金星抖抖拂尘,重又将那颗灵丹放了回去,转身离去。
迎面官差
早上喝米粥,老爹坐在那里,望了两眼乌黑的小鼠好长时间。
……
小鼠夹了一块腌萝卜,老爹问:
“小鼠啊……”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呀?”
小鼠夹着腌萝卜就要放进嘴里,此时,抬眼望了望问话的老爹,开口说道:
“睡不好。”
“怎么会睡不好呢?瞧你这眼睛,周围黑乎乎的了……”
老爹不忍地说,怪心疼的。
小鼠说不出话,又低头吃着腌萝卜,喝着碗里的米粥,眼角瞄了瞄旁边的清水仙人,满满的,是怨念。
……
老爹手里捧着碗,对阿喜说道:
“阿喜啊,今天去城里给家里买点东西吧,灯油也要用见底了,做鞋需要布料,就买青黑色的,你看还需要什么,就算进去,回头在米面铺子里装点面粉,过两天是你的生辰,爹爹给你擀面条吃。”
小鼠和清水仙人,都抬头看来。
阿喜看向爹爹,顿一下,应了一声。
原来自己的生辰要到了,阿喜都没察觉。
……
“我和他一起去吧。”
这时候,清水仙人一人插话道。
老爹乐意地点点头,阿喜看了看清水仙人。
最近,好像经常相处着……
去城里,阿喜将卧房里放着的铜钱拿了出来,数了数,算了算,约莫差不多了,便准备好了出门,叫上清水仙人。
跟着阿喜去卖猪肉,清水仙人也没觉得这次出门,有什么不同,平平常常地跟着阿喜,两人走在那条长长的土路上,话不多。
清水仙人,还没有习惯和凡人,或是除自己以外的人频繁交谈。
偶尔,会说上两句,其他情况下,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
倒是头一次没有早早地来城里,现在阳光普照,街上行人来往,摆摊卖东西的,摆卦算命的,都叫没见过巷子外头这番景象的清水仙人,眼里多出些关注来。
二人先去的布料铺子,阿喜按照爹爹的说法,挑了点青黑色的鞋面布,爹爹会做鞋,一针一线纳出得很结实,自己脚上穿的,都是爹爹给亲手做的。
现在家里多了两人,自然布料要多买一些。
之后,又去了巷子里头的小店家,装了灯油,米面铺子在巷子前头右拐的,另一条巷子里,阿喜统共,也就去过两回,这回,是第三回。
有的年头过得不容易,阿喜过生辰就不需要这般破费,父子俩也便如平常一样吃了粗茶淡饭。
所以,阿喜也会有忘了日子的时候。
朝着巷子前头走去。
阿喜手里提着灯油罐子,清水仙人拿着包好的鞋面布。
走了一会儿,望见两个官差拐了出来。
头上戴着衙差帽,脚上蹬着黑筒靴,腰间配着威吓犯人与刁民的大刀。
……
两个官差走过阿喜的边上,听得他们在低语些什么,其中一个还拿眼瞧了瞧阿喜另一边的清水仙人。
“嘿!”
感觉到官差刚才的那一眼,阿喜听见喝令声,便立马顿住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有什么麻烦吗?
阿喜心里有点慌。
两个本已走过去的官差,此时重又掉过头来,晃到阿喜和清水仙人的面前。
又都瞧了瞧那清水仙人,抬了抬手里的一张画影图形……
盯一会儿画纸,再抬眼盯一会儿,清水仙人。
……
最后,那个官差把手里的那张画纸翻过来一提着,朝着清水仙人就说:
“你是哪儿的人?赶快跟我们老实交代!”
……
站着的阿喜一看那画上的像,披头散发,样子倒是看不出有多大相似,就是这,自两颊垂着的长发……
也许,是硬给牵强出什么联系来。